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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暗潮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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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片漆黑的石道里,原本静得连一丝声音都没有,突然响起了脚步声,在这密闭的空间回荡着。

    一位青年不急不徐地在石道中走着。他的手上拿着一个火折子,但并未点亮,只是凭着自己的记忆一步步向前,显然对这一条路已经非常熟悉。

    石道走到尽头时,是一面厚重的石墙,周围的黑暗浓得像墨,一丝光线也不曾有,只是细听时,石墙那边依稀传来些细碎的声音,像是虫子啃噬树木,又像是恶兽吞咽骨头。

    青年人走近了些,那边的声音也明晰了些:原来是有人在说话。

    “悲旭怎么样?”

    “能活,但活不成什么样了。”

    彻底在宫子羽面前撕下伪装的紫衣姑娘已经恢复了她原本的身份,在无锋这里,她是四方之魍之一,南方之魍司徒红。

    司徒红席地而坐,闭目凝神,正在运功疗伤。

    万俟哀过来问她悲旭的情况,她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一句话概括了悲旭的现状。

    云为衫偷袭的那一掌,用的是清风派的招式,这一招是无锋授予她的,所以招式的杀伤力无锋也清清楚楚。悲旭当时有所防范,但是没有料到云为衫的内力远远超出一个魑应有的实力,一时轻了敌,没有调动所有内力回护周身大脉。

    现下,勉强留住一条命罢了。

    四魍如今只余两人了,司徒红和万俟哀一时沉默起来。

    角落处的石墙缓缓挪动,掉下来一些尘土,在小室内扬起。司徒红睁开了眼睛,看向了来人。

    万俟哀见到来的人,气不打一处来,两步并作一步冲上去揪住了青年的衣领向上提起,暴怒出声:“宫唤羽,你还敢来?”

    宫唤羽微笑着将火折子扔到一旁,摊开双手向两边举着:“我为何不能来?我们的计划不是很成功吗?”

    司徒红冷笑一声:“成功?指的是无锋死伤惨重,寒衣客毙命,悲旭已成废人?”

    宫唤羽目光一沉,嘴角笑意更深:“不错,这本就是计划成功必不可少的步骤之一。”

    两魍闻言俱是一怔,宫唤羽将自己衣领上的手拂开,走至一边席上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接着说道:“无锋死伤惨重,何以见得?我们的大部分人手还隐在这里,前几日去宫门的不过是打个先锋,探探宫门的实力罢了。”

    司徒红心知那次去的无锋的人手虽然不算多,但首领特意下令让四魍齐聚,难道不是为了一举攻下宫门?密道中的人手难道不是留着策应他们处理后续事宜的吗?

    万俟哀和司徒红面上的惊疑展露无遗,宫唤羽一手握着茶杯,欣赏他们这副神色。

    无锋之人,也知道害怕了吗。

    青年放下茶杯,耐心向他们解释:“你们是不是以为首领将你们四魍全部召回,是真的指望你们四个一次成功吗?提前行动让宫门措手不及,让悲旭和寒衣客去劫宫远徵以威胁宫子羽和宫尚角,做了这样万全的打算,环环相扣。”

    他看向两人,露出讥讽一笑:“最后竟然,失败了?”

    “宫唤羽,你什么意思!”万俟哀跟着宫唤羽的叙述,想起之前首领安排的种种,心中凉意愈来愈浓,忍不住暴喝出声。

    司徒红起身,缓缓走至宫唤羽的面前,弯下腰紧盯住他的眼睛:“你是说,我们是诱饵,是弃子?”

    青年眉毛一抬,看着对方点了点头,目光中满是赞许。他似乎非常满意司徒红这样直接了当点明了他们四魍的作用,心情颇好,于是用手指蘸了些茶水,一笔一划,从容不迫地在地上写了一个字。

    宫唤羽的字写到一半时,司徒红就目露惊恐,不可置信地朝后退了半步。

    执刃厅内,宫子羽、宫尚角以及三位长老正在议事。

    距离无锋入侵已经过去了十天,宫门一直在休养生息的同时加强防御和戒备,一有风吹草动就全部戒严。

    所以一直到现在,宫门上下都是人心惶惶,不得安宁。

    “无锋当日到底是从何处进入宫门,又是从何处逃离的?可曾查清位置?”

    宫尚角听到宫子羽的询问,眉头紧锁:“宫门里里外外我都翻了一遍,大小密道都搜寻过,没有发现无锋的踪迹。三魍逃了,剩下的无锋都是些低阶刺客,当时为保万无一失,箭雨之下只留了两个活口。我还在搜寻逃走无锋的踪迹时,他们竟全部毒发,看守他们的侍卫找来大夫,但大夫赶来之时他们早就没了气息。”

    花长老有些吃惊:“他们竟然选择服毒自尽?”

    宫尚角摇了摇头:“不是自尽。将他们抓回时就已经怕他们齿中藏毒,或是咬舌自尽,卸了他们的下巴。据侍卫们所说,他们毒发时惊惧异常,像是完全不知情,侍卫想要趁最后关头问些什么,可他们根本说不出话,直到死去。”

    宫子羽听了宫尚角的一番话,垂首沉思。

    无锋来去都没留下一丁点痕迹,而在出发之前就给有可能被俘获的低阶刺客下了毒,这线索彻底断了。

    “宫门有内应,不然无锋不会那么来去自如。”宫子羽苦笑一声,“明明我已经派人将雾姬看住,并不曾见她有什么异常举动,谁知她居然无声无息地就将消息传了出去。”

    “子羽无须自责,毕竟是在宫门潜伏了二十余年,雾姬夫人那边我也有派人盯着,数十双眼睛看着她,她还是能瞒天过海。”宫尚角也是一声叹息,本是打算借雾姬将消息传出去,引无锋出手,宫门再提前伏击,没想到棋差一招。

    宫子羽摆了摆手,不愿再谈此事,顺着话头想起了在宫门之中潜伏的另一个无锋:“云为衫当日是被上官浅从地牢放出来的?你这些天寻到上官浅的下落了吗?”

    若是上官浅,那上官浅的身份

    宫尚角抿起嘴,闷声答道:“是上官浅所为。她当日拿着我的令牌,先是从地牢中救出了云为衫,然后赶至宫门入口处,又用令牌让守门的侍卫开了门,趁乱逃了。”

    “她的身份我已向云为衫确认”,青年闭了闭眼,轻轻吸了一口气,又轻轻吐出,“她是无锋的魅。”

    月长老听到现在,有些不解:“之前你们说过,云为衫已经将知道的事情和盘托出,事实也确是如此,不论是雾姬夫人的身份,还是她自己的身份她都不曾隐瞒,可为何单单瞒下了上官浅的身份,难道她也是当时才得知?”

    “不是,她们早就知道对方的身份。云为衫不暴露上官浅,一是取信于雾姬,从上官浅口中得到的消息,比我们刻意泄露的消息要真实得多。二是为了取信于我,拿到令牌,好让云为衫出地牢,上官浅出宫门。”

    大殿之中,众人齐齐叹了一口气,此等谋划,却出于无锋之手。若不是云为衫是打算为宫门对付无锋,那宫门此时,谁敢说是什么样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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