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平安夜
“这算什么？心灵感应？”
“你不需要理解，你只需要运用。”
柴鑫的声音“听”起来相当保真，曹格的嘴慢慢张大。
“我去，这么牛逼。”曹格此时感觉自己仿佛穿越进了修仙世界里，那种门派长老才会的传音秘法他现在就已经全然掌握。
不真实的感觉再一次袭来，继上次的血花后，这是他第二次真真正正地感受到术士的力量。
此时的柴鑫在他眼中已经成为了不亚于前辈的强者，哪怕他自称level1曹格也丝毫不质疑他的能力。
毕竟他的名字都是假的，等级造假也很正常嘛。
柴鑫也是第一次主动和别人建立meme，看着曹格激动的样子，他决定给他泼一盆冷水。
“今晚你可能会死。”
曹格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他突然意识到危机并未解除，如果现在就高兴的话未免有些过早了。
他们能传音，那敌人又会些什么呢？
“每个有术士的车厢内应该都会打起来。”
柴鑫此时已经想明白了主办方分5秒与1秒发消息的前因后果，身为精密的组织者他们不可能出这种纰漏，那么他们这样做的目的无非就只有一个了——增加参与交易的术士手头的“资金”。
那些被选中1秒的术士会被迫与其他术士交涉，而一旦交涉后事态就会朝着一发不可收拾的方向迈进，柴鑫很清楚，像他和曹格这样的情况恐怕不会出现第二组了。
绝对的强势与绝对的弱势。
白天不好动手，但夜晚注定会有人出手，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只需出现一点骚动，这群等待集资的术士就会不可避免地产生冲突，死亡者的头颅也将变成最好的交易品。
信息是导火索，夜晚则是真正的燃料桶。
“不要离开我9步的距离。”
曹格意识到这个传音能力是有范围限制的，9步虽然短，但在这个狭小的火车走廊里却是绰绰有余。
滴——
曹格的电子表在这时传来了一声悠长的轻响，他抬起表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到8点了。
透过窗帘的缝隙，曹格看见车外已经变成了一片令人生畏的漆黑，高大的黑色树影一排排地飞速向后闪去，火车哐哐哐的声响被放得无限大，如雷鸣般直击每个人的心脏。
天黑了。
……
今天是平安夜，沃伦伍德开着跑车来到了人满为患的热闹街道上。
在无数人的艳羡目光中，他拉起跑车门，冲着众人投去微笑。
一个小男孩也从他的车内蹦下来，好奇地打量着四周的人群。
沃伦伍德一手拉过小男孩，以免他乱跑走丢，直直地向着一片灯红酒绿的深处走去。
情侣们手牵着手站在一起，身穿厚厚的羽绒服比着各式手势照相，店主们也纷纷热情张罗起店内的“庆双旦”活动，偶尔几个抱着乐器的学生从沃伦伍德身旁经过，朝着不同的光亮处奔跑着。
沃伦伍德颇感无奈，属于他的青春已经过去了，满天的雪花也已不似青年人们感受到的那样清冽，开始向着寒冷转变了。
他不由自主地笑出了声，转而又微微蹙眉摇了摇头，握着手中的温暖朝着越发深入的角落前进。
“你要带我回家吗？”
小男孩已经没有了刚开始跟着沃伦伍德时的恐惧，有些好奇地问沃伦伍德。
沃伦伍德笑了笑。
“你想回自然是可以带你回的，不过前提是你想。”
小男孩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坚决地开口。
“不要，绝对不要。”
沃伦伍德有些好笑地看了一眼那张执拗的红润面庞，但没有多说话。
终于，他们走到了一个无人的角落里，沃伦伍德缓缓转过身来，在他们身后已经有一个戴口罩的陌生男人站在那里了。
沃伦伍德的脸色没有变化，他仿佛早就料到了男人的出现。
“厄怀德氛围在哪？”戴口罩的男人平静开口。
“我想想……”沃伦伍德作出思索的样子，微微歪头用手指在额角敲了敲。
“你是刘，对吧。”
被识破的刘育苗没有行动，反而是松了一口气，他的脸和身高逐渐如橡皮泥般变化，最终变为了原本的模样。
“你对我的meme还是那么敏感。”
他摘下了口罩，面带苦笑地看着穿着西装的沃伦伍德和他身边的孩子，微微一愣。
“你结婚了？”
沃伦伍德也看向了手边的小男孩。
“没有。”他摇了摇头。
“这是一位老朋友。”
“老朋友？”刘育苗眼中满是疑惑，但并没有继续发问。
“算了，这次不是来叙旧的，厄怀德氛围你见了吗？”
刘育苗的眼神变得严肃起来。
“你不想知道我的成果如何了吗？”沃伦伍德没有理会刘育苗的话，他自顾自地说着，眼中流露出追忆之色。
“我没问你……出成果了吗？”
“呵呵呵，你果然还是想着它的。”沃伦伍德嘴角勾起。
“你那天在百日汇应该也见了，它很快，非常快。”
沃伦伍德的一只手横向狠狠一甩，就宛如他那辆康塔什一样迅捷如雷，卷起周遭雪花翩翩飞舞。
刘育苗默不作声地看着这个西方人，他们相识许久，久到隔着一条马路也能用meme相互察觉到。
但如今和从前已经大不相同了，他有更要紧的事。
“帮我一把吧，告诉我厄怀德氛围在哪。”
刘育苗的表情无比真挚，正如他所说的，作为朋友，他需要沃伦伍德的帮助。
沃伦伍德的手也放了下来，整了整自己积了雪的西装。
“可惜，它不在我这里。”
“那位置呢？”
“一半现在应该在上海吧。”
沃伦伍德摊开双手笑了笑。
“另一半就要问你这个资深双面间谍了。”
刘育苗听出了沃伦伍德话里的揶揄，却也没有反驳。
“在上海？”
“对，你应该猜到了它在谁身上。”
沃伦伍德依然不紧不慢。
刘育苗直到现在才意识到，厄怀德氛围恐怕是真的找不回来了。
其中一半随着赵京失踪而失踪，另一半被柴鑫带到了上海，如今公司不愿意帮忙，仅凭他孤身一人是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