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喜欢和爱
昨儿个没吃晚饭,怕她饿着。
10点过,杨婵在客厅吃东西,没见邵宴。
随后就听见外面训人的声音。
她披了外衫出去,看见男人站在雪地里将一群小孩儿批得面红耳赤,“张姨,再有这种情况,你也不用来了。”
张姨是从老宅跟着来照顾杨婵的,向来贴心,杨婵不知道邵宴究竟为什么要对这些人生气。
她欲开口求情,被张姨及时制止。
这件事本就是小孩儿做错了。
少夫人有哮喘症,见不得猫狗,就连在老宅时老夫人最爱的白猫都叫人送走了,何况这些孩子不知道从哪儿”带回来的流浪猫狗。
“你出来做什么,赶紧进去!”他见她穿得那样单薄站在门口,霎时来了脾气,大步走回去,就要抱她,杨婵先他一步窜进屋里,她实在害怕邵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做出些轻浮的举动来。
两人重新坐回餐桌,她与他中间至少还能坐下四个人外加一个小孩儿。
“要说什么就说”
“你把它们放了吧,”本来就是些流浪动物,已经够可怜的了,连家都没有。
邵宴快速喝完眼前的粥,盯上她碗里的。
杨婵还没吃饱,自然不会给他,她也不知道邵宴怎么有捡人吃剩的东西的习惯。
赶紧小口小口的往嘴里送,吃得急了呛到,咳嗽起来。
“我没杀,让送去宠物之家了。”他扯过纸巾顺势坐到她旁边去,耐心细致的给她擦拭,“饭都不会吃了?还是要我喂你?”
杨婵警惕得很,捧着碗直往旁边挪,“不、不用了,你快去上班去”
“今天休息”
“你是大老板,能休息?”
“你真当你丈夫是全年无休的永动机啊!赶紧吃,吃完带你去艺术馆,不是从昨天就开始念叨的?”
“你要是忙的话,我可以——”
“再废话就哪儿也别去了,在家里陪我睡觉”
“去、去的,要去的”她怕冷,早上起来就不想去了,可是比起陪他睡觉,她更愿意去看画展。
杨婵这人清透得很,圆润的眼珠子一转,想什么邵宴都能看出来。
“淑淑,我外面没有女人也没有私生子,我只有你,”邵宴认定他不主动说,杨婵绝对不会问,他想了一夜也想不通杨婵突然又要离婚的理由是什么,她爱多想爱自以为是的替他做决定,“以后你少和邵枝那个疯丫头来往,她惯会抹黑人,你都不替我委屈吗?”
“可是、我只和她熟”邵家的人她也只和邵枝这个刚毕业出来的旁系女孩熟识。
关于邵宴的好多事情都是她说的,至于真假杨婵还真没考究过。
可现在邵宴都亲自说了,那私生子那事儿必然是假的。
“景鹤,你要是遇到喜欢的人了,就跟我说,这个位置随时都可以腾出来的”
“淑淑,你一定要惹我不痛快,你才高兴是吗?”
她识趣的闭嘴。
邵宴就是这样,动不动就生气,谁也不知道为什么,真的可怕极了。
明明小时候他挺乖巧的,越长大越——
邵宴一看她苦恼的皱着秀眉,就知道她又在想些乱七八糟的了,“不准乱想!”
“我、我没有”杨婵是个软骨头,听他的话得很。
邵宴起身,掰过她的脸,吻了吻她的额头,手掌摩挲着她的双颊,也算没白养,摸着滑嫩嫩软乎乎的,“吃完去换衣服,穿厚实些,艺术馆开馆,今天人多,你好好跟着我”
“知道了”她的耳尖泛红,几欲滴血,顺延着白皙的玉颈,都因为害羞而潮红。
“不用害羞,我们是夫妻,再亲密的事都做得的”
杨婵眼神躲闪,脸刷的一下爆红。
大早上的,他就开始耍流氓了。
“我、我要回老宅去,和爷爷奶奶住”
“好啊,我和你一起回,什么时候,今天看完展?还是明天,我先打个电话回去?”
她不想和他一起住,邵宴怎么会不知道。
“不要、你”
他拉过椅子坐在她旁边,看她扒拉碗里仅剩的一点儿粥,用商量的语气跟她说“不要我?你要谁?我是你丈夫”
又是这句话,杨婵都听了好些遍了。
“反正不要、你”
“杨婵,我在跟你说最后一遍,我是你丈夫,你不要也得要!”
“可是——”
“可是什么?”
她急红了眼睛,像只兔子欲言又止的,让人很想逗弄,想听她把剩下的话说完。
他的淑姐姐素来是这般可爱的人。
“嗯?”低沉的嗓子里带着疑惑,又很认真,像是在哄她说话,“可是什么?”
杨婵承认邵宴她大多数时候都是温柔的,但他的这种温柔带着不容拒绝就会显得蛮横霸道。
“可是你又不喜欢——”我字还没说完,张姨来报老宅那边来电话了。
邵宴没再逼她,起身摸了摸她的头顶,大步离开餐桌去接电话。
她刚才在说什么东西啊!为什么要在乎他喜不喜欢自己。
不过他应该没听见。
原本打算中午出门的,邵宴临时开了个会。
两人收拾好出门,已经下午了,她正好午睡起来。
邵宴开车,她非得坐后面,他自是不准,亲自把人抱到副驾驶座,系好安全带,打火开动。
“杨婵,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和你结婚”
副驾驶座的人一路都安静得很,不敢继续和他唱反调。
“你——”邵宴总不能是贪图她家的钱,“我不知道”
“以后就知道了。”
他认为现在还不是时机,不想给她增添压力。
他娶她的理由只有一个。
因为喜欢和爱。
艺术馆人很多。
络绎不绝。
这是杨家出事以来,时隔两年,首次开馆。
馆长和那些投资人一起剪彩,拍照接受采访。
杨婵知道这一切都得益于邵宴。
不止艺术馆。
两年时间他也真的让许氏集团重新活过来,甚至杨嫣那个舞团,他都打理得井井有条。
“景鹤,你教我一些东西,我自己来管理好不好?”
邵宴和她站在艺术馆二楼的长廊尽头,墙上展示的那幅画算是她母亲许静婉的遗作。
邵宴站在她身后,抱臂,她看画,他看她。
“不教,这个不适合你,你就做你擅长的就好。”
杨婵愈发觉得亏欠邵宴。
他真的——
帮了她好多。
他走上前,弯腰从身后拢住人,伸手把她松落的发丝拢到耳后,指尖滑过面颊,若有若无的凉,却叫她整个脸都烧起来。
她不排斥他的靠近,邵宴很欣慰,没白疼她,耳鬓贴着,柔声细语的跟她说话,“这是作为丈夫的我该做的。”
他穿着黑色的大衣,将娇小的一抹白圈进怀里,藏在暗处的摄像机不停闪烁。
“景鹤,谢谢。”
“光说说怎么行,你也得拿出点诚意啊,作为妻子的你该怎么回报我?”
他说得不算隐晦。
他们是夫妻,耳语几句也没什么不可以。
但杨婵显然不懂他的意思,她干净纯洁得像一张白纸,她道“我、给你钱?”
“淑淑啊,你真是,从家里出发时要把我当司机,现在又要把我当小工吗?”
“对不起。”
邵宴抱紧了几分,气得说不出话来,“你真是!”
“行了行了,不逗你了,以后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就抱抱我,我很好哄的,像以前一样。”
还是不一样的,现在他说他是她的丈夫。
以前的杨婵也不像现在一样沉闷。
她虽规矩守礼,但同他在一起时总是开朗爱笑的,他疯玩的时候总能带上她也浅浅的闹一番。
从艺术馆出来,是下午五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