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万般皆是命
抚琴伏跪着的身体肉眼可见地一僵。
“春意只是一个奴才，怎敢肖想王爷！就算给春意十个胆子，春意也是不敢的啊！”
“是吗？”
当然不是！
施清玥心底升起一抹嘲讽。
上一世，春意靠着这件事，可是混得了一个忠心耿耿的名声，更是借着这个名声和施清柔的推波助澜，爬上了宋阳的床，成了府中的春姨娘，并还同着那施清柔，给她使了不少的绊子。
不过这一世，她施清玥绝对不会再给这种人机会。
施清玥看见眼前满脸焦急之色的春意，装出一副无奈的模样，叹了口气，才缓缓开口。
“春意，我从未嫉妒过妹妹。万般皆是命，你如此这般肆意行事，不仅是让我难做，若是传出去，你可要让我如何是好，让王爷如何是好啊！”
说完，她看见宋阳面露犹豫之色，便是又朝着一直一言不发，小声啜泣的施清柔开口道：
“今日春意的事，实属是做得不对，柔姨娘腹中的胎儿约莫已经成型。我实在是不知如何是好了，想来也只能让春意以死谢罪，才能算得上是个妥善方法。柔姨娘觉着如何？”
眼看着话头被引到了自己身上，施清柔只能硬着头皮开口。
“姐姐……”
“柔姨娘，此处不同于将军府，按着礼数，你该唤我一句王妃，莫要传出去让人觉着将军府礼数不周才好。”
施清玥冷不丁开口，打断了施清柔的话。
“妾身……”
施清玥再次开口打断了她。
“还有，在将军府时瑾姨娘应该教过你，为妾者，在夫家当自唤为奴。柔姨娘应该没忘记自己是以媵妾的身份进了这晋王府的吧？”
施清柔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羞愤欲死地咬住了下唇，奈何施清玥说的有道理，她到底是不好叫宋阳开口维护。
“奴低贱，虽是失去了孩儿，可春意终究也是个可怜人，家中父母养大她也不易。若是就此被夺去了性命，想必家中父母也不会好受的。”
“哦？”施清玥略带嘲讽，“柔姨娘莫不是忘了，春意是从路边领来的小乞丐，在将军府养大的。”
施清柔意识到自己失言，忙是开口解释道：
“可春意终究也只是护主心切，奴家虽是失去了孩儿，却也是不想为这未曾谋面的孩儿积下杀生的业障。”
“柔儿，”宋阳深情款款地看着怀中的施清柔，“你心地如此善良，被人欺负了可是如何是好。”
说完，宋阳转头看向一旁站着的施清玥，冷冷开口。
“既是你说的以死谢罪，那便就这样处置了罢。不过，奴才犯错，也是主子教导不周，既你也有错，那便跪下同柔儿谢罪，此事便也算是过去了。”
不等施清玥开口，春意和施清柔先急了。
“王爷，王爷饶命啊王爷，奴不是有心的啊，奴只是一时昏了头，才会如此这般行事，王爷，您就再给奴一次机会吧！”
“是啊王爷，”施清柔娇弱开口，“处死了春意，妾……奴也会心里不安的，我们就当为以后的孩子积德了可好？”
宋阳听见施清柔的话，终究是有些动摇，随后才应了下来。
“柔儿心善，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来人啊，给春意领下去杖责三十大板！”
听见自己的性命得以保全，虽是要挨三十大板，却还是感激涕零地一边磕头一边说着“谢谢王爷”被下人拖了下去。
此时的屋内，便是只剩下宋阳，施清玥，施清柔三人。
宋阳更抱紧了怀中的施清柔，朝着施清玥缓缓开口，似是压着许多的怒气。
“既屋内中只有我们三人，你便跪下向柔儿请罪道歉，这事便也就算过去了。”
“王爷……”施清柔的手缓缓攀上宋阳的胸膛，俨然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宋阳将自己的手覆在施清柔的手上，缓声开口安慰道：“别怕，这本来就是她的错，这是她应该的。”
看着眼前二人一副伉俪情深的模样，施清玥忍不住嗤笑。
“王爷，自古都是妾跪妻，何来的妻还要跪妾的道理？王爷这般，怕不是逾矩了。若是传出去，落得个宠妾灭妻的名声，怕是不好听吧？”
眼看着宋阳有些犹豫，施清柔委委屈屈开口，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王爷，王妃说得对，奴只是妾罢了，哪来的妻跪妾的道理，此事就这般罢了，奴谁都不怨，只怨奴腹中孩儿福薄，没能来看一看这世界……”
说罢，她又娇滴滴地哭了起来，好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果然，听完施清柔的话，宋阳登时硬气了起来。
“柔儿别怕，这事本王替你做主。施清玥，你简直巧舌如簧！还不快跪下谢罪，难道你连本王的话都不听了吗！”
“呵，晋王爷当真是油盐不进，好大的面子，和我庶妹当真是伉俪情深了。”
想起上一世施家满门的惨状，再面对眼前这一对令人作呕的“有情人”，施清玥再也忍不住，冷眼睨着眼前的宋阳，话语如利剑般放出，不留一丝情面。
“晋王做主？妾倒是不知晋王您做的是谁的主，替谁做主了。”
“若是说做我的主，我堂堂将军府嫡女，前镇国大将军，更是您怀中柔姨娘的嫡姐，您当如何做我的主？”
“若是说您要做这晋王府的主，不若晋王您仔细想想，自己的名头到底是如何来的。是否忘了皇帝赐你自立门户之时，说了些什么，又让你该做些什么！”
一时之间，二人被施清玥冷冽的气场镇得微微有些愣住，过了许久，宋阳才怔怔得反应过来，顿时气血上涌，脸被涨成了猪肝色，气急败坏地朝着面前的施清玥暴呵：
“荒唐！施清玥，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既是这晋王府的王妃，便该听我的话，我让你做什么你便该做什么，别拿出你那副在将军府的姿态对着我！别忘了这里是晋王府！若是想做你的嫡女，你大可回你的将军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