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情之一字
泪砸在宫远徵的手上,也砸在了他的心上。
“过去我也做过错事试探你,欺瞒你,知道你对我狠不下心肠,我就一直得寸进尺。”少年有些无措,想安慰云为衫,讲一讲自己之前的种种行径。
本意是想说他那些勾心斗角的小伎俩,可一提到得寸进尺,他的思绪就歪到了天边,一时竟支支吾吾了起来。
在地牢那件荒唐的事情发生后,宫远徵心就一直乱着。之前对待他心爱的姑娘,一向是随心而为,真到了关键的时刻,他突然发现他在医书典籍上学到的不过是些空泛之谈。
但他之后还真寻到了一些有用的画册,只是
少年胡思乱想着,脸越来越红,体温开始上升。
云为衫久久没听见他说话,手面之上少年的掌心倒是突然发起了烫。她担忧起来,一时没了伤春悲秋的心思,紧张地问他:“小徵,你这是怎么了?”
宫远徵的心绪还在想象中的温香软玉里飘着,姑娘问他的话,他听是听见了,只是没能听的懂。
云为衫因担忧而睁大的双眸就在他的眼前。她的睫毛微微颤动着,还垂着些微小的泪珠,随着她眨眼的动作一颗颗消失,将眼眸润得亮晶晶的。
周遭的一切都变慢了,姑娘伸出手探了探他的额头,眼里又升起些急切,秀眉蹙起,连问了他好几句话。
云为衫这几日都躺在床上养伤,也没准备出门见人,她现在只穿着月白色的寝衣,乌发未盘,任由青丝垂落在单薄的肩背上。她问话时身子前倾了一些,额前的发就顺着她的动作,垂了几缕发丝落在眼前,将她的视线挡了一挡。
少年还是没有回话,抬手帮姑娘将碍事的发丝撩至耳后。手覆上姑娘的侧脸,轻轻抚了下她正在张合的嘴唇。
“小徵,小徵,你是不是牵动了哪里的伤口发了热,手和额头怎么都这样烫”
她往日红润的唇,此时有些苍白,只有靠内的那一侧带着些淡淡的粉色。
宫远徵什么也听不见了,他只是在想,要怎样帮她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梦里光怪陆离的景象他已然记不清,而梦中人的面容渐渐和面前之人叠在了一起,让他有些分不清了。
这是梦吗?如果是梦,他就可以继续在梦里和云为衫一起,共赴云雨。
少年的手指压上了云为衫的唇,碾了一下,她的唇就多出了些血色。
云为衫担忧之余,也有些疑惑,想要将阻拦少年这有些怪异的行为。但药草香气的唇代替手指,贴了上来,吮住了那一抹淡红。
宫远徵的唇也是滚烫的,脸上是不正常的红晕,连带着额头鼻尖都有了红意。云为衫瞧着他这副模样,心里更是着急。她使了一些力气,想将他推开,但少年不从,不顾他臂膀上的伤,搂住云为衫的腰开始用自己的唇向她索取多日的思念。
动作愈发放肆,眼底晦暗一片,宫远徵神智不再清明,脑袋昏昏沉沉不知今夕何夕。
他身上的气力也渐渐消失,云为衫将他推开时,只见他带着脸上酡红,懵懂地看着自己。
下一瞬,刚刚还在胡作非为的少年就晕了过去,引起云为衫一声惊呼。
月长老又被喊了来,这次虽然还是替宫远徵诊断,但地方转到了云为衫的房间。上次在这里得知的真相,他一直不肯面对,所以一直格外抗拒再次过来,送药煎药都让其他大夫代劳。但今日宫远徵闹出了事,他只得过来救他的小命。
结果诊了还不如不诊,月长老的嘴角难以控制地抽了几下。
“宫远徵的伤口还未彻底愈合,出门时晒了太阳出了汗,心绪又难以平和,所以发起热来。当务之急是要赶紧退热,不然伤口恶化,又要遭遇许多波折。”
赶来探望的宫尚角闻言赶忙吩咐侍卫们将昏迷中的宫远徵送回他的屋内,并下了令,让侍卫们看住他,半月之内不许他再下床。
侍卫们先带着少年回了徵宫,宫尚角转身深深看了云为衫一眼。
她自始至终都没告诉他,上官浅也是无锋。
无锋和宫门一战后,上官浅就从角宫里消失了。宫尚角在得知无锋开始动作的当下就将自己的令牌交给了上官浅,让她去密道里躲着。
之前宫尚角对上官浅的怀疑在云为衫将无锋所有事务无论大小,一一详尽交代后,已经消解了。
所以宫尚角是真的怕上官浅受到伤害,也是真的以为她会进密道,和宫门的其他女眷孩童一样,等着自己将危机解除后,去接她回来。
宫尚角每次回到角宫,那抹身影就会从她的房间带着雀跃的步伐向他奔来,到了他面前才堪堪停下,拉着他去品尝她为他烹制的羹汤。
有时羹汤的滋味会很不错,宫尚角会慢慢的品尝,猜一猜她加了些什么药材或是食材。有时候味道一言难尽,但他还是会细细品味,尽力将羹汤喝光。
其实姑娘是看出了他的勉强,但她不说,只是在旁用着期待的眼神盯着他。若是他顿了太久,她就会耷拉着眼睛,可怜兮兮地说自己厨艺不精,浪费了上好的食材。
等宫尚角喝光,上官浅就会掩唇而笑,告诉他这次她用到的是什么材料:都是些只看名字就不会有多好喝的药材。她就是故意的,和宫尚角使使小性子。
宫尚角觉得这样的上官浅很好,褪去了面上刻意乖顺懂事的伪装,喜怒哀乐展露在他面前。
上官浅似是觉察出了宫尚角面对这样的她没有什么抵抗之力,于是更加娇蛮。
怪他怨他,勒令他为自己上药,动作不能轻也不能重,不然就要嘤嘤哭泣,惹得宫尚角眉头皱起,嘴角却是弯的。
宠一些,也无妨,他愿意宠着,宠坏了也不打紧,他受着便是。
以为这样的日子会长长久久,可只过了几天,上官浅就走了,连只言片语都未曾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