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粉碎绝望
天旭辉抱起晕过去的光与善，放在教学楼墙边。
他自己在雨中站着，像风中残烛，生命的火苗在被风雨侵蚀，随时都会熄灭，但又一直在发出微弱的火光照亮身后的女孩。
雨水打湿他的发尾，顺着发尖滴落，眼睛里没有过多的色彩看待这灰色的世界。
一人一鸦相隔十米，邪鸦两米高的体型如庞然巨物矗立在那，看着眼前举着防爆盾的男孩。
无论怎么看都只是个普通人，但直觉却在不停地告诉它，“要小心这个怪物”。
邪鸦没有再跟之前对付范纪星一样用速度冲上去直接进攻。
而是张开鸟喙，细长的舌头射出！电光火石之间，漆黑的舌头如同长剑刺到天旭辉眉间！
铛！
天旭辉盾牌被注入衡力强化，随意地挡下这突如其来的攻击，被盾牌挡住半边脸的他，眼里金光灿盛，金黄的火苗在瞳孔里燃烧。
但盾牌也被刺穿一个小洞，只是恰好将长舌拦在他眉心的一寸之处，他能感受到长舌速度之快带来的风已经刺到自己了。
邪鸦收回长舌，挥舞羽翼，数十根黑羽毛划破空气逼向他。
天旭辉举起盾牌全部尽数接下，羽毛卡入盾牌内，没能触及到对方。
待天旭辉再看向邪鸦时，对方已然消失在原地，后一秒出现在他身后。
那么庞大的身躯，行动起来却异常灵活。
天旭辉反应极快，配合着盾牌转身，邪鸦利爪挠下，将被衡力强化过的盾牌一分为三，撕成破烂。
邪鸦自然不会与人类讲武德，眼前的小人已然没有了武器，手无寸铁之辈。
邪鸦仰天长啸，抬起利爪奋力挥击！天旭辉正面结结实实吃了下来，当场见血，被打飞数米躺下，羽翼带动的烈风将周围的雨水吹飞。
靠在墙边的光与善恢复些许意识，朦朦胧胧睁开眼看到这一幕，下意识想要说什么。
再次眨眼却看到倒在地上的天旭辉居然跟没事人一样站起，胸口处狞恶的三道伤口皮开肉绽，不可形容的力量从他小小的身躯迸发。
再次眨眼时，人鸦对换，邪鸦还没反应过来便飞了出去，自己胸口被天旭辉强硬打开一个血洞。
天旭辉血肉模糊的伤口在疯狂愈合，整个人气场飙升，不再考虑衡力使用的限制，衡力全开，身体自愈速度已经远远超过邪鸦本身。
光与善惊讶地看着，他不是吃惊天旭辉有这么宏大的力量，只是吃惊他穿着人字拖跑那么快，却不会跌倒。
邪鸦心有灵智，立马明白眼前的小人是能威胁到他死亡的存在，与前面两个调者根本不是一个水平。
天旭辉在雨中迈着步子，整个人变得不像是他自己，周身滚烫成实质的衡力像火焰将他簇拥在中心，落下的雨点和积水都在他靠近时全部蒸发。
邪鸦望向踏着火焰与水气而来的天旭辉，怒吼不止，声音沙哑刺耳，被天旭辉一拳锤开的血洞瞬间愈合。
邪鸦在挨打的同时也会吸收调者的力量强化自身，尽管没反应过来吃了天旭辉一拳头，但伤势一下就可以修复，反倒是那一拳又给予了它不少力量。
身躯再次变大，翅膀也由一对长出两对，不大不小的脑袋上前后各生出一对眼睛，它的视野里不再有死角。
现在的邪鸦更能称上怪物的称号。
“嘶！嘎嘎————！”
邪鸦怒吼，高声尖叫，翅膀当成锋利的刀剑，同时前突刺向靠近的天旭辉。
天旭辉眼睛流下殷红的血液，顺着脸颊滑落，眼前的时间开始慢下来，他眼花了一下，这是一下使用太多衡力的后果，随即将注意力集中在眼睛。
愤怒不已的邪鸦像人类不可跨越的死神，四支夺命疯狂的利刃想要刺穿他的心脏。
天旭辉也不避，没有武器才是他最能发挥实力的时候，拳头就是他发泄的方式。
噗！
邪鸦的攻击精准刺穿他的咽喉，天旭辉毫不在意，拳头径直打穿邪鸦高大的脑袋。
两个怪物不闪不避，站在原地开始最疯狂的对殴，最后站着的才是胜者。
天旭辉拳头比暴雨来的更为猛烈，拳拳带着劲风与衡力的火焰，将邪鸦的身体打的残缺不堪。
邪鸦张嘴就要吐出黑色液体，结果还没喷出，脑袋就被锤成了泥浆溅飞了出去，只剩下四对翅膀与利爪在本能地与对方互殴打。
天旭辉刚被洞穿的胸口，咽喉，臂膀，在下一瞬间又会疯狂修补。
他在不断咳出鲜血，耳朵已经失聪，眼睛能看到的东西越来越暗，邪鸦的翅膀捅穿了他半个脑袋，他的视线突然黑了一半，觉得自己好像不存在了一样。
但下一刻缺失的大脑又被修补，支撑着他完成自己的任务。
邪鸦的攻击没有停顿，身体破碎不堪但也在修复，它在受伤的同时也吸取天旭辉海啸般的力量。
衡力的燃烧在榨取天旭辉的生命力，他就算没被邪鸦的攻击打的血肉横飞，也被自身的力量开始侵蚀。
邪鸦脑袋被一拳轰爆，再度生长出一个新的脑袋，又是被一拳打爆。
邪鸦在与天旭辉不断对殴的时间里，体内的力量已经暴涨到比以前都要强大！
像只黑色的野生猩猩，眼里的恐惧变成对天旭辉力量的贪婪。
终于，在长时间对轰下，天旭辉体力不支率先停手了，无力的拳头打在邪鸦的身上，眼里暗淡无光，他的力量被燃烧殆尽。
相反邪鸦暴涨的身躯，看向天旭辉如同看蝼蚁。
它将眼前的小人拎小鸡一样提在自己的面前，耻笑地看着他，利爪形似人手划破天旭辉的胸膛血肉，就要取出他体内的调核吞下。
令它没想到的是，自己刚伸出的利爪却被拦在半空。
下一刻，双脚离地，本应该油尽灯枯的天旭辉眼睛再度亮起，凶猛的一拳近距离打出，三米高体型的邪鸦，整个上半身被轰的渣都不剩，下半身只剩个腿部的躯体摇摇晃晃地退后。
天旭辉落在地上，脸色因为失血而变得苍白，他的力量并不是用尽，只是用到了一个临界点，他能够继续透支自己的身体战斗下去。
邪鸦怎么也没想到这点。
刚修补完的躯体，天旭辉抬脚就给了邪鸦下半身一个痛快，导致它全身一直只有一半的身体是完好的。
天旭辉穿着已经脱线的人字拖，一脚踩在邪鸦身上，使其动弹不得。
现在只要他一用力，邪鸦又是被踩爆的份，它成为邪物诞生后，开通了灵智，又吸收了天旭辉如此之多的力量，终于第一次感受到了无力，邪物面对天旭辉的无力。
它怕了。
“对……不起……对……不起……天旭辉……救救……我……！嘎——”
邪物说话了。
这下轮到天旭辉吃惊了，但他一直都是对所有事都不会产生太大兴趣的人，也只是惊讶一下，毕竟第一次见嘛。
“天……旭辉……救救……我！”
邪鸦的声音难听嘶哑，甚至很难听出是人话，但它就是开口了，并且还是在向天旭辉求救……
是因为它吸收自己力量的同时也吸收了自己的信息吗？真是可怕。
天旭辉恢复了听力，但只可惜他并不屑于拯救别人，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来处理邪物，只不过是因为要来接走的人都伤成那样了，他总得有个交代。
“你成长的还挺快，要知道只有至少b级的邪物才能做到口吐人言，要是每个邪物都跟你一样难缠，那我可就麻烦了。”
说罢，天旭辉发狠，脚底用力，还带着售价标签的人字拖就踩爆了邪鸦的嘴脸，浓黑的液体溅在他的脸上。
邪鸦还想愈合，但天旭辉注入衡力进它剩下的残躯内，阻止了邪鸦身体的重组。
随后他冒着大雨一点一点剥落邪鸦的身体，找到了邪鸦的邪核，比普通邪物要大的多，还有两颗小调核，想来是最开始进入学校那两位调者的。
天旭辉往邪核内注入自己霸道的衡力，攥紧在手里碾成粉末。
脚下邪鸦的身体同一时间，生机也开始消散，没过多久，这只才成长起来要成为人类灾难的邪物，阴暗狡诈的怪物，便真正的死去了，尸体化成烂泥不会再重生。
光与善背后的伤经过治疗已经得到了有效缓解，只是留疤是肯定的了，那么深的伤口，天旭辉又不是美容院的，还帮忙修复伤疤。
她看着拖沓带着血迹走来的天旭辉不知道说什么，她在此之前连他是名调者都不知道，只当作是个无所事事小混子。
天旭辉的出血量可以说是不亚于一头大象了，但他没有倒下的意思，只是在走近光与善之后把一直带在身上的雨衣丢给了她。
邪鸦死后，天已经不下雨了，雾也开始渐渐消散，雨衣只是都给她挡一下被自己撕烂的衣服。
“走吧，放学了已经。”天旭辉眼神冷清，使用衡力后的他，连说话都比较吃力。
光与善觉得挺好笑的，手掌抵住膝盖站起，背后还是火辣辣的感觉，但伤口都已经愈合了，她都以为自己应该死定了，结果却被天旭辉从鬼门关里捞了回来。
她伸出纤手弹了下天旭辉的脑袋瓜子，天旭辉也没有阻拦。
想来自己治愈的衡力用在他人身上，普通人也是可以承受的。
“你的脑袋没事吧？刚才我看到你半个脑袋都没了哦，我还以为你死定了。”
“诶，你出了那么多血会不会贫血啊？还有你们调者打架都像你那么暴力吗？还是只有你是个特例？还有还有……”
天旭辉见她还活蹦乱跳的，没什么大碍就朝着学校大门的方向走了，光与善一边叨叨唠唠，一边拿着小刀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