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八大家
回忆完与上野武的切磋后，陆沉看向芳子。哦不，其实应该叫她鹤田芳子更为准确。陆沉邀请她一同坐下，芳子连连推托道：“一介婢女怎么能和陆先生坐在一起呢？”说完慌忙向外走去，“我去给您备些酒菜。”
看着女子慌忙出去的身影，陆沉无奈的摇摇头。在这个等级森严，制度分明的旧社会，不管你是曾经的达官贵人，还是所谓的名门望族，一旦跌落神坛，便于普通人无异。想必这种等级思想已深深地扎根在她的内心之中，这世上多了一个芳子，少了一个鹤田家的大小姐。但未来，还会有更多“芳子”出现。
“陆先生，不知道哪种符合您的口味，所以每样都夹了一些。”侍女小心翼翼地将酒菜放到桌子上，又忍不住偷看陆沉一眼，这个男人与他人不同，从未把自己当作一个侍女，对待他人谦和有礼，这就是中国男人么？不敢多想，芳子赶忙将异样的情绪压了回去。
“坐吧，鹤田小姐，这里没有外人，你当我是寻常朋友便好。”听到这一声‘鹤田小姐’，芳子的眼眶不由得泛红，她起身走向门后，小心翼翼地看向门口，然后将门拉上，最后轻轻地跪坐到陆沉对面，“陆先生……真的愿意和芳子做朋友。”
“鹤田小姐，不必拘谨，在这间屋子内你我二人就是朋友，出了屋子我仍然是你的陆先生。在这里你叫我名字就好。”闻言芳子不再多言，恭敬地向陆沉斟满了酒，似是觉得直接叫人名讳不好，她斟酌片刻道：“能和陆君做朋友，芳子此生也死而无憾了，凭我的力量根本不可能光复鹤田家族，我也从未打算过，本以为余生便这样草草度过，没想到能遇见陆君。陆君有什么想问的芳子知道的一定如实相告！”
“其实今天出门只是想随便走走，鹤田小姐不妨讲讲八大家和现在各个势力的划分吧。”
“八大家中共同的领袖现在就是上野家主，他是所有人的大家长，那些反对的声音一开始就被他用雷霆手段解决了，除了上野家族和鹤田家族，其他七家鲜有更替，他们分别是松山家、井原家、风家、林家、十岚家、多田家和仓木家，原本的大家长是鹤田家家主鹤田智——也就是我祖父，我祖父在打败上野家族后并未赶尽杀绝，相反还让他们成为了我们的附属，我和上野鹤子……就是上野家主的妹妹，我们还是很好的朋友，但现在……”芳子的声音有些哽咽，“但现在，鹤子已经很久没回来了，她觉得她们家族愧对于我，但我不怪她，家族更替是很正常的事……”
“上野家族是离江户最近的家族，深受将军爱戴。”芳子擦了擦眼泪继续说道，“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是上野町，其他家族由近到远分布在各地，统治这各自的封地，但是这样的日子长久不了了”
“哦？鹤田小姐何出此言？”闻言陆沉顿时来了兴趣。
“幕府残暴，将军无能。”芳子突然住口，小心翼翼地看向门外，确认没人后压低了嗓音愤恨道：“欺压乡里，鱼肉百姓，为了压制暴动他们杀了多少人？虽然我读的书不多，但是我肯定这样的情况要不了多久就会结束。听说前些外国人的大炮都打进来了，将军倒了，下一个统治者又是谁呢？哎，要是没有统治者就好了。”
陆沉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女子，他要为自己的轻视而感到抱歉。谁能想到，在这样的一个时代，在这样的一个背景下，一个侍女，就算她曾经是大家族的小姐，按理来说也很难有这种思想。是什么让她有如此想法？是私塾里读过的书么？是自己曾为统治者的爷爷么？是经历的家族变动么？或许有其中的些许原因，但陆沉敢肯定的是，一定是亲眼看见过，亲身经历过的，那来自于上层贵族的压迫，那来自于底层人民的反抗，造就了面前这个善于思考的灵魂。即使她不敢反抗，即使她深陷泥沼，但陆沉相信，这种思想将会越来越多地诞生。
这一刻陆沉似是做了某种决定，向芳子深深地点了点头，是对她想法的肯定，也是对这背后代表群体的肯定。原来的他打算找到006就好，顺手再收个飞船碎片，但他现在改变主意了！一个人的力量固然渺小，但总归是要做点什么，而且也不违反员工守则嘛！
陆沉还想再说什么，就听到店家的声音，“上野先生来了，快里边坐。”两人对视一眼，陆沉拍了拍芳子的手，随后二人打开了房门。
“上野家主，不是说还有几日才能回来么，怎么这么快就到了？”陆沉率先上前打了招呼。
上野先生茫然的看着他，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声音温和地开口道：“听您的口音，想必是兄长口中的陆先生吧？我是上野武的弟弟，上野文。”
陆沉这才意识到，二人虽有一样的面孔但这身材着实有些差距，眼前的这人虽说同样高大，但并没有上野武那夸张的线条，甚至还略显单薄。“原来是上野先生，失敬失敬。”
“陆先生不必客气，兄长书信中多有提到您，您的学识可是他这个从不夸人的人都大为赞赏，改日一定向您讨教。”说完一点头，上野文便径直向里屋走去。
陆沉和芳子二人走出了居酒屋，屋外一堆人围着什么指指点点，好在没多一会渐渐散去，陆沉抓住正要离去一人问道：“劳驾您告知一下刚刚发生了什么。”
眼前这人像是喝了很多酒，被人突然一拽当场就要发作，芳子在一旁上前开口道：“这是上野家的陆先生，家主的贵客。”
闻言醉鬼像是突然醒了酒，连忙开口道：“陆先生，刚刚有两个喝醉的武士闹市，砸了那妇人的摊子，上野文先生赶来教训了那两个家伙。”
陆沉这才注意到，沾满泥土的青菜散落一地，街对面一个妇人正忙着收拾。这时醉鬼接着嘟囔：“好运的家伙，上野文先生不光赶跑了武士，还给了她一笔钱……”随后便嘟嘟囔囔，摇摇晃晃地离开了。
“我们也走吧。”陆沉转头对芳子说道。
只是在临走之际，陆沉回头看向了居酒屋，尽管隔着一层素布，尽管隔着厚厚的人群，陆沉还是将目光锁在了某个地方。
“陆先生，您看什么呢？”芳子好奇地问道。
“没什么走吧。”
而在屋内，似是心有所感，端起酒杯的男子停了一下看向屋外，转而继续端起酒杯，一饮而下！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