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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谣言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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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何时起,宫门内关于宫子羽身世的谣言又开始甚嚣尘上。

    “把瓜子给我点。”听着就是个性子爽朗大大咧咧。

    “给你,花生分我些。”这也是个不吃亏的。

    “我这有松子,你们要不?”这是个乖巧一点的。

    “要。”刚才那两个声音一起响起。

    “你们几个每次碰面都是吃吃吃,哼。”这是个拗脾气的。

    “不然呢,好不容易偷个闲。”大大咧咧的那位开口道。

    “你听说了吗?现在的执刃羽公子不是老执刃的亲生儿子,他是兰夫人与情人所生的孩子。”没想到乖巧的那个竟然最语出惊人。

    “是的,是的,我好几年前也听说过这个说法。”大大咧咧那位立刻接话。

    “真的假的,这话可不能乱说。”不吃亏那位有点疑虑想要制止。

    “你来宫门多久了?这些话执刃小时候就有了,也没见老执刃辟谣,说不定就是因为是真的才一直不澄清,否则哪个男人能容忍这种谣言?”拗脾气的直接显摆自己的资历。

    “不会吧,这也太荒谬了,这怎么可能是真的?”不吃亏的那位还是有些不可思议。

    “有什么不可能,你想想雾姬夫人,她跟随老执刃那么多年,怎么一直没有生育,兰夫人也只生了执刃一人,执刃还是早产,可执刃看起来人高马大的,哪里像早产的样子,恐怕这传言就是真的,老执刃……于是认下了宫子羽这个儿子……”大大咧咧那位不仅附和,还给出了自己认同的理由。

    “执刃确实不像早产的。”乖巧那位低声陈述。

    “可是,老执刃那样的人应该不会混淆宫门血脉吧?”不吃亏这位犹自挣扎。

    “你忘了执刃继位前谁是少主了,老执刃根本没想过让羽公子继位,一直放任羽公子花天酒地,宫门家大业大,财力雄厚,养一两个废物真不算什么。”大大咧咧这位继续语出惊人。

    “天呐,细思极恐……”乖巧这位吃惊的捂住了自己的嘴。

    “如果羽公子不是宫家的人,那他……”不吃亏的也有点不得不信了。

    “怪不得角公子不服羽公子当执刃,原来……”拗脾气的话说到一半赶紧止住。

    上官浅冲宫远徵使了使眼色,意思很明白,你们宫门的下人这样肆无忌惮的议论主子,你不出面管管。

    宫远徵撇着嘴,白了她一眼,不吱声。

    于是,两个人继续保持靠在一起的姿势,沉默的蹲在摇晃着芦花的芦苇丛中,等待这些大胆的下人们说完八卦赶紧离开。

    所幸,这些仆妇并没有在这里停留太久,她们离开后,宫远徵迅速站起身与上官浅拉开距离。上官浅也连忙跟着起身,可能因为蹲的太久,她右脚有些麻,使不上劲儿,差点跌倒的时候,宫远徵一把拽住了她,等她缓过来,站稳才松开。

    “真实麻烦。”宫远徵一脸嫌弃的看着她。

    上官浅自顾自的整理衣裙,才不理他。刚才他们蹲在那里,宫远徵是短打扮,衣服也就沾了点枯草叶子,她穿的繁复,就没这样的好运气了,而且因为是突然被宫远徵拉着蹲下的,她还不小心踩到了湿润的小水洼,这会儿,衣服脏了,鞋子也湿着,脚都是冰冷的,如果不是这样刚才也不会脚麻差点摔倒。

    “我要回去了。”上官浅不想在留在这里挨冷受冻。

    “野菰还没找到。”听到她的话,宫远徵不乐意了。

    “药房又不是没有?我鞋子湿了,衣服也脏了,我要回去。”上官浅娇声娇气的说。

    宫远徵这才注意到她有多狼狈,也不好再坚持让她留下,有些心虚的别过头,装作不耐烦的样子冲她挥挥手:“走吧,走吧。”

    上官浅就这样一身狼狈的回了角宫,快到角宫门口的时候,听到几人的议论声,又是关于宫子羽身世的。

    上官浅光明正大的走过去:“祸从口出,我角宫不需要多嘴多舌之人,再如此,我必向公子请罚。”

    “我们不敢了,上官姑娘我们不敢了,饶了我们吧……”

    “饶了我们吧,上官姑娘……”

    四五个人跪倒在地,不住地磕头求饶,生怕让宫尚角知道了她们背后倒是非嚼舌根,妄议主子。

    “都散了,该做什么做什么去。”上官浅并不想和她们纠缠,见她们知晓害怕就暂且放过了。她名不正言不顺,也没资格随意处置宫尚角的人。

    “是,谢上官姑娘。”

    “多谢上官姑娘。”

    这几个人听了到过谢赶紧四散开去。

    “公子,要不要?”金复请示宫尚角。

    “不必。”宫尚角挥手制止。上官浅刚饶恕了她们,他如果此时处理了她们,会坏了上官浅的威信。

    “上官姑娘?”

    上官浅回到住处,刚换下脏污的衣物鞋袜,就听到外面侍女敲门询问的声音。

    “何事?”

    “角公子之前吩咐的给姑娘准备的冬装做好了,由婢子给姑娘送过来。”

    “进来吧。”上官浅在屏风后站定,示意侍女进屋:“放到桌子上就可以了。”

    “是。”侍女将装着衣物的匣子放好,退出去,重新关好门。

    等侍女出门,上官浅这才披着件外衣从屏风后走出来,她外衣下只着里衣,显然还未来得及更换衣物。

    上官浅打开匣子,里面是一身缀着珍珠,绣着杜鹃花的粉色衣裙,她的手指动了动,将匣子内的衣裙取出。

    ……

    “执刃怎么样了?”月长老忧心忡忡的看着浑身湿漉漉几近昏迷了也依旧在打着寒颤的宫子羽。

    雪公子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皮囊,里面是切好的参片,他将参片放去宫子羽口中,宫子羽潜意识还在,品咂出口中是何物,立刻咀嚼起来。

    雪重子在他背后给他缓缓输送内力,面色冷然。

    雪长老叹口气,摇摇头:“执刃年少,懈怠修炼,如今内力不足,恐难过关。”

    这已经是宫子羽第三次尝试了,一开始来到雪宫后,宫子羽并不如何着急,甚至对于祖宗定下的试炼项目颇有微词,根本不愿涉足寒冰莲池。还是雪长老过了几天见他依旧懒散看不下去了,告诉了他云为衫和金繁因想要潜入后山帮他被罚一事,宫子羽这才开始着急。

    可惜,内力这种事情不是一时半会儿就可以快速提升的,宫子羽就算各种试探猜度,明白了此关考察重点的,依旧是力不从心。

    “我一定会通过的,阿云还在羽宫等我。”恢复了神智的宫子羽开口就是云为衫。

    雪重子闻言一把将他推得趔趄,起身从他身后走出来:“呵,男人……”

    “执刃。”月长老捏了捏袖袋,似是做了决定,他去到宫子羽身边,将他扶起,解下身上的披风与他披上抵御寒冷。

    “月长老……”宫子羽正欲拒绝,被他伸手制止。

    “雪长老,今日闯关暂罢,我送执刃回房歇息。”雪长老点点头,雪重子和雪公子默不作声的为他们让开路,有些枯瘦的月长老扶着身形高大的宫子羽从他们中间走了过去,走向宫子羽在雪宫的房间。

    “执刃,你很执着,这是好事,但对你来说这可能会要了你的命。你现在身上这股不服输的劲儿头,是为了执刃之位,还是想证明自己……或者只是因为云姑娘?”月长老犹豫再三,还是问出了最后的问题。

    “我对执刃之位并不执着,但我不能让别人因为我非议我的父亲,还有阿云,她现在因我受难,我必须尽早闯关出去救她。我拼命想要过关,除了想证明自己外,更因为我有想要守护之人。月长老不必为我担心,我会想办法度过去的。”宫子羽低垂着头,声音坚定。

    “我自然相信执刃,只是前山……”月长老欲言又止。

    “前山怎么了?难道又出事了,这次是谁?”宫子羽一听前山有事急切追问,他入后山时不仅担心宫尚角对付羽宫,更担心躲在暗处还未现身的无锋刺客。

    “前山平安,只是有些事情牵涉到了执刃,所以需要你早些闯关后回到前山。想要突破寒冰莲池,执着和本事缺一不可,执刃你不缺执着……”月长老的话被宫子羽打断。

    “但我没本事。”宫子羽有些沮丧,他现在才明白为什么金繁一直告诫他不要执着,保命要紧,不就是因为他没本事吗。

    “如果不需要本事呢?”月长老望着宫子羽的眼睛低语。

    “长老?!”宫子羽震惊了,急切的望着月长老,猜测着月长老话中的含义。

    “执刃休息吧,我这斗篷就留给执刃御寒了,希望它能帮执刃平安过关。”月长老却不再多言,伸手在进屋后被宫子羽脱下放在一边的斗篷上轻轻拍了两下,就离开了。

    月长老离去后,宫子羽一直在思考他话中含义,连雪公子给他送来的雪莲粥都没顾得上吃。半夜时分,宫子羽在床上辗转反侧,目光突然落在旁边桌子上放着的月长老留下的披风上,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快速起身走过去,将斗篷抖开一阵寻找,直到在斗篷衣领摸到些不同寻常,他用随身带着的小刀挑断棉线,斗篷的夹层显露出来,里面是一小节苇杆和油纸包裹着的几颗药丸。他仔细分辨,突然瞳孔大睁,这不是药,是至寒之毒……

    ……

    “徵公子,羽宫来人,说云为衫姑娘想要抓取一些晚膳用的药材,这是方子。”下人躬身说完将手中药方递与宫远徵。

    宫远徵略看了看,嘲弄道:“都是大寒之物,羽宫碳火挺足啊,一个二个的都虚火上升,心浮气躁。”说完把药方扔在桌子上。

    “公子?”下人不敢妄自揣度。

    “给她取药吧。”云为衫正在关禁闭,还是让她继续一个人无聊着吧,他医馆的医师每天忙忙碌碌,哪里还需要为她多费心思。

    上官浅从头至尾只是偷瞄了药方几眼,并无多余表露。半月之期将近,她暗自猜测云为衫是否因为没有服用百草萃,此时已经开始毒发。

    宫子羽还不知道何时能从后山归来,宫尚角和宫远徵又谨慎多疑,迄今为止,她和云为衫看不到一点出宫门换取解药的希望。

    魅比魑高一阶,她受过的各种毒物训练比云为衫更甚,抗药性也更强。云为衫如果真的是毒发,她离毒发也就不远了,只希望她之前吃的百草萃真的可以解半月之蝇。但是如果半月之蝇解除,她还怎么跟无锋交代,点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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