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梦醒惊魂
杨慕黎本能的抱起被子，第一次一觉睡醒看到周围有这么多人看着自己，还是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可是那个老夫人眉头紧锁，不依不饶地问：“你刚才嘴里念叨的‘伊薇妮娅’是谁？”
杨慕黎目瞪口呆，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眼前的老夫人。
就在这时，旁边的医生赶紧小声提醒：“主席，我们现在还要不要继续手术？”
“哦……啊。”老夫人回过神，顿了顿说，“人都醒过来了，还做什么手术。继续输液就行了。”
“好好……知道了。”周围的医生如释重负，他们脸色好差，看起来好像很久都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此时，那个老夫人一把抓了一下杨慕黎的脸蛋，“你就是罗塞尔找到的英雄？”
“罗塞尔？”杨慕黎脸颊吃痛。眼前这个老夫人虽然年迈，但是皮肤却非常细腻，捏在自己的脸上居然还有股淡淡的香气。
“就是神契的总主席，就是他带你来的。”
“啊啊……对。”
老夫人冷笑一下，脸上的笑容绽放，像极了一个慈祥的邻家老奶奶。她抓弄着杨慕黎的脸，“还真是一个可爱的小伙子呀。”
“哎哎哎——”杨慕黎的脸被老夫人又揉又抓，一时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老夫人玩弄够了，放开了杨慕黎，正色道：“我是神契的医疗部部长，是主席会的主席之一。我叫做阿蕾克西娅。”
“您……您好。”
“我是来治疗你身上的伤势的。”阿蕾克西娅道，“真是出乎意料，你居然睡了这么久。”
“我睡了……我睡了很久吗？”杨慕黎不可思议的说。他怎么完全没有感觉，感觉自己在研发科闭眼之后，再次睁眼自己就出现在了房间里。
房间舷窗外阳光明媚，早就不是之前的明月当空。
阿蕾克西娅点点头，“你睡了两天。”
“两天？！”
“这很正常，你的身体完全脱力，还有不少由于作战单元造成的挫伤和撕裂伤，身体就是需要很久的睡眠来进行休息。”
“这段日子，都是您在治疗我么？”
此时，旁边一个年轻的小护士插话道：“你还是快点感恩戴德吧，神契里除了十分重要的角色，平常的成员根本得不到主席的救助——快点说谢谢。”
“哎……小丽兹……”阿蕾克西娅想要捂住她的嘴，但杨慕黎却十分听话的点点头，“谢谢您。”
阿蕾克西娅叹气摇摇头，“治疗伤员本就是我们的职责，再加上我正好现在在斐波那契号上，捎带手的事情有什么好谢的。”
“可是，主席！”那个叫做“丽兹”的女护士立刻不满地说，“您怎么对他那么温柔啊！”
“我哪有？我对所有人不都是一个样的吗？”阿蕾克西娅皱眉。
周围医生面面相觑，默不作声的躲避着阿蕾克西娅的眼神。言下之意自然是多少带点敢怒不敢言的意思。
杨慕黎有些尴尬，心道：“这个老奶奶这么可怕吗？”
“好了先不要争论这些了。”阿蕾克西娅对众人说，“这段时间大家都辛苦了，收拾一下医疗器具和垃圾就回去休息吧。”
诸位医生如释重负。他们可不像杨慕黎那样睡了两天，这两天他们被阿蕾克西娅呼来喝去，两天时间既没吃好也没有休息好。此时得到赦令，立刻逃一般的带着房间里的一切器具离开了这里。此时房间里只剩下丽兹和阿蕾克西娅还待在杨慕黎的面前。杨慕黎咽了一口口水，感觉这个老奶奶接下来就要开始变脸了。
果然，阿蕾克西娅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好了小伙子，告诉我你刚才念叨‘伊薇妮娅’是谁？”
“伊薇妮娅……”杨慕黎有点迟疑，吭哧了半天没有回答。
阿蕾克西娅眼睛一眯，“是你的神染吗？”
“不……不是！”杨慕黎赶紧说道。伊薇妮娅是妈妈的神染，所以说不是自己的也不算是撒谎。
“你说的这个名字我很耳熟……”阿蕾克西娅皱眉回忆，“可是我想不起来是谁了。”
丽兹在旁边帮腔，“您怎么会认识他知道的人？多半是他自己梦里瞎喊，恰好和您之前听过的名字恰好重合了而已。”
“应该……应该是这样。”杨慕黎点点头。不知道为什么，他下意识的选择了帮伊薇妮娅隐瞒。可是阿蕾克西娅看着二人，皱眉不语。
过了许久，阿蕾克西娅才缓缓道：“可能是这样吧，不然我也不应该想不起来。”
杨慕黎如释重负，松了口气。
“不过，你居然提前醒了过来，这倒也是出乎我的意料。”阿蕾克西娅道，“按理说你是罗塞尔看中的英雄，身上有些特殊的地方也不奇怪。但是你的意识恢复的十分迅速，难道有什么人帮过你？”
“这个老太太的直觉还真是敏锐。”杨慕黎咬咬牙，决定和盘托出。
可是就在他刚准备实话实说的时候，阿蕾克西娅却自顾自的挠了挠自己的白发，“唉算了，毕竟神染本身就充满了不确定性。反正你现在是醒过来了，这总是好事。”
“都是……都是您的功劳。”杨慕黎客气的说。
“噗。”阿蕾克西娅笑出了声，“你这个小子，还真是油嘴滑舌。”
话音刚落，阿蕾克西娅继续说：“不过你身上的神染很低，以后还是要多加注意的是——要是再经历致命伤，对你自己也不好。”
“知道了。”
“这瓶点滴没打完之前，不准离开房间——丽兹，我们走。”
“哼。”丽兹脱下身上的衣服，跟在了阿蕾克西娅的身后。房间里一下子就空了起来，杨慕黎松了口气，感觉和这些敏锐的老人相处真是一点都不轻松。
不过自己为什么要隐瞒伊薇妮娅的存在呢？杨慕黎想不明白，但是此时也顾不上让他自己去想了。现在他只觉得自己身边有很多事要做。先不提是否要成为神契的英雄，单是今后要接受穆三川的培训和为伊薇妮娅收集神染，就已经让杨慕黎无比头痛了。
话说到这里，自己的那杆长枪呢？杨慕黎在周围环视，却半天都没有找到。终于他在自己的手腕上看到了一个从未见过的纹身。纹身看起来像是一个十分精致的墨镯，上面的花纹十分具有中国特色和精致，边缘部分还用浅绿色描了一个浅浅的边。
“这是什么？”杨慕黎有些好奇，用手指在纹身上抚摸了几下。结果一阵绿光闪过，那杆晶莹玉翠的长枪突然横在了自己的床上。
杨慕黎吓了一跳，没想到这个长枪居然真的被收在了自己的体内。
手指从枪杆上滑过，杨慕黎有些怜惜的看着枪杆上自己的倒影。这杆枪真的好漂亮，真的不是用来仪仗使用的装饰品吗？
把玩着自己的长枪，杨慕黎突然想起原来自己看电视剧的时候，很多主角都会给自己的武器起一个十分好听的名字。杨慕黎看着这杆也许要跟随自己一生的长枪，下意识的就想给它取一个名字。
“叫什么好呢？”杨慕黎想了许久，一连说了好几个名字，自己都不满意。
终于他看着浅绿玉色的枪身上还有点点白花，看起来武器清新雅致，终于说出了一个名字：“玉花枪？”
这个名字可能没有那些什么杨家将里的长枪听起来那么雄伟霸气，也没有那种小说里的主角的武器那样颇有气势。但是这的确是杨慕黎感觉最适合这杆枪的名字，玉花玉花，不仅顺口，而且也符合它的样式，有什么不好呢？
既然自己把这杆长枪唤出，那么自己就应该还能把它收回去。杨慕黎深吸一口气，重新按照那天晚上穆三川说的那样闭眼凝神，用尽全力让自己的大脑归于平静。
呼……呼……
杨慕黎听到了很多声音，很多平时听不到的声音。他听到了外面引擎的动力声；听到了身旁点滴的落水声；甚至还轻轻听到了自己身体里血液流淌的声音。随着自己心脏的跳动的呼吸徐徐进行，杨慕黎慢慢睁眼，眼睛里淡淡燃烧起浅绿色的火焰。
周围的寂静宛如洪水猛兽，杨慕黎又听不到了那些细小入微的声音，房间里重新归于一片死寂。恐怖的寂静宛如千斤重压一样从四面八方裹挟着杨慕黎的身体。杨慕黎呼吸有些急促，吃力保持着自己内心的心如止水。过了许久后，杨慕黎才终于双手用力一握，玉花枪变成了一道绿光，重新绕在了杨慕黎的手腕上变成一个纹身。
“呼——”杨慕黎满头大汗的呼出一口浊气，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居然真的做到了。
可是每次这么来回折腾，自己的身体终究还是有些吃力。他重新躺在床上，看着房间的天花板休息。他看着天花板发呆，慢慢整理着自己的思绪。
按照伊薇妮娅的话说，妈妈已经离开了。那为什么穆三川不告诉自己呢？
妈妈是有神染的，可是她把她的神染留在了那块玉佩上，那么她又是怎么加入神契的呢？
有很多事情围绕在自己的脑海里，杨慕黎无论怎么冥思苦想都想不出一个结果。可能这些事情的答案都需要自己慢慢探索，但无论怎么说，他现在已经下定决心要成为神契的一名成员。
或许是要拯救世界；或许是要追随妈妈的脚步；或者是不想再重蹈覆辙经历李俊诚那样的惨案；又或者只是不想重新回到自己的家里，去当一个被王子龙汪迎爱反复欺负的窝囊高中生……总之有很多很多的理由都在让杨慕黎走上人生的另外一条路，他做出了一个自己从来都不敢想的选择，决定相信穆三川他们的话，成为一个所谓的英雄。
但是……自己为什么是英雄呢？他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呢？
就在杨慕黎看着天花板发呆的时候，房间门被人推开了。
“应该是拔针的医生。”杨慕黎坐起身，抬头看了一眼房间里挂着的空药瓶。
可是随着一阵轻轻的脚步逐渐靠近，杨慕黎却看到了一个满脸写着困倦的小姑娘。那个小女孩穿着皮卡丘的睡衣，脸上依然戴着那个just we的眼罩。
女孩轻车熟路的蒙着眼罩打着哈欠走进房间，杨慕黎想要发出声音阻止，却又不确定这个人是不是在梦游。如果是梦游的话，是不是不能打扰？
看着女孩一步一步朝着自己的床铺靠近，杨慕黎紧张地捂住了自己的嘴。这个女孩他知道，是主席的孙女。要是主席的孙女因为自己从梦游中吓醒从而生了病，估计这个责任杀了杨慕黎他也担不起。
但是这个女孩的确是睡着的状态，她的呼吸十分平稳。只见她熟练的找到了床铺的位置，然后翻身上床，卷走了杨慕黎的被子。
杨慕黎身上穿着病号服，右手还挂着吊针。此时只好赶紧给小女孩让出位置，不让她感觉到自己睡在了别人的身边。
女孩梦呓了几句，然后又吧唧吧唧嘴，睡的更香了。
突然，女孩爬起身子，看起来十分疑惑的摸了摸自己身下的床铺和被子。看着她十分奇怪的在床铺上摸来摸去，杨慕黎感觉她下一步就要醒过来，然后闹出不小的动静。
“嘿嘿真好……床铺自己都是暖暖的~~”女孩嘻嘻笑笑，然后倒头就睡。
杨慕黎吓得想要咬住自己的手指。
这一上一下把杨慕黎的内心整的跟过山车一样，他小心翼翼的把自己右手边挂着的吊瓶取下，蹑手蹑脚的躲在了床铺下面。
怎么回事……为什么主席的小孙女梦游到了自己的房间？为什么她对我的房间那么熟悉……她到底是什么人？
……
我到底现在应不应该离开房间？
可几乎同时，一个护士也推开了房门，“杨慕黎，我来为你拔针。”
杨慕黎赶紧站起，伸出食指放在嘴唇上，示意护士噤声。
护士不解地看了看杨慕黎，又看了看床上的小女孩，双目绷圆，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她自己……跑我房间里来的。”
“你怎么跑到主席的房间里来了！”护士惊讶地说。
可是她自己说完后又看了看房门上的数字，发现自己并没有走错。这里就是杨慕黎的房间。
杨慕黎百口莫辩，“我……我不知道，她自己推门进来的。”
“哎没事……她醒不过来的。”可这护士话是这么说，自己却也蹑手蹑脚地走进房间。她小心翼翼的给杨慕黎拔下吊针，又小心翼翼的把周围所有的瓶瓶罐罐都收拾干净。
杨慕黎吓得大气不敢出，你不是说她醒不过来吗？那你自己这跟做贼一样是要干嘛？
“她估计也是跟我一样，把你的房间认成主席的了。”护士勾勾手指，“你跟我离开你房间吧，估计等她醒过来有的你闹腾的。”
“好，好。”杨慕黎也觉得房间待不下去，要是让这个女孩看到自己睡在一个不认识的男生身边，还不知道要闹多大的乌龙。到时候自己就算有一百张嘴也证明不了自己的清白。
护士带着杨慕黎离开房间，顺手轻轻把房门关上。
“真险啊，得亏我也照顾过她。要是让别人进来把她吵醒——之后你就被打上一辈子‘人渣’的标签了。”
“有那么严重吗？”杨慕黎不可思议，“因为她是主席的孙女？”
“才不是因为这个，而是这个小丫头太能闹腾了！她的精力很少有用完的时候，要是让她看到了你睡在她身边，估计你就被打成人渣了。”
“这个人渣居然还是物理层面的……”杨慕黎小声嘀咕。
“这都算轻的。”护士道，“主席曾给她请了不少防身术教练，把她惹急了你就得尝试一下泰拳空手道和巴西柔术齐上阵的感觉——相信我，你会好几个月下不了床的。”
“这么可怕！”杨慕黎倒吸一口气，“她脾气那么暴躁啊？”
“啊，也不是暴躁。”护士挠挠脸，想了想措辞道，“准确来说，她就是精力旺盛。如果你以后有机会见识一下你就知道了。”
“哦哦。”
“也正是因为这个因素，所以也很少有人见过她。”护士叹气道，“毕竟不能老是有人被她打进急救处啊。”
“那倒也是。”杨慕黎点点头。不过话说回来，自己居然没有吵醒她，还真是万幸。而且她刚才好像就有要醒过来的样子，看来自己刚才是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
护士微笑着伸出手，“从今天开始，我就是负责你的后勤治疗的医护人员了——我叫做江小米。”
眼前这个护士看起来和杨慕黎差不多大，容貌清丽，看起来十分有亲和力。就是感觉她好像虽然善谈，但给杨慕黎的初印象却是十分迷糊。
毕竟居然看到杨慕黎后说出的第一句话居然是：你怎么跑到主席房里来了……难道还能两个人同时走错吗？
“你也是中国人吗？”杨慕黎问。
“对，中国台湾人。”江小米笑笑，“但是在我们这里是不区分人种和国家的。大家人人平等，等到你之后正式加入神契后就知道了。”
“哦好。”杨慕黎点点头，“你也有神染吗？”
“我？我没有。”江小米笑笑，“我其实是自己被带到神契的，作为编外人员任职。”
“没有神染的人也能加入神契？”杨慕黎有些诧异。
可是江小米却不以为然，“当然了，神染者那么稀少，怎么可能随便就能聚齐三千多人。斐波那契号上只有不到七百人拥有神染，其余全都是编外的工作人员，相当于主动是给神契工作的。”
“你们没有神染，知道这个世界的真相，难道没感觉吗？”
“感觉？”江小米咬唇想想，“没有什么感觉啊，就是累一点——而且我也有工资和假期。无非就是有封口令而已，给谁打工不是打工嘛。”
杨慕黎深呼吸了几下，逐渐理解了江小米所说的一切。
“原来如此。”杨慕黎说，“那么可能以后就要辛苦你了。”
“哎——辛苦什么呀。给你治疗一次我还有提成和奖金呢，我巴不得你多受伤几……”江小米嬉笑着说时忽然发现自己失言，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
杨慕黎哈哈大笑，觉得这个护士还真是有意思。
“别往心里去啊。”江小米有些不好意思，“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嗯好。”杨慕黎继续问，“是我们每一个人都有你这样的护理人员吗？”
“并不，理论上来说只有2级专员才能有专用的治疗人员。”江小米说，“不过他们都说你是神契未来的英雄，所以就让我来负责啦。”
“可是为什么既有医疗部，还要专门安排专门的护理人员？”
“因为我们熟悉你们的身体特征和过敏情况啊。”江小米说，“不仅如此我们还要负责你们的日常饮食和锻炼计划——毕竟你们是主要保护我们这些基层的战士嘛。”
“哦哦，那就多麻烦你了。”杨慕黎有些客气地说。
“没事——麻烦什么呀。”江小米得意地说，“而且能分到专门的医疗人员就不用去医疗部坐台干护理了。这种机会都是要抽签抽到的！你都不知道我连中两签后乐的一晚上没睡好——”
又把心里话说出来吗……杨慕黎扶额。两签，看来另外一个就是那个女孩了吧。
江小米又捂住了自己的嘴，有些不好意思。
“哦对了，我这边有一个消息。”江小米说，“穆专员让我给你拔完针后让你去体育馆找他，估计他要开始对你训练了。”
“终于要开始了吗。”杨慕黎内心有些期待。
“先不要那么开心，估计一会有的你受的。”江小米捂嘴偷笑，“说实话，我也是第一次听说穆专员教人，你去了就知道了。”
“什么啊……”杨慕黎有些惊异。
那个杀意汹涌的大叔，他到底给自己准备了什么？为什么所有认识穆三川的人都对于他的教学都嗤之以鼻？
杨慕黎喉头滑了几下，内心开始惴惴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