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删去的对话
吕一从那团火焰中稍微恢复意识的时候，眼前还是朦朦胧胧的一片，但却能依稀听到身边有两个声音正在对话。
“怎么样，能读取出来吗？”
“不能完整读取，只有一些碎片。”
“这么难？”
“做了多层神经元突触加密，匹配的密码至少有几千亿亿组。”
“艾季堂这个老狐狸，竟然还有这一手。”
吕一似乎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在研发脑信息读取技术的时候，他肯定就已经想到了在后台进行加密，更麻烦的是，他还设置了生物识别防火墙。”
“也就是说，这个世界上只有他有办法把数据全部读取出来？”
“恐怕是的。”
什么脑信息？吕一不由得心想。
那个声音接着说道：“能不能再试着说服一下艾博士，毕竟这也是他的科研心血。”
另一个人打断他：“他要是愿意，这件事情还会搞得这么复杂吗？”
“那他……”
“不配合，犟得很。”
“就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了吗？”
“如果暂时读取不出来，就先阻断，不能让其他的人得到数据。”
“那集团那边……”那人顿了一顿，似乎是看到吕一睁开了眼睛，“他醒了。”
这是一间纯白色房间，没有任何其他的装饰，环视四周，打扫得一尘不染，没有哪怕些许污渍和印迹。
吕一躺在一张不算宽大的床上，那两人就站在他身旁。
“需要喝水吗？吕一先生。”其中一人从一旁的小桌上倒了一杯水端到吕一跟前。
“你们认识我？”吕一问道，他把杯子接了过来喝了一口。
另一个戴着眼镜的人拿出一沓资料，然后有条不紊的念到：“吕一，30岁，血型a，孤儿，从小在市福利院长大，从幼儿园到高中都是在本市念的，成绩平平，靠着加分政策考上了西南联合科技大学，硕士毕业，主修人工智能专业。毕业后相当长一段时间找不到工作，当过中介，做过网管，还回福利院做过一段时间的……宿管员。现在在东黄集团工作，是一名ai工程师。由于是在大年初一被送到福利院，所以被取名吕一……”，他一口气念了这么多，然后笑了笑，“你的阅历还真是丰富啊。”
吕一急忙打断他，问道：“你们是谁？”
那人微笑着说道：“我叫穆森，是西陵集团安全事务部的，这位是我们的首席科学家，”他指着旁边那名瘦高的戴着眼镜的人，“他叫陈庶同。”
“西陵集团？”吕一不由得想到那尾鱼的符号，“这里是哪？”
穆森把水杯又接了过来，放到桌上，“这是我们在城里的一个研发中心。”
“我怎么在这里？”
“因为有一些事情需要和你证实一下，所以不得已把你请来，请不要见怪。”穆森彬彬有礼地问道，“吕一先生，你还记得你在醒来之前看到了什么吗？”
“嗯……记不太清，好像做了一个梦。”吕一敲了敲脑袋，“似乎是在打仗什么的，又好像出现了很多人，在找什么‘鼎’……”
穆森和陈庶同互相望了一眼。
穆森开口道：“吕一先生，简单地说，你身上有我们所需要的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是一些数据。”
“数据？”吕一不解地问道。
“这是我们公司新研发的一项技术，一个月前被盗了。”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吕一慌忙的解释道。
“你别急，吕一先生。”穆森搬过一把凳子，坐在床边，“因为一些意外，这项数据偶然落到你的身上，当然了，这不是你的错。”
“我真的没有你们要的东西。”
穆森摆了摆手，“其实我们已经找了偷盗的人，只是在追捕那个人的过程中，却疏忽了一些细节，导致把你也给卷入进来，真是抱歉。”他拿出一个速写板，“能将你梦到的内容尽可能记录下来吗？不管是写出来还是画出来，都行。”
吕一接过速写板，右手握着笔，眼光落在那张雪白的纸上。
他开始回忆，奇怪。明明刚才脑子里还有依稀的片段，可现在怎么也记不起了。有些画面甚至就像摆在他面前一样，他刚要触碰到，那画面就像突然消失不见。
大概过了两三分钟，他把速写板还给穆森，“抱歉，我……实在是想不起来了。”
穆森回过头去，看了看陈庶同，“会是这样吗？”
“他不像是在撒谎。”
“看来暂时先只能这样了。”
陈庶同点点头，然后朝一旁走去。
“吕一先生，你现在对我们很重要，所以我只能请你帮助一下我们了。”
“我只是个普通人，能为你们做些什么？”
“什么都不用做，按时上班，吃饭，睡觉。”
“什么？”吕一有些不解。
“当然了，最好是忘记我们今天见过面。”穆森的眼光略微抬了一下。
“这怎么能……”吕一还没说完，就感到后颈一痛，像是被蜜蜂蛰了一下，他下意识地用手捂住痛处，然后转过身去，看到陈庶同拿着一副注射器似的仪器站在那里。
“只是抹掉今天的内容么？为什么不连同之前的数据一起清除？”
“他的用处远比我们想的大多了，他们肯定还会去找他的……”吕一在睡过去前，隐隐约约听到他们的这两句话。
另一个房间内，情形却大相径庭。安九全身赤裸地躺在一张金属台上，破碎的面具已经被卸下，露出精致的面庞。一根手指粗细的金属管线从一台两米多高的机器伸出来，连接在她脑后，那个把她抓住的高大男人背靠着坐在金属台上，后脑也连接一根金属管线。
陈庶同跟着穆森走了进来，“有什么进展？”
那人回答道：“都是些已经掌握的信息。”
“万斯，我们真是被耍得团团转啊。”穆森点起一根香烟说道。
“谁也没想到，艾博士竟然能将安九的神经网络进行了重组，把已有的数据全部重置了，她比我们之前抓到的那个，不管是从性能上还是智能上，都更加的优秀。”
“比你更优秀吗？”穆森问。
万斯沉默了几秒钟，回答道：“至少从‘核心’的角度来讲，的确比我更优秀。”
穆森望着安九的躯体，思考了一阵，然后转身问陈庶同：“你有什么想法？”
“艾博士现在在总部被看管着，他一定需要外部的援手，才能将数据拿到手。”
“除了安九，还能有谁能办到呢？”万斯问道。
穆森缓缓地说道：“你们都忘了？他还有个女儿。”
“你是说，艾青？”陈庶同想起这个名字。
万斯回答道：“从艾博士被看管起来以后，上面就派我们找过她，本以为可以拿他女儿作为筹码，可她就像人间蒸发似的，消失得无影无踪。再说了，凭她一个小女孩，能做什么？”
穆森拍了拍万斯那宽大的肩膀，说：“有句古话说得好，小心驶得万年船，你加派人手，一定要找到她。”
万斯点了点头：“知道了，”然后继续问道，“那个吕一怎么办？”
“派两个人看着他，但不要轻举妄动，现在有人比我们更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