第232章 待遇这么好么
白子苏替她倒了一杯水,看她咕嘟嘟喝下:“还饿么?”
“不饿了。”
“还想吃什么?”
“还有什么?”
她一点也不客气,原本只是客气多问一句的他被问倒了。
“我找找。”
橱柜被翻了个遍。
“还有些酒酿,不过是冷的。”
“我吃。”
装了酒酿的小坛子被捧出来,一把勺子上下翻飞,很快便少了小半坛。
白子苏看着她连汤带汁洒了一桌:“姑娘家家的,吃相能不能文雅些。”
一勺鲜甜的酒酿堵到他嘴里,凉凉甜甜。
后来,两人打起来了。
只因白子苏要抢她的勺子,她抢不过,便上手打了。
他让了她些。两人势均力敌,你一勺,我一勺,勺勺生风,口口生甜。每一口都经过数十招的争夺与比拼,这每一勺泼剩下的酒酿,显得格外的美味与珍贵。
约摸一个时辰,坛底干净得能刮出嗞嗞声。
桌上泼得处处鲜白的汤汁,香气四溢。
“没了。”
桂熙扔下勺子,掉头便走,生怕走慢了就要打扫残局。白子苏紧随其后窜出厨房。
这满桌满地的狼籍,留着明日福叔来打扫,他一定会很生气的。
秋千架前,他拉住她:“你真不喜欢这秋千?”
“我喜不喜欢有什么要紧,雪枫姑娘喜欢便好了。”
“不干她的事。我原本以为你喜欢,才做上的,这板子我细细打磨了半日,生怕上边留了刺。”
他的声音里竟有些失落。
她却忍不住咧开嘴,信不信他呢?
信!
去试一下。
他却又拉住她,烦人得很:“夜深露重,架子上都湿了,等日头起了,干了再坐。”
“不打紧。”
“姑娘家家的,注意着些,着凉了不好。”
人家明明是个小爷,何苦处处提醒她的姑娘身份呢。不过算了,他说的有道理。
天边露出了鱼肚白,快要天亮了,该去睡回笼觉了。
不过那屋子还有雪枫姑娘
他的屋子里,她看过了床上床下、里里外外。床上被子朝天翻着,床下空空荡荡,连个箱子也没有,橱柜里藏人的地方也被她偷偷瞄过,不曾多出来一个人。
他看她鬼鬼祟祟,四处乱摸,左右上下乱瞄:“找什么呢?那些首饰都放起来了,你要的话我去拿给你。”
“要什么首饰,我又用不着。雪枫姑娘平素住哪,这屋还是那屋?”
“她自己的屋。”
“哪间?”
“外头。”
“外头哪间?我睡的那间是谁的?”
“还能是谁的?”
他不再理她,被子一卷,往里翻了个身,再无声响。
还能是谁的?那是谁的?
她坐在床边思忖了半晌,终是无果。再想问他,他已睡得鼾声四起,形象全无,若不是他那张俊脸还能看,简直跟外头那些糙汉没什么两样。
那就当自己的屋,反正他也未曾说是谁。
从回笼觉里出来,院子里清清净净,几间屋里都不曾有人。
秋千架已经被晒得干透,坐起来果然又稳又宽,蓝天白云在眼前忽远忽近,像是回到了小时。
“知画!”
“阿灿,再推高些!再高些!”
“好,你抓紧了。”
阿灿使劲地推秋千架,他那时还小,再用力也只能把她推得半高,可他们还是很开心,嘻嘻哈哈,清脆的笑声惊飞了后花园树间的翠色花鸟。
她惊觉过来,昨晚未回住处,不知阿灿可曾等她了,还有小婵,会不会担心她。
若是他们住在一处就好了。
不过只是想想而已。
这段时间休假,自己也该回新乡县去看看娘亲了,几乎整整一年未见着了。正好把小婵带回去,她若愿意便留在乡下陪娘亲。
福叔在厨房门口喊了一声:“阿熙,来吃早饭。”
“来了,福叔。”
厨房里头已经打扫得干干净净,那酒酿坛子洗刷得发着亮光,想必福叔已经忙了一早上了。
“这酒酿你们吃着好还是不好?”
“自然是好的。”
“若是好的,怎么几乎洒了半坛?”
“是子苏哥跟我抢,才洒了的。”
“跟你抢?他多大,你多大,怎会跟你抢几口吃的。”
“偏偏就是他抢的。福叔,这宅子如今几个人?”
“几个人?还是我们几个。”
“都有谁?”
“公子,我,阿生,还有你。”
“未曾多出个什么女子?”
福叔看看她:“女子?我未曾见着。至于她会不会半夜里来,我却是不知了。”
对哦,万一她半夜里来,福叔也是不知的。
哼,看他和雪枫姑娘亲近的样子,想半夜里不来也难。
即便她不来,他也可以去嘛。
“福叔,那子苏哥晚上会出去么?”
即便出去也不能跟她说哪,福叔只得摇摇头。
似乎未问到什么,不过看来雪枫姑娘平素不住在这宅子里。大约外头另有住处。
“福叔,我先回去了。”
“回哪?”
“回我的住处,在梨花巷。”
福叔有些疑惑:“你不住下么?公子特意给你留了间屋,就等你回来住。”
“我睡的那间屋是我的?”
“自然。”
“屋里的东西是替我备的?”
“公子说,屋子是你的,屋里的东西也是你的。”
这么好么?屋子,床,被褥,新衣,首饰,银子,都是她的?简直不敢相信。
她在白家,顶多算是一个小厮。
如今这待遇,倒像是他真的把她当成了一个亲弟弟或亲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