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真武阁
沐炎干咳两声，仰头望着漫天繁星突然正色道：“其实吧，我找你是有正事。”
随后沐炎抽出怀中长剑，锃亮剑刃映出少年锐利双眸，“沐凡，可知这是几品灵剑？”
“哦？”沐凡饶有兴趣地望着他。
“一品而已，”沐炎似笑非笑，“不过为你舞剑足够了！”
话音刚落，沐炎手腕翻转，一剑刺出，气势如虹。
“这是……道冲？”沐凡紧紧盯着沐炎手中飞舞的灵剑，若有所思。
“覆渊！”沐炎一声轻喝，脚步稍微腾挪，手中灵剑绕身一转斜劈而下。
一剑劈出，沐炎稍作停顿，而后身躯略缩脚步后撤，甩出灵剑瞬间手掌用力一推，灵剑暴冲而去，插在了远处的一块儿大石头上。此乃“象宗”。
略显生涩地施展出一套动作后，沐炎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口喘气。这套剑诀对他来说还是太过费力。
沐凡将灵剑用力拔出来递给了沐炎，挨着他坐在地上，“是真一剑诀吧？”
“没错。”沐炎从怀中掏出剑诀扔给了沐凡，气喘吁吁道：“无法给灵剑灌入灵力，刚才我也只是大致模仿出真一三剑的动作，否则怎么能用出象宗呢。”
“我欲修剑，然剑道之路艰险深奥，如千帆大哥那等天赋尚且初步领悟剑意，我又怎能懈怠？”沐炎望着遥远夜空，目光深邃柔和。
“别谦虚了，家主曾说你的资质放眼整个东阳郡都是凤毛麟角。”沐凡撇了撇嘴。
“算了吧，武道命缘岂能断言。”沐炎浅浅一笑，随即看向沐凡，“你呢？天下兵器种类何止百千，你欲修何兵器？”
“如你所言，修何兵器现在岂能断言？”沐凡伸出双手，玩笑道：“说不得赤手空拳也不错呢。”
“哈哈！”沐炎大笑着摇了摇头。
……
坐在地上聊了许久时间，二人才兴尽起身欲要离去。
“诶，你把真一剑诀给我不太妥当吧？”沐凡突然转身问道。
“放心，”沐炎草草拍打着衣服上的尘土，“我早已向千帆大哥言明，剑诀内容我也了然于胸，你别弄丢就好。”
闻言沐凡这才放下心来，沐府修习武学功法设有严格限制，三品武学按照惯例达到破凡境方能一览，如今有千帆大哥开口那也无需顾忌了。
天色漆黑如墨，沐府上下寂静无声，应是子时了。
沐凡回到房中并未立即入眠，而是借着一截蜡烛头仔细观摩真一剑诀。
十数年来沐凡早已养成节省的习惯，像这种小蜡烛头在他床头的小箱子里还有很多，别人不要的他便捡回家中，用于深夜翻看书籍。
这本剑诀内容并不多，其中大部分篇幅都是在讲述真一剑诀的普通连贯招式以及一些用剑的细节，剩下一小部分篇幅则记载了真一剑诀核心三式：道冲，覆渊，象宗。
第一式道冲，讲求剑形与剑道融合，此剑道空虚无形却又无穷无尽，走诡变之道。
第二式覆渊，专攻剑势，一剑之中似携深渊降临，摧枯拉朽，走毁灭之道。
第三式象宗，剑意动而万象显，万象归宗化为一剑，剑出必饮血，走瞬杀之道。
剑诀中还注明一剑象宗极难，剑道造诣不高者一般需要等到造灵境方能完整施展
钻研了约莫有半个时辰了，沐凡也没有什么实质性进展，“还是要拿起剑实战一番才能一窥真谛。”感叹了一声后沐凡将剑诀合上小心收好。
揉了揉酸疼的眼睛，沐凡躺到床上惬意地舒展了一下身体，又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盒子，轻轻打开盒盖，里面躺着一株碧绿灵草，正是在凤翔阁得到的昆仑绛青草。
“名字中带有‘昆仑’二字，应该与昆仑天宫有些关系吧？”沐凡枕着手臂好奇地盯着盒中的灵草，思绪却已经飘到那遥远的昆仑山。
“嘿嘿！”沐凡傻傻地笑了一声，突然又回过神来，“明天便去趟小竹林送给古爷爷熬茶，他老人家一定会很高兴！”
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沐凡这才收起小木盒，带着满意的浅笑沉沉睡去。美好的夜晚，少年也会有一个美梦。
次日清晨，沐凡简单地吃了个早饭后便赶往城西小竹林，路上行人寥寥。
小竹屋内，古爷爷正手捧一本古籍悠然地靠在椅子上，每当干枯手指翻过一页，老人的嘴中都会念叨几句，至于念叨的什么估计他老人家自己也不清楚。
竹笼里的白鸽仍是安静卧着，大概是听到沐凡的脚步声了才慵懒地扭动了下身子。
听到沐凡的呼唤声老人立马放下书本翘首而望。
“古爷爷，晚辈又来喝茶了。”沐凡迈着轻快的步伐进了竹屋。
“喝茶好啊。”老人苍老脸颊露出笑容，招呼着沐凡坐下。
沐凡急不可耐地掏出小木盒，小心翼翼地取出里面的灵草，“古爷爷，这是我为您买的昆仑绛青草，据说熬茶服下可延年益寿。”沐凡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凡娃子啊，你有这心意就好了，何须再为我这老头子花钱！”老人哭笑不得，一时之间有些手足无措。
“花再多钱也无妨，”沐凡微微摇头，随后起身道：“我这便把它熬煮成茶，您尽早服下才能吸收到最多的药力。”
远远看着少年忙碌的身影，老人干枯手掌不由自主握紧，深邃双眼中有种莫名的意味。
文火煮茶，需等待一段时间，沐凡便捏起几粒鸟食放在掌心，一颗一颗喂给小白鸽。
“凡娃子，你修炼进展如何了？”老人关心道。
“挺顺利的，昨天突破到炼心境了。”沐凡咧嘴笑道。古爷爷一直以来都颇为关心他的修炼，平日里沐凡遭遇挫折心胸堵塞时也会找老人开导。
“不错啊，不过你可不能懈怠，沐府少年子弟众多，武道成就越高才能获得更多的资源，以及更多的尊重。”说到这里老人黯然一叹，“害，老头我身体残废，不谙武道，不能给你什么武学功法啊。”
沐凡闻言不在意地摆了摆手，刚要安慰一番老人，旁边的茶炉却冒起青烟，是灵草熬制完成了。
取下茶炉，沐凡盛满一杯放在桌上，摸着不烫后端给了老人。
老人嘴唇衔住茶杯边缘，轻轻吮吸一口，茶水表面荡起一圈波澜，温热清流入口化丝，时灼时寒，时凝时散，悠远如立昆仑之巅，幽深如探昆仑仙殿。
“难得一杯昆仑茶！”老人咂了咂嘴，沉浸于茶中妙境。
沐凡支着下巴高兴地看着老人将其一饮而尽，赶忙又给老人倒满一杯。
“哎呦，凡娃子。”老人眉眼间皆是笑意，乐呵呵地接过茶杯。
这壶灵草茶，沐凡直到离开小竹林也没舍得尝一口，都留与老人慢慢品尝吧，自己还年轻力壮，喝了也是浪费。
回到沐府内院后，沐凡没见到沐炎的踪影，想必是出去执行任务了。
沐府规定，凡是年满十五岁的沐府子弟可以帮忙照顾家族生意，以及受长辈派遣出去执行一些简单的任务。沐炎自小酷爱出门游玩，顺便做些任务还能得到长辈的奖励。
沐凡思量片刻后决定去真武阁一趟，也该选件武器防身，另外再看看有无中意的武学。穿云拳威力倒还不错，至于化蛇手与七行步只能算是一品武学中垫底的存在，早已满足不了沐凡的胃口。
真武阁坐落于沐府侧院之中，距离沐凡也仅有百步之远。平日沐凡没少去那里，早已对真武阁的结构了然于胸。
真武阁主要用沉香木建成，占地不小，外观高耸典雅，做工精致，乃是整个沐府最为珍贵的建筑。
真武阁分为两部分，设有乾，坤二门，自乾门而进所见皆是武学，自坤门而进所见皆是灵器，中间建木墙隔开。每部分设有五层，一至四层分别对应一至四品的武学或灵器，而第五层据说藏有数本五品武学，以及寥寥数件准五品灵器。
沐凡先入坤门，毕竟选好武器再选武学会更省时间。入阁后沐凡并未直接上到第二层，这两年他来真武阁基本上都是为了修习武学，很少挑选过武器，因此沐凡决定先将第一层转一遍。
第一层颇为冷清，除了门口坐着的老者就只有沐凡一个人。
看了一圈也没有发现像样的灵器，有些甚至已经残破不堪，沐凡只好前往第二层。
第二层倒是有几个少年同样在认真挑选兵器。
“喂，小凡子！”
沐凡刚要弯下身子去拿一把灵剑，突然一只粗壮手臂搭到他的肩膀上，沐凡扭头一看，原来是熟人，沐千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