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乍获宠流言满天飞

    却说姚黄骤然获封贵人，如冷水滴入滚油锅，一时阖宫尽知。

    年下嘴杂，宫女太监中以御花园洒扫奴才小道消息最多，绘声绘色，言之凿凿。

    一说姚黄买通了御前侍卫，为博宠特意在御花园堵着迎驾；一说姚黄生得妖娆娇媚，杏眼蛾眉，教皇帝一见倾心，欲罢不能；更有说姚黄处事做派像极了宜妃，又比宜妃年轻漂亮，正哄得皇帝开怀大笑，撞大运得了头彩，种种喧腾不一。

    或好奇，或艳羡，总归新晋姚贵人成了件稀罕物。

    姚黄初来乍到，又没有门路，尚不知传言如沸。

    她自御花园回宫这一路，见有几个乖觉无比的太监宫女给她磕头见礼的，与两盏茶前的无人问津截然不同，这泼天富贵突如其来，姚黄心下一时没着没落的。

    才拐进殿门，游廊前头有两个脸生的宫婢，端着锦盘边行边窃窃私语。

    姚黄放慢脚步，跟在后头细听，心中越发吃惊。

    “镇日可真热闹，打量皇后娘娘不大理事，个个儿冒尖。”

    “贵妃宫里，仔细教三保听见揭了你的皮！”

    “这会子她且顾不上，大公主昨儿让吓着了，正闹呢。”

    “不知荣贵人知道会怎样，就她那烈火性子，指不定方才那雷声就是她不乐意了……”

    “嘘，左右不干景仁宫的事，快快送了东西就走。”

    他二人笑罢，把角处一拐，却瞅见姚黄主仆，可吓得唬怔了，忙跪下告饶，又忍不住拿眼觑姚黄，倘或往主子娘娘跟前告上一状，该如何是好。

    姚黄面上仍淡淡的，绕过她二人，径直往后院去。

    眼下她才没工夫管闲事，不过白听一耳朵热闹，趁早收拾赴家宴才是正经。

    且说宫中三大宴，万寿、除夕、重阳。

    除夕阖宫家宴，高祖时期乃腊月三十辰时设宴于漱芳斋，晋王赵渊登基后，另改在了乾清宫正殿，于每年除夕这日酉时四刻准时开席，大宴众姝。

    距开宴时间越近，姚黄越紧张，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她手心沁汗，不得已寻了块小巧的帕子攥着，以备万一。

    如若没有御花园迎驾这一茬，她不至如此惶恐，好歹穿越前是大舞台历练过的，哪怕她头回登台演出全场泥了开闸，也能轻松一笑揭过。

    这回可不一样，杀青就没命。

    云香已备好吉服，伺候姚黄梳洗，这事招儿没练过，丝毫插不上手，直嚷着要跟云香学梳头。

    姚黄笑着，忽想起前头闲话，正殿果未见贵妃，倒是发现伺候李陈鱼的红玉给放出来了。

    正当她收拾完备将出门，李陈鱼来了，上前拉过她的手，先殷殷勤勤叙过寒温，又说些贺喜姚黄的客套话，絮絮聒聒了好一阵。

    姚黄满脸焦急，恐误了时辰，抽身要走，顺带嘴问了句你走不走。

    岂料正中李陈鱼下怀，满口应下，还说俩人正好就个伴儿，谙熟得仿佛先前无事发生。

    姚黄本想婉拒，又觉着李陈鱼颇不容易，昨儿还要死要活的不舒服请救兵，今日就能斗志昂扬赴宴，全然看不出一丝勉强，就她这份争强好胜的内卷之心，姚黄就想给她点个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