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睁眼便有一场戏
施清玥猛然睁眼，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一时之间有些怔愣。
她发现自己穿着里衣，身下是熟悉的床榻与被褥。环顾四周，熟悉的格局摆设让她瞳孔骤缩。
她这是在宋阳的晋王府中！
难道刚刚眼前的一切，是她做的一场噩梦？可梦中的一切又是那么真实，就好像是她的真实经历一般。
心口隐隐传来痛感，就像是告诉她刚刚的一切并不只是一场梦一样。
不等她想明白，突如其来的一阵丫鬟的叫喊打断了她的思绪。
“不好了夫人！落英院里的那位小产了，都在传是您让春意干的！”
抚琴风风火火地跑进来，脸上的焦急神色一览无余。
“听说王爷大怒，正传人来咱院里兴师问罪，这可怎么办啊夫人！”
熟悉的话语，熟悉的场景，施清玥这一刻才反应过来，自己不是在做梦，而是真的重生了。
她刚想开口，外头却突然传来了下人的通报声。
“夫人，王爷在落英院有请。”
“告诉王爷，我收拾一下就去。”
“是。”
施清柔打发走通报的下人，转头再看身旁的抚琴，只见抚琴脸上的焦虑神色一览无余，水汪汪的大眼睛仿佛急得下一秒就要落下泪来。
见施清玥望着自己，抚琴眼泪止不住地往下落。
“怎么办啊夫人，王爷来兴师问罪了，这要是再罚您可怎么办啊，您这风寒才刚好不久。这春意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去害落英院里的那位去了，还主动认了罪，这要是罚您落下了病根可怎么办啊……”
施清玥叹了口气，忍不住鼻头一酸。
不管什么时候，抚琴永远都是站在自己这边担心自己，就算后来被污蔑，打断了双腿，也不愿污蔑自己半句。
“抚琴，过来，让我好好看看你。”
听见施清玥的话，抚琴一愣。
“夫人，抚琴有什么好看的，如今落英院那位小产的事可该怎么办啊。”
嘴上这么说着，抚琴还是听着施清玥的话一步步走了过去，只是小脸上全是焦急。
“别怕，有夫人我在呢。”施清玥抬手拭去了抚琴眼角急出来的眼泪。
“难不成你也觉得是你夫人我做的！”
“肯定不是啊！”抚琴急忙开口。“夫人见到路旁的小乞丐都会给一锭银子，怎么可能去害人！肯定又是落英院的那位在作妖！”
“既然知道不是我干的，那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不过，我们的确该去见见王爷和我那小产的妹妹了。抚琴，替我更衣。”
约莫过了有半个时辰，施清玥才堪堪向那落英院行去。
未至院内，便听见了那屋内传来的歇斯底里的哭喊声。
“王爷，”施清柔面色苍白，虚弱地靠在宋阳的怀里，“妾是真不知如何得罪了姐姐，只是这孩子是无辜的啊。纵然姐姐嫉妒妾得您宠幸，那便朝着妾来好了，为何要对妾未成形的孩子下手啊！”
“柔儿莫要难过，孩子还会有的，今日本王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宋阳揽着怀中的施清柔，额上青筋毕露。
听见外头传来了下人行礼的声响，二人纷纷将目光移向了门口。
施清玥迈着端庄的步子，不急不慢地走进了屋内，入眼便是二人相拥难舍难分，春意跪在地上满身血痕。
“王爷。”施清玥微微福了福身，“听闻妹妹小产，妾心中甚是替妹妹感到难过。本是前些日子绣了些孩童的帕子肚兜，想来如今是用不上了，不过好歹也是份心意，妾便拿了过来，还望妹妹能早日走出。”
闻言，施清柔先是一愣，而后便是哭得更肆意了起来。
“妾知姐姐对妾颇有微词，可姐姐也不应如此啊。”
瞧瞧，一语双关，惹得宋阳瞬间暴怒起来。
施清玥心底冷笑。
“放肆！”宋阳掀翻身旁丫鬟奉上来的婴孩肚兜，呵斥道，“施清玥，你好大的胆子！连本王的儿子你都敢下手！如今竟还拿着这些东西来刺激柔儿，你当真是蛇蝎心肠！”
“哦？王爷这是什么意思，妾身不太明白。”施清玥心底冷笑，眼前二人相拥的影子与记忆中的重合，她的心中是止不住的恨。指甲嵌入肉中，痛感让她保持清醒，应付眼前的二人。
“荒唐！你自己做了什么，心里难道不清楚！你的丫鬟此时可还是跪在这里！”
施清玥似乎是经过宋阳的提醒，才发觉身旁跪着的春意，满脸疑惑地开口道：
“春意，你怎的弄得这满身的伤痕跪在这里？是犯了什么事惹到了柔姨娘和王爷？”
听见姨娘这个称呼，怀中的人儿明显身体一震。
春意对上施清玥的眸子，发现不同于往日的担忧，如今竟是一片漆黑，她感到一阵心慌，却还是开口。
“夫人，都是奴的错，奴看您常因为柔姨娘而感到忧心，便自作主张害了柔姨娘，都是奴的错，王爷不论怎么罚奴，奴都认了。”
施清玥心底冷笑。
多完美的一套说辞，既表达了施清玥为妻妒妾，又表现出了自己对主子的忠心耿耿，上一世，她就是被这套说辞给骗了过去。
不过这一次，她可不会再傻傻地给一个背刺主子的丫鬟求情了。
施清玥佯装一副惊讶的样子，不可置信地开口。
“春意，你怎可如此这般行事？我平时可是这么教导你的？”
看着眼前朝着自己料想的发展的场景，宋阳怀中的施清柔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你怎能因柔姨娘因孕得宠，就擅作主张谋害于她！这要是传出去了，京城之中谁不得说咱们王爷宠妾灭妻，导致内室不和啊！”
发觉宋阳的脸色逐渐变得难看，施清玥继续说着。
“况且，柔姨娘能有孕，那是她自己的福气，作为她的嫡姐，我自然是开心的。你如此这般待我姊妹，莫不是自己怀揣着什么别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