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墨家来信
弱水一下子从地上弹了起来，连连后退远离墨千秋，压倒无数芦苇。
“师父？怎么了？”墨千秋摸了摸还带着余热的脸颊，强作镇定道。
指尖却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的家族玉佩，妄图消散余热。
“没什么！不可能！不要瞎说！”弱水以手做刀，每说一句都在斩断什么。
意识到反应有些大了，脸颊的滚烫从下往上烧到了耳后根，弱水拼命扇着手，“说了没什么就是没什么。”
“你反应那么大做什么？”她自言自语，欲盖弥彰。
墨千秋绞尽脑汁，没想出所以然来。
忽然想到爹娘临行前的叮嘱，伸手不打笑脸人。
他露出一个独属于他的傻气灿烂笑容，“师父不会有错的，如果徒弟有做的什么地方不好，师父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弱水胸口愈跳愈快，里面不知什么时候生出一只小鹿，即将撞破胸腔，跳跃出来四处撒欢。
她捂着胸口，勾着腰，试图阻止这种悸动。
又很快发现，有些事注定不可控。
“没道理啊……”弱水喃喃道。
“什么没道理？”墨千秋本能回问。
“喜欢……”弱水伸手捂住嘴，气到给了不争气的嘴巴一耳光，“什么玩意儿。”
墨千秋皱眉，觉得今天师父反常到了极点，可他又不知道为什么，继续傻气保持微信啦。
难道是因为现在的反常反应找不出道理？
“师父，书上说，世间的事很多本身就没有道理，没必要非找出个理由来。”墨千秋自觉发现真相，尽职尽责的开导。
他兄长原先就是这么开导他的。
不然他还要为爹娘对他偏爱，而冷落兄长，不解好一阵。
那一瞬间，弱水觉得墨千秋的回答，是在告诉她，他有同样的心思。
“你真的也是这么想的？”她不知道在问谁，也不知道想得到谁的肯定回答。
“自然。徒弟希望师父永远无忧，心想事成。”墨千秋忍不住为自己的机智给予肯定，这可是兄长交给他的万能回答。
天边稀薄的一层云不知什么时候散开，一轮弯月高挂天空。那月极尽饱满，可它只要有哪怕指甲盖大小的缺口，都不算圆满。
天边山丘蜿蜒，此起彼伏。一道极光似绸缎般肆意飘扬，美不胜收。
身边芦苇丛中的萤火虫一闪一闪，一只只蜉蝣高空展翅。它们不知道会不会在下一刻掉落，也不知道生命就要走到尽头。
“师父你看，虽然蜉蝣只有一天的生命，甚至在夜晚都要借助别的事物发光，但它依旧很美。它没有蝴蝶色彩斑斓，没有蝉鸣，但它是蜉蝣。”
这样前言不搭后语，弱水却明白其中意思。
“蜉蝣就是蜉蝣，独一无二的蜉蝣。”
“所以，师父你也不要不开心了。要是老宿师叔知道了，肯定会……会笑话你的。”墨千秋道。
弱水呵笑一声，“轮得到他？”
生命的尽头注定是死亡，她也会死，到时候也会在阴曹地府有花不完的金元宝。
想想就开心。
这时，异样突生。
那道极光被无数其他颜色的光柱掩盖，一道冰蓝色凤凰身影破开山谷。凤鸣响彻云霄，朝着远方振翅高飞，在天空中留下一道长长拖尾。
弱水立刻盘膝而坐。
顿悟是一种难得的机缘，在修行路上天材地宝都不及顿悟半分，更类似于天道赐福，没有任何不好遗留的洗经伐髓，旁人也能从中分分得几分。
墨千秋也盘膝坐下。
一个时辰过后，冰蓝色水属性灵气围绕在弱水周身，逐渐在丹田汇聚，弱水一一将其融合，轻而易举突破元婴后期。
她站起来，心情愉悦，神清气爽。
“恭喜师父！”墨千秋很快发现弱水周身气势不同，感慨道，“元婴后期，寿命可是有五百年。”
不像他才筑基，和普通人寿命一样。要等金丹才可有三百年寿命，要是渡劫和大乘、飞升更是了不得。
可惜他是杂灵根，如何都不得要领，怕是没有机会。
弱水微扬起微笑，转头往永安村的方向回去，墨千秋紧跟其后。
院子里
路延卿走了几个来回，再一次转身时，迎面走来了本该在崖边的棱纱和霍无双两人。
“师父、师叔。”路延卿恭敬作揖。
棱纱和霍无双熟视无睹。
走过路延卿身侧时，棱纱突然道，“墨千秋是个很单纯的孩子，如果你有心结交，应该用些正当的手法，莫要辜负于他。”
路延卿眉心跳了跳，到底是被发现了，少年心性最是沉不住气，忍不住问道，“师父一早便知道？”
“开始是不知。”棱纱道。
起初并未在意，直到弱水对墨千秋的感情越来越重，那她就不能放任不管。
“你师父早先便算过一卦，这算是墨千秋一次小劫。峰回路转，经此一事他会成长很多，此机遇可遇不可求。”
她缓缓抬头，目不转晴盯着路延卿双眼，“而这一卦，又和你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墨千秋运道好的出奇，是让人容易心生贪念抢夺的那种。
“师叔应该知道，我是路家是预言师……”路延卿难以启齿道，
“不必担心。”霍无双道，“你我既有师徒情分，你要做什么，我们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只是切记急于求成。”
“墨千秋是个好的，深交只会彼此相辅相成，但方法也很重要。”霍无双尽到了师父职责。
“徒儿谨遵师父教诲。”路延卿深深鞠了一躬，“要是师父师叔愿意助我一臂之力，我路家自当感激不尽。”
霍无双扶起路延卿的双臂，道，“不必多礼。”
随后两人共同进了房间，坐在炕上后，霍无双拿出一封信，“是墨家传来的。”
信笺上面的字苍劲有力，洋洋洒洒写着霍去病长老亲启几个大字，不难看出此人在墨家地位不低。
想到墨家对墨千秋的重视，还未打开书信，棱纱便猜测，是墨家家主所写。
信笺上的法阵已破，想来霍无双是看过这封信的。
既然看过，如果只是简单嘱托照顾墨千秋，霍无双就不会拿来给她。
棱纱心中一沉，打开信笺，抽出信纸。
开头便是形式化问好，墨家家主诶个问好了她们四个。而这封信的重点只有寥寥几笔，余下便是通篇明里暗里的威胁。
路延卿是有求于他们，为了路家自己来的程家拜师。
程家则是和宗主有约定在先。
如此看来，墨家送墨千秋前来也不是因为重视。
棱纱收好信笺，藏在随身空间之内，久久不语。
霍无双苦笑，“我们自身都难保，这墨千秋……”
他们是被百川宗变相驱逐出来的。
百川宗不需要一个名声败坏的前铜雀阁右护法，哪怕她杀了铜雀阁阁主给了那些人自由。只因手段不磊落，就只有被千人唾弃的下场。
不需要霍无双这个病秧子，更不喜说话直白难听的弱水。
棱纱明白一切，所以自请去找铜雀阁秘药的解药。可谁都清楚铜雀阁秘药无药可解，现在百川宗只是在利用他们最后价值，将他们控制在内，如有任何异动百川宗会第一时间赶尽杀绝。
他想劝棱纱放弃，又知道她的每一步做法，无疑都是在让墨千秋更好历练。
“路延卿可以，路家可以。”棱纱淡淡道。
早在踏上前往程家的路上，她便想到有此结果，甚至更早在杀死铜雀阁阁主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