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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得谶言驭人真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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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黄晋嫔得协理之权这事,相比起张双宜罕见的冷静稳重,王怀玉像个跳脚的弹簧,几日不得消停,尤其是本该静心抄宫规的,她一时唉声叹气,一时走来走去,不是打翻了笔洗,就是把手帕误浸在墨汁子里。

    李雁栖好静,当初安排宫室时,杨后特地许她一人独居承乾宫。

    近来因天气渐热,李雁栖愈发烦闷恶心,不思饮食,她自打怀孕之初就成日烦躁不安,行事作风与以往大不相同,如今一旁又有王怀玉作妖,她愈发心烦,恨不得立时赶人出去。

    为求心静,李雁栖命人在承乾宫西偏殿辟出一处佛堂,日前方归置打扫完毕,她每日在里头静坐一两个时辰,翻一翻心经,稍稍压下几分心头那股躁动。

    李雁栖望着日渐隆起的小腹,眉间泛起一丝隐忧,她痛苦地闭上双眸,一连几个深呼吸,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只有这样她才能有心力筹谋下一步。

    “娴妃娘娘,我今日宫规抄完了。”

    王怀玉的话打断了李雁栖的沉思,往常王氏抄完就自去了,偏今日来回禀,她半眯着眼,见人站在佛堂门口,竹帘细细密密隐住其身形,人影投在里头,晕呈个镶了金边的画卷。

    她现下有些犯困,又阖上眼,轻轻哼一声,若王怀玉有眼力见,她就该抓紧消失。

    “娴妃娘娘据理力争的差事,如今轻易交给了旁人,您就不再争取了吗!”王怀玉掀帘入内,她以为娴妃低应是叫进。

    李雁栖眼皮上骤然一黑,强压下心头不愉,也不睁眼,因问:“依你说,又该当如何。”

    “自然是再进言上表,总归不能什么都不做罢,那岂不是辜负了娘娘早前的心力。”王怀玉环视四周,见并无多余鼓凳,只有佛龛下一只松软厚实的蒲团,她想了想,便站在人跟前回话。

    “本宫都不在意,你急甚么。”

    她自然是在意的,她往后的盘算可都指望这一回,皇后陡然换了操持人选让她措手不及,这几日正为此心烦,偏王怀玉不长眼,又来添油加醋。

    李雁栖的烦闷,面上不能表露,一则皇后娘娘懿旨,她是娴妃,得恭顺柔婉,不能提出异议;二则姚黄聪慧,她若一再坚持,难保不被其看出端倪,思虑再四,她决定再寻机会,左右还有时间。

    “皇上的罚也将到期限,王答应可算解脱了。”李雁栖突兀道。

    “我——”王怀玉把话咽在嘴里,她听出娴妃威压之意,不便再多言,遂福了个身三两步退出去。

    王怀玉恨啊,姚黄能晋嫔,定是料理端午宴之故,这差事原本是她的,若娴妃肯再多几分坚持,晋嫔的人就是自己。

    她仰头眯眼望向太阳,感受着烈日灼热下的刺痛,收回视线的瞬间,眼前一片清白,巨大的眩晕感让她头重脚轻,恍惚间听见似有太监清路之声传来。

    “王答应,皇上叫您过去回话。”

    王怀玉揉了揉眼睛,木然地跟着顾寅到御驾跟前,行礼问安。

    “朕听皇后说了你的端午章程,有根有据的,倒让朕意外,”赵渊坐在轿辇上,右手适闲地搭着膝盖,他往长街尽头望了一眼,一指顾寅,淡淡道,“传朕口谕,即日起复王氏位份,赐号‘瑞’。”

    王怀玉尚未发一言,今见皇帝这般说,她大喜过望,震惊中一片空白,双脚一软瘫跪在龙辇下,顾寅抢步一扶,适时打趣道:“呦!万岁爷您瞧,瑞常在欢喜得都站不住脚儿了呐。”

    “妾,妾失仪,多谢皇上,谢皇上恩典。”王怀玉慌忙调整姿势,叩头谢恩。

    御驾打长街上过去,王怀玉仍处在强烈的惊骇中,她把脸埋进双手中,肩膀微微抖动,不知道是哭还是笑,半晌方松开手,长吁出一口气。

    她胸中大快,惊喜交加,偶遇皇帝竟然复了位份,更惊喜的是还得了个封号,瑞字,这可是个如意吉祥的字眼,远比姚黄的“敏”与李陈鱼的“和”高妙不少。

    瑞常在,啧啧。

    王怀玉嘴角带笑,回宫时的脚步亦轻快了不少。

    姚黄揽了端午宴又如何,她什么都不用做皇上就给了个封号,这买卖,值了!

    她几乎是一路小跑回的咸福宫,拐进影壁,瞧见个熟悉的背影,是姚黄跟前伺候的四海,正站在前院与五福嘀咕,她溜一眼过去,摇晃着脑袋回了后院。

    咸福宫正殿,姚黄与余允蝉分序而坐。

    “骤然得了协理,妾心里没着没落的,生怕出错带累了娘娘。”姚黄说得诚恳,往日得宜妃提携,如今飞升,该表的态还是要表。

    她如今协理加身实权在握,想跟谁说话只需要派人去传,可姚黄仍是按照以往先递帖子,待宜妃得允后方过来,她不想让余允蝉多心。

    早前孙长宁为试探她说的那番话,她也时刻记在心上,毕竟协理这位子太显眼,她又是求稳保命的人,断不会将自己置于险境。

    “你行事向来有章法,桩桩件件的,主子爷与娘娘都有数,你尽可放心料理,若说你不行,那满宫里就没个可心儿的人了。”

    余允蝉听出姚黄的担忧,少不得宽慰几句,她很清楚目前的局势,论协理之位,如果不是姚黄,还会有其他人,与其这样,倒不如是自己人,知根知底,万事便宜。

    “你甭紧张,料理一宫事,就跟掌家是一样的。”

    姚黄穿越来的,对姚谦的原生家庭一无所知,甚至满心恨意,可若说这协理六宫相当于从部门经理升级到公司副总,这她无比熟悉。

    “皇上交代了两件差事,我因拿捏不准分寸,还未及办理。”

    姚黄此行的第二个目的,打探一下办差的尺度,毕竟是协理,不是摄六宫事,过犹不及乱了分寸就不好了。

    “我听皇后娘娘提了,主子爷既点了你去办,你只管办差就好,旁的甭多想,只做你分内的事,”余允蝉眼皮微抬,睇姚黄一目,“如今娴妃阖宫整顿刚完,各宫也安分不少,这一会子提拔你上来,也算是得个好事儿。”

    姚黄点头,所谓分内事,核心还是要稳,不要随意推陈出新。

    “高处不胜寒,越往上走就意味着身边儿人越少,要学会克制,少向人吐露心事,多听少说,多点头少摇头。”

    “适当示弱是为了拉拢,你得记得,手下能用的就两类人,能指使的和能收买的。”

    “能指使的,能力不需要拔尖儿,够用就行,关键时刻得靠得住;能收买的,指望办事儿可以,但不能长处。”

    “最要紧的一条,对下要宽容,对上要听从。”

    姚黄醍醐灌顶,不住地点颔。

    余允蝉这几句全是干货,堪称金玉良言,里头藏着她多年宫斗一线的切身体会,宜妃没有过硬的家世背景,纯属草根出身,硬是靠脑子熬出一条康庄大道。

    所谓知者不言,言者道尽,姚黄愈发感慨她的良苦用心,不由眼圈一酸,抬手轻拭眼角。

    余允蝉扑哧一乐,笑道:“瞧瞧你,脸皮子也忒薄,这可不行!得喜怒不形于色,先放着主子爷的脸子,跟着学就是……”

    姚黄想到赵渊那张脸,不禁也跟着笑。

    “咳……”

    外头廊子下头传来一声干咳,二人都觉着耳熟,姚黄揭起窗屉一瞧,唬得翻身下了炕,真是京城地方邪,说曹操曹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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