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折辱她
抢手机抢到邵宴跟前了,众人才反应过来,收都收不及。
视频里的某些画面真是能闪瞎了眼。
“哥”
“宴哥”
“邵宴”
杨婵跟在他后面进来。
包间里很重的烟酒气,她下意识皱眉。
邵宴年纪比她小,爱玩她能理解,但这场面实在是——
太过糜乱。
“邵枝,带她去隔壁。”
邵枝望向杨婵,摊手。
得,没得玩儿了。
一屋子的人都盯着杨婵看。
这是邵宴第一次带女人出来玩,而且还是个看着和这儿格格不入的病美人。
“我去,邵宴,你把哪家大小姐拐来了!”唐子豪搂着‘女朋友’,盯着杨婵,打趣邵宴。
杜泽林半醉半醒,看到杨婵时也瞬间清醒。
“邵枝,看,我就说有人皮相骨相都美吧!你还跟我扯什么美人在骨不在皮?”
邵枝懒得理他,撞了一下邵冶,往杨婵旁边走。
这两年她接触杨婵多了,打心底里喜欢她。
起初她还觉得杨婵是个无趣的。
“淑姐姐,你别在意,都是景鹤哥的兄弟伙,没坏心的,我带你去隔壁吧!那儿适合你。”
杨婵礼貌的朝众人点头,随意扫了一下包间里的所有人,女生大多穿着暴露,统一服装,看到他们进来也都规矩的站在一边,看样子应该是这家夜总会的小姐。
邵枝挽着她的手臂,往外走,香香软软的姐姐谁不喜欢呢!
隔壁的房间又是另外一翻景象。
干净明亮,没有乱七八糟的灯和人,也没有吵嚷的音乐。
甚至还有几个和她差不多的女生。
各玩儿各的。
“淑姐姐,她们是隔壁那几个的——”怎么说呢?情人?
反正是真爱。
杨婵看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就知道多半是她想的那种关系。
邵枝不觉得有什么,但又总觉得哪里不妥。
相处得久了,她大概也知道杨婵是个什么脾气,赶紧解释,“都是正经人儿,淑姐姐你别乱想啊!”
杨婵觉得邵宴在故意侮辱她。
上升到这么严重的程度上,就不好收场了。
她自认为从小到大,没有被这么羞辱过。
“小枝,你去玩儿吧,我看书等你们”
“可是我想和你待在一块儿。”
这边的门开着的,隔壁的门也没有关,邵枝刚说完,不知道隔壁在玩什么,惊呼欢笑声震耳欲聋。
谁都爱热闹,但杨婵不爱。
邵枝待不住的,只五分钟不到她就蹿过去了。
隔壁每每吵闹。
杨婵都觉得烦。
但礼数教养又不容许她发作。
等着待着,偌大的房间里就只剩三个女生。
她脸上始终维持的笑脸,再也绷不住。
看了眼时间,八点过,从艺术馆到这里,才过去半个小时不到。
她已然不能再多待一秒。
邵宴以为她会自己过来叫他回家的。
下午她没吃东西,又喊冷,待不了多久。
邵冶看出两人的不对劲。
邵宴一来就往角落里塞,一共喝了两杯酒。
烟倒是没停过。
绷着个脸。
谁也不敢去招他。
从杨婵搬出老宅后,邵冶就没怎么见过她,但他知道杨婵是个好脾气的,打算去找她说两句话。
结果隔壁空荡荡的。
哪儿有什么人啊!
“哥,我嫂子走了!”邵冶站门口喊。
众人愣住。
嫂子?
邵宴!
刚才那位是邵宴娇藏在家里的那个!
那他可惹祸了,杨家二小姐只怕是个心高气傲的,和隔壁那些人待一块儿心里指不定怎么想。
这落魄的凤凰好歹是凤凰。
可你非得把人家和鸡比,不气昏头才怪咯!
邵宴也不怕在兄弟伙面前丢面子,起身毫不犹豫的追出去。
他在气头上,忘了这茬,应该单独给她安排房间的,杨婵敏感得很,爱乱想。
但他绝对没有要辱她的意思。
杨婵原本是要坐电梯的,可里面有人,一男一女,竟然在那种地方亲——
她红着脸连连道歉,然后低着头跑开。
这种地方,遇见这种事太正常不过。
大家都是成年人,情难自已,也正常,她这样安慰自己,低着头走楼梯。
越往下,越委屈。
这两年,邵宴对她实打实的好,从来没有苛待过她,稍微有点伤风感冒,他都紧张得很,可今天她都说了不舒服,他还把她带到这里来。
杨婵只觉得他之前对她的好定然都是装的。
其实邵宴和他们没有什么不同。
不过也是,原本她就是没脸没皮,是老太太和邵家的人强塞给他的。
他因为苏泽谦生她的气,不过是因为觉得她损了他的脸面,所以他也以这种方式来损她的脸面。
杨婵是个极致的悲观主义者。
事情发生以后,她能看到的就只是消极的一面。
她不善与人争执,但不代表她没有脾气。
楼道里压制的咳嗽声断断续续,邵宴默不作声的跟在她后面。
左脸泛着浅淡的红。
杨婵打完他,自己反倒哭起来。
哭得双肩都在抖,梨花带雨的,实在可怜。
她不准邵宴挨着她,娇蛮起来也是个不听人话的,任凭他怎么解释道歉全然听不进一点儿。
突然,她停住。
转身看跟在后面的男人,眼神坚定,一字一句的说“我不和你回去了,我要回自己家,以后都不要你管——”
她说得急,呛到直咳嗽,脸颊上的泪痕清晰可见,“你要是怕祖母她们怪罪,大可不必,我自会去跟她们说清楚,我家虽然落败,但也不是给你随意取笑玩乐的”
她越说越过,怎么就上升到这般严重的程度了?
邵宴大步走下楼梯,人高马大的把她堵在楼道角落里,走廊上偶尔有脚步声经过,“你不解气,再多打几下就是了,我从没有拿你消遣,分明——”
他转了语气,骤然变得委屈起来,“分明是你在欺负我——”
杨婵知道自己失手打他,很无礼,但那是无心的。
视线落到他那俊朗的脸上,她力气小,倒也不至于真打伤他,那红印子都快消完了。
但男人嘛,面子上总会过不去,“对不起,我是无心的。”
“反正你也欺负惯了,无所谓。”他垂头丧气的,索性楼道里灯光黯淡,外面的人瞧不见这隐秘的角落,虽听见声响,但没人知道这像个小媳妇一样埋怨的人会是堂堂邵家的当家人。
杨婵顿时羞愧难当,“我……我没有,你别乱说,”
邵宴见她态度软下来,没那么刺了,俯身把被他逼得靠墙的人拽进怀里,单手钳制着她的腰,举起衣袖给她擦眼泪鼻涕,“淑姐姐,你这么大个人儿了,怎么还这么爱哭鼻子?我被你欺负成这样,都没哭呢?”
“你!”
“我?我怎么了?”
“你故意的”
故意扮委屈!
他微微叹了一口气,有什么办法,这家伙吃软不吃硬,他总不能真把她打一顿,她这瘦了吧唧的小身板,哪儿经得住。
“下午为什么不承认”
“什么?”
他们吵架的根源,她不承认他是她的丈夫,是和她在一个户口本上的人。
邵宴将头枕在她肩上,一下一下的揉着她的后颈,天知道他今天看见苏泽谦那狗东西那般拉扯她,有多火大,“淑淑,我只问你一遍,有没有瞒着我和他联系。”
他不是郑天彦,杨婵是和他领了证的,邵宴眼睛里容不得沙子。
果然苏泽谦和她的事,邵宴全都知道。
“没有,今天是偶然遇到的,而且我跟他说我结婚了。”
“那为什么不承认?”
“因为我觉得他烦,不想和他说话。”
“真的?”
“嗯”
邵宴兀自呢喃,“你以前很喜欢他。”
那个叫苏泽谦的。
杨婵承认,但那是以前。
她也算经过大是大非的人,看什么都比从前深一些,明一些。
谁是真心待她好,谁是刻意接近她,她心里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