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变故
张雄啧啧：“不开口？
不开口便是默认我给你选的第二条路了啊…可惜了剩下的一条腿了。”
说罢手起刀落，只见墙壁上一道新添的艳红，紧跟着的，便是杀猪般洪亮的喊声…
“啊……啊啊啊……啊啊…”
张雄摇了摇头，自顾自说着：
“嗯…这血流的还挺争气，不出一柱香的时刻，这血该是要流尽了吧！不若，爷们儿给再开个口子？爷们儿觉着，还是流快些好。”说罢便抬起就要落下…
瘸子赶忙哭喊道：
“别…说…我说…别动手…
当家的…和胖子…、麻子…带着兄…弟们去了…宣歙…”
张雄挠挠头不耐道：
“说重点！”
瘸子腿上传来的巨大痛苦，让他说话都不连贯，却还是迫于屈从死亡的恐惧，强迫着自己断续说道：
“宣歙…景府…当家的…去了景府，他们说今夜要干票大，便带…走了大半的弟兄们，只余下…我等近百弟兄在寨里看家…”
这时张梁跑了进来，见着满地的尸体和正在用刑的众人，径直对洛恒说道：
“洛副，洛霆到了。
我本带其在原地等候的，后见山寨无动静，便跟进寨里查看，洛霆担心你也一道儿跟来了。”
跟在身后张梁身后的洛霆忙走到阿爹身旁：
“阿爹，您这是…有哪里伤着了？”说着便要查看。
洛恒摆摆手：
“无碍，都是山匪的血。
你怎的这般迟，每每计算好做何事时，你素来未雨绸缪，总会提前一个时辰便等候，此次可是出了何事才按点儿到的？”
洛霆解释：
“因着去了宣歙城景府贺喜，故启程迟了些…”
洛恒打断道：“哪个景府？”
洛霆回道：
“便是宣歙城景氏商行的景府。逢景府小少爷的百日宴，儿子便想着去结交一番，以掩饰来池州接您回家的动静，不若我与婉儿带着凪彦，上池州过于招摇。”
洛恒缓缓问道：
“景氏商行…
可是名满宣歙城的景氏商行？”
洛霆回答：“正是。”
随后，洛恒转身走到瘸子面前问道：
“你们当家的带那么多兄弟去景府，是想把人景府搬回寨里当招牌嘛！”
瘸子艰难的回道：
“小人不知，…咱们常乐寨通常…只打劫路过…的商货队，偶尔去…附近的城…镇抢抢东西，很少出…池州，今夜当家的说…要干票大的，便带领…大半儿弟兄…出发了。”
洛恒又问：
“他们何时出发的？”
“亥时！”瘸子回道。
洛霆接过话：
“我与婉儿便是亥时过，方由景府上马车启程的。阿爹，可是有何不妥？”
洛恒抱着手臂思索道：
“按这瘸子的说法，常乐寨的山匪们不会无故出池州，今夜却反常带走大半儿的人，还是出池州，老巢儿都不管了，若只是去附近城镇还好说，但出远门…不该带走大半儿的人，还说干票大的，除非…”
张雄接过话：“他们想占据景府，控制府内的人？”
听完，洛霆望着阿爹问道：
“阿爹，那现下该当如何？婉儿与凪彦还在外头马车里。”
洛恒点点头：
“张雄说的不无道理，既然我等已灭了此山寨内的山匪，便不能只管一半儿，张梁带兄弟们去马棚牵马，山寨内还有甚？”
张梁回道：
“马棚内就几匹好的马儿，其余的都是生病跑不动的，存粮大约是百人的量，其余值钱的更没有，内堂还有些个女子，许是被抢来的良家人儿。”
“把人儿都给放了，寨里的东西让其能拿的便全拿走，张雄兄弟俩、马小棋随我骑马先去宣歙，剩余的兄弟处理这地儿，而后再出发宣歙与我们汇合。”
这寨子……烧了。”洛恒吩咐众人。
张雄问道：“那这瘸子……”
洛恒：“在他们对百姓烧杀抢掠之后，便不配活着了……给他个痛快吧。”
听完，张雄干脆利落的落下了刀。
洛霆忙问阿爹：
“阿爹，那儿子…”
洛恒打断他：
“你…马上领着你的妻、儿，回池州分行，而后你自个儿去池州府衙报官，就说“宣歙城内，混入了吐番子”其他的不要多说，我办完此事便与你们回程”
“……”
景府侧厅。
小景逸让丫鬟香菱带走洛夫人与小郎君后，坐于原位上，支着头望向桌台上，方才小郎君用过的食盘。
虎娃端着盘五彩糕，边走边吃行进来，说道：
“少爷，你那小郎君走了啊？方才我见着洛家大人带着他，跟老爷夫人拜别呢，那小郎君怎的不跟少爷你道别哇？
唉…新交的小郎君，就这么一声不吭的走了呀！”
“……”
少爷望着虎娃悠哉的吃相，无言片刻，悠悠说道：“虎啊，你这吃相，福婶都不带抽你的啊？”
虎娃囫囵咽下嘴里的糕点，呆懵的问道：
“哪般吃相？”
“………”
少爷无言抚抚额头：
“你嘴角儿与脸上都蹭着糕粉儿，到底要如何优雅，才能吃成如你这般，少爷我也很想试试呐！”
虎娃听完哼哼道：
“若，是今日那洛家小郎君这般吃相，少爷你还会这般说道嘛？
说白了，少爷你就是嫌弃我了，从洛家小郎君出现那刻开始的，喜新厌旧的坏少爷，哼哼……”
“……”
小景逸微微一笑，露出深深酒窝，道：
“我要有小郎君那般儿的书童，少爷可不会让他吃成个小胖虎呐！
虎啊，你还在吃呢，都子时了，还不去歇息，当心福婶提马绳来抽你。
……
少爷我今儿是累了一天呐，这会子终是得空看看寒邪记啦，我去树屋了，无事别叫少爷我，有事就更别叫少爷我了啊！”说完便走向寝院。
客院前厅高堂椅上，
景文轩与夫人素娘正坐着歇息，忙累了一天，卯时不到便开始，子时过也没能安寝，富贵人家也如常人呐！夫人此时不忘叮嘱管家福伯去少爷院里传话：
“福伯，乐乐已经歇在逸儿院里了，你让逸儿好好照看着点儿乐乐。”
福伯领了话，吩咐了丫鬟小斯们打扫府内上下，便向少爷院内行去。
小斯二郎与顺子正在院内清扫，一阵儿“咚，咚，咚”的急促的拍门声让二人停下了手中的活儿。
顺子疑惑：都这般时辰了，是还有贵客嘛？便喊道：
“哪位？”
无人应答，拍门声还在继续。
二郎再喊：
“是哪位贵客啊？不做声我可不给开门的。”
片刻后，府外响起了声儿：
“劳驾，我是今日的客人，不慎落下了东西，特回来取，望开开门…”
顺子应道：
“请稍等…”本想着抬起门栓开个门缝儿查看一眼…
不料门栓刚被抬起，大门便由外至内被粗暴的撞开，霎时冲进黑压压一群着装奇异的人，二郎立马跑进前厅禀报家主。
景文轩夫妇也被府门内的人群惊动到，出来见着府内人群的装扮，见多识广的景文轩夫妇便知此等为“匪徒”，便急忙对二郎讲到：
“快去少爷院里找福伯！…”
说完，夫妇便走至院中。
景文轩镇定的抱手，不卑不亢说道：
“今日鄙舍宴时已过，诸位好汉深夜至此，不知有何请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