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融灵
“不等雨停吗？”沐炎欲言又止，终是上前一步对着少女的背影大喊道。
“傻瓜，雨已经停了。”少女回首一笑，眸中秋波流转，而后快步跑到白老身边，抬脚上了骏马。
待到少女倩影逐渐从视野中消失，沐炎才回过神来，低头轻叹了一声，“是啊，雨停了，我们也该走了。”
“小子，你若喜欢她，请家主为你提亲便是，何必愁眉苦脸？”沐千帆望着失神的沐炎问道。
闻言沐炎脑中突然闪过一道身影，随即苦笑道：“再等等罢，倘若提亲后我却不能与她在一起，岂不辜负良人？”
沐炎似乎话里有话，沐千帆与沐凡皆是没有明白，不过并未再问，毕竟这种事情旁人也不好多言。
“我要走了，这功法便归你了。”沐千帆将四象炽阳功扔给了沐炎，随后又拍了拍沐凡肩膀笑道：“你也努力修炼，这次表现不错。”
沐凡认真点了点头。
“大哥你不回沐府待几天吗？”沐炎收下功法问道。
“不了，好生照看临雪，还有千烈那小子，他练功心急。”沐千帆微笑道，随后又将星象剑用布条包好递给了沐炎，“将这剑送到家主手上，别出了岔子。”
一番嘱咐后，沐千帆才放心离去。
此行收获不小，不仅意外得到星象剑，还斩杀了妖人聂雨苍。聂雨苍一直是沐千帆的心头大患，妖人所修魔功实在强悍，若非此次有韩荡川助阵恐怕还难以收下他的人头。
这星象剑送回沐府说不得还有修复的可能，若沐府修不了那便再请高人。五品灵器颇为珍贵，饶是他与韩荡川也只具四品灵剑。
与沐千帆分别后，沐炎换了一身干净衣服，潦草清洗了一番身上的血迹，随后二人便马不停蹄赶到凤翔阁后院，沐临雪正安静地坐在一处亭子下，小手支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鬼，走了！”沐炎招手喊道。
沐临雪闻声欣喜地跑了过来，想必也是在这里无聊已久。
“沐炎，你受伤了？”赫连青绡从远处走了过来，一眼便看出沐炎身上气息虚浮不定，明显是受伤了。
“无碍，时辰不早了，我们也该走了。”沐炎赶忙撇开话题道。
“那你们一路小心，”赫连青绡挽起垂在耳边的青丝，随即转向沐凡轻笑道：“沐凡弟弟以后可要经常找姐姐玩儿哦。”
“青绡姐告辞。”沐凡有些不自在，敷衍了一声便赶忙离开。
三人走出凤翔阁已是午时，初秋时节的雨来得快去的也快，已有道道日光透过阴云缝隙照射进来，沐凡二人皆是重重舒了一口气。
青剑城一行似乎也该结束了，沐凡三人没有片刻停留又坐上骏马，飞驰在林荫古道上。
“沐凡，升入炼心境感觉如何？”马背上的沐炎突然问道。
“还好，体内心脉似乎壮大了不少，不过灵气在里面运转淬炼的感觉不太好受。”沐凡有些兴奋，他在铸体境停滞了两年，如今悟了一套拳法竟误打误撞突破桎梏，机缘二字太过玄妙。
内视丹田，沐凡能够清楚看到莲花灵根之上又生出一颗莲心，这正是晋入炼心境的标志。新生莲心长有九颗娇嫩花芽，待其长出九片花瓣便是炼心九重！
“沐凡哥，我什么时候可以开启灵根？”身前的沐临雪突然好奇问道。
“临雪，爷爷说过你要好好读书，不许学武。”沐炎用力拉着“惊风”的缰绳，还不忘坏笑着逗沐临雪。
“骗人！”沐临雪瞪大眼睛，小嘴巴生气地抿了起来。
“哈哈哈！”
一路上沐凡二人的欢笑声不绝于耳。
寻忧城，沐府内院。
沐凡三人刚跑到内院便撞见了沐炎的父亲。
“爹！”沐炎上去亲切地给了父亲一个大熊抱。
“叔叔。”沐凡礼貌地行了一礼，至于沐临雪则趁着没人注意迅速逃走了，她的二叔看到她定又要催促她去读书学礼，她早已不胜其烦。
“臭小子，你爷爷唤你，小凡你也要去。”沐天行拍了拍沐炎的肩膀，指着中堂道。
“正打算找爷爷呢。”沐炎嬉笑道，随后便拉着沐凡跑到中堂门口。
略微整理了一番衣服，两人轻手轻脚走了进去。
中堂内，仅有一老人双目微瞑坐在正中，正是沐府家主沐破漠，老人似乎正在打盹儿。
家主平日深居简出，若非府中发生大事他从不露面，两年来沐凡也仅仅见过这位家主数次，颇为神秘。老人唯独对沐临雪极为宠溺，亲自教她读书认字，呵护无微不至。
“爷爷。”
“家主。”
沐凡二人拱手轻声喊道。
老人闻声醒来，双眼锐利如鹰，望见门口的两个少年后犀利目光变得柔和，枯糙脸皮微微颤抖，露出一丝笑容。
“炎儿，小凡，此去青剑城有何收获？”老人缓声道，身子坐直了些。
沐炎露出开心笑容，拿下背上的狭长包裹，解去层层布条，露出了一把长剑。
老人慵懒的目光扫向长剑，眸中瞬间精光一闪，“五品灵器？！”老人沙哑的嗓音中明显夹杂了几分激动。
“正是，”沐炎得意点头，随即快步将灵剑递到老人掌中，又解释道：“此剑名星象，原是杨家自青剑城凤翔阁拍得，后来杨行云惹到魔教妖人，此剑也落到妖人手中，危急时刻千帆大哥与韩荡川赶到……”
沐炎娓娓道来，老人抚摸着星象剑连连点头，脸上笑容更甚，显然对沐炎他们的表现颇为满意。
“只是星象剑受损颇重，爷爷有把握修复吗？”沐炎指着剑身上的几条裂痕问道。
老人沉吟片刻叹道：“修补它仅是时间问题，只是修补之后也难以使它恢复到原有的威力啊。”
沐炎点了点头，看到老人惋惜的神色随即笑道：“爷爷不必沮丧，说不得我们沐府未来也能独自锻造五品灵器呢。”
沐府在这整个东阳郡也称得上是锻器大族，独自锻造四品灵器不在话下，至于真正的五品灵器则是差了些火候。
不过沐府曾经倒是锻造过一把五品灵器。那是在三年前，徐无谋大师的一位得意弟子游历至火元城，与沐老爷子研讨锻器心得，相谈甚欢之下便决定联手锻造一把五品灵器。
那场锻造持续了整整三天三夜，最终一把五品长枪出世。此枪塑有蟒纹，霸意凌人，两人便予其名“执蟒”。这把长枪出世不久即被外人高价购走，如今不知归处。
“呵呵，炎儿所说有理，你有时间也该多钻研锻器术，观摩长辈锻造灵器。”老人欣慰笑道，接着又将目光投向远处的沐凡，“小凡，你此行有何收获？”
沐凡拱手答道：“禀家主，晚辈观千帆大哥诛灭妖人，侥幸顿悟突破至炼心境。”
“嗯，两年时间升入炼心境虽说落后常人，然而你尚年少，日后成就不在于这一时，无需妄自菲薄，切记。”说到最后，老人声音莫名重了几分。
“晚辈谨记。”沐凡恭敬答道。
夜半时分，沐凡双眼紧闭盘坐于床上，体内灵根缓缓旋转，释放出的灵气一刻不停淬炼着心脉筋骨。沐凡脸色时而红润时而苍白，额头不断渗出细密汗珠。心脏时刻经受着挤压锤炼，经脉重复着扩张再紧缩的过程，炼心的痛苦远甚于铸体。
两年以来，沐凡修炼勤劳刻苦稳扎稳打，即使是在铸体巅峰停滞一年他也未曾懈怠，而是想尽各种方法磨练肉体，与人切磋受伤也是家常便饭。他虽没有惊人的天赋，但也想尽量跟上沐炎的步伐。
“咕咕。”
“咕咕。”
窗外传来两声布谷鸟的叫声，打破了这静谧的夜晚。
沐凡睁开眼睛跳下床，随手披上一件薄衫便快步推门走了出去。布谷鸟的叫声是沐凡与沐炎约定的暗号。
不出意外，沐炎正倚着门外的柳树，怀里还抱着一把明晃晃的长剑，在黑夜中颇为耀眼。
“融灵境？这么快？”沐凡刚走近沐炎便发觉他的气息强盛了不少，竟然已经踏入融灵境。
“对咯！”沐炎眉毛得意扬起，嘴角笑意掩藏不住，“参悟真一剑诀时不小心突破了。”
“啊？”沐凡瞠目结舌，自己刚突破到炼心境沐炎却已窜到了融灵境，由衷高兴的同时也有些感叹，看来日后修炼要更加努力了。
“你不会是吃了那颗血苓丹吧？”沐凡调侃道。
“喏，血苓丹在这儿。”沐炎从怀中掏出一枚丹药晃了晃，正是杨月夕送给他的血苓丹。
“修炼一途归根结底还是靠自己，心境与悟性到了，境界自然就突破了，沐凡你突破炼心境不也没有依靠丹药？”沐炎语气坚定自信，眉宇间潜藏着少年所该有的轻狂与锋芒。
“何况月夕送的东西还是珍藏起来最好，嘿嘿。”沐炎突然话锋一转，脸上的笑容怎么看都有几分猥琐。
“呃……”沐凡翻了个白眼儿，方才沐炎的豪言壮语令得他都要心生拜服，不料才正经了一句便又回归本色。
“月夕姐眼光着实高明。”沐凡极为“认可”地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