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游戏之外
“哈哈，你还有别的人能信吗？”道格拉斯罕见地笑了笑，“你们甚至不相信自己家的侦探……或者你们选择相信他？”
道格拉斯用手指了指旁边的普朗德上尉，后者明显没有受过如此奇耻大辱。
他愤怒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哪怕旁边就是艾特格伦斯将军也毫不畏惧。
普朗德认为自己有权力、也有义务回应这样的侮辱，以捍卫自己作为军人的尊严，乃至国防部全体官兵的脸面。
“我并不清楚你的具体身份，也不知为何你为什么对我们国防部如此的轻视，可现在你必须说清楚，为什么将军不能信任我，信任我们塞特提拉国防部？”
“无意冒犯，我只是站在将军的角度替他思考了一下而已。”
道格拉斯并不愿意刁难别人，尤其是针对个人，于是推了推手表示退让。
可普朗德似乎认为这是一个有利的机会，可以在气势上完全压倒对方，以便取得将军的青睐。
于是他猛地抓住道格拉斯的衣领，并将他从椅子上拉了起来。
道格拉斯的身体经过常年糟糕生活习惯的摧残，已经不似曾经那样的健壮，和正值壮年又在军中任职的普朗德自然没法比，几乎要被后者提了起来。
“我看你明显就是故意的……啊啊啊！”
普朗德的话还说完，就像一个泄气的皮球一样蔫了下去，直直地跪倒在地上，再看他的双膝已经流出了鲜血。
他就像被一把无形的刀刃划伤了双腿。
道格拉斯没有任何的动作，只是顺势重新坐回到了椅子上，用略显哀伤的眼神看着跪倒在地的军官，而与普朗德随行的两位军人明显被这异样景象吓坏了，都忘了替普朗德处理伤口。
“沦为别人的棋子却不自知，甚至还乐在其中，这是幸福还是悲哀呢？”
“那你呢？你是什么人？”普朗德上尉咬着牙质问道，这份勇气和意志确实让卡罗高看了他一眼。
“我也是个棋手，就如房间里的这位艾特格伦斯将军一样，你说是吧。”
说着，道格拉斯回头看向后方的老年侍者，自他们一行人进入房间至此，他就一直守在房间的门口，见证了所有的对话内容。
难道说后面这位身材矮小，一脸祥和的老年侍者才是真正的艾特格伦斯将军？
“诺德在具体该透露多少信息上拿不准，有时必须得到我的示意，是这点暴露了我吗？”
说着，老人拿下那顶属于侍者的帽子，注视道格拉斯的眼睛里明显有着敌视的意思，而后者却满不在乎，从口袋拿出香烟和火柴，从容地给自己点上了一根。
“和传闻的一样：既冷静，又细致，而且极度聪明，或许你希望我称呼你为‘艾特格伦斯的无形刽子手’？”
在归隐之后，道格拉斯已经很久没听过别人这么称呼他了，事实证明，社会中的老年人往往才是记忆力最好的。
“倒不如我们别再玩这场相互试探的游戏了，开诚布公地谈谈。”道格拉斯说道。
听到道格拉斯的话，穿着侍者衣服，真正的艾特格伦斯将军微微点头，露出一个不置可否的表情。
砰！！
燧石点燃了单管手枪中的黑火药，在击发弹头的同时爆发出巨大的声音。
在狭小的房间中，在场众人都被震得耳鸣不止。
在稍微恢复过来后，卡罗才看到被子弹射穿脑袋的上尉，慌忙逃窜的随行军官，以及一把还冒着烟的手枪，正握在原本的那位假艾特格伦斯将军手中。
“你为什么这么做？”道格拉斯也没有预料到将军的行动。
“这就算作我的诚意，可以吗，道格拉斯阁下？”
哪怕卡罗知道杀死一位国防部的中级官员对于将军来说只是一桩小事，可他还是被其冷酷和残忍震惊。
现在房间里的人数已经达到了平衡，只有道格拉斯和其助手卡罗，艾特格伦斯将军和其手下。
将军的意思也简单，他杀死了普朗德，也就放弃了自己对于国防部的选择。
“所以说，你确实准备把费利德作为继承人？”
道格拉斯开始重新分析得到的所有信息：如果死去的费利德正如传闻所说，是艾特格伦斯将军内定的继承人，那么再结合无法派出自己家的侦探前往巴切尔哥，艾特格伦斯家现在就处于一个极度危险的局面。
在此之后，道格拉斯猜想这幕后黑手绝对会直接对眼前的将军动手，可他们究竟想要干什么，他们是谁，道格拉斯并不清楚。
艾特格伦斯被削弱会让什么人受益？可受益的人太多了！
而眼前的将军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老实说，原本我确实准备把费利德作为继承人，甚至一直将其按照将军去培养。他聪明、能干，细致且冷静，不过在他死后我反而觉得他没有这个资格了，他缺少成为将军最重要的品质——残忍、以及极度的冷酷。
唉，和平的岁月真就像一瓶美酒，麻痹了我们许多人的神经。真庆幸家族里并不缺少能干之辈，让我还不必面临最危险的局面。
不过有一点我可以向您透露，我们家族应该出了内鬼，这是我数十年积累下来的直觉。”
内鬼？这样一切就都解释得通了。
“能讲的、不能讲的我都和你说了，道格拉斯阁下。今天之前其实我并不相信你甘愿做一个游离于各个势力间的中间派，但现在我信了，至少在这一点上我们的立场是一样的——我们都不希望战争的爆发。所以，你的诚意在哪里呢？”
道格拉斯沉默了一会，缓缓说道：
“我的奇变名为——拟光刃。”
道格拉斯的话语在让将军露出震惊神情的不到一秒后，就被后者以强大的意志克制住了，只是脸部的肌肉还在不自觉地抽搐。
“和名字做代表的一样，我可以在任意空间释放无形的斩击，每两次斩击释放之间的时间间隙是极短的，但如果需要更高的精准度，就要多等待一些时间。
这种斩击的极限距离最远可以达到上百公里，但就只能在特定的位置释放。配套这种能力的还包括我对周围半径两百米以内所有事物的感知能力，我可以透过墙壁等遮挡感知事物，如果距离过远，也可以感知一个大概。
再有就是五阶奇变所附带的额外能力，包括短时间内斩击无冷却，用手握住的剑型武器可附带巨大的力量之类。”
这些连卡罗都是第一次听说，即使他早已对道格拉斯的能力有所耳闻，也从未听过如此详细的版本。
因为所有的奇变能力都是独一无二的，在这种情况下，对自己奇变能力的严格保密就是每一个奇变持有者都要干的事情。
如果奇变的详细情报被别人得知，哪怕是最强大的奇变持有者也可能陷入困境，因为在数以千计、各不相同的奇变中，不能保准没有一个奇变的能力可以完全克制另一个。
而现在道格拉斯向艾特格伦斯将军说明了自己的全部能力，这就是最大的诚意！
很明显，将军还在消化刚刚道格拉斯讲出的话。
“除了无形的斩击，还有感知的能力，那么我在周围的布置……”
“我在进入这个房间的时候就一清二楚了，包括就在我们隔壁房间的那位小姐，她也是五阶奇变持有者吧？我要没记错的话，她就是艾特格伦斯最后的底牌——被称为‘暮光女皇’的五阶奇变持有者。还有地下室里489名全副武装的士兵，他们甚至都穿好了全套的黑钢铠甲，正等着您的示意？”
在大概十分钟前道格拉斯曾望向过房间的左侧墙壁和地板，其实是在感知将军在那里的布置吗？
“哈哈哈哈哈……”将军摆了摆手，不知是自嘲还是无奈地笑了起来。
“我明天就会出发，事不宜迟，还请将军为我准备一份国防部的身份证明，我需要借助国防部在巴切尔哥的力量。”
在将军点头同意后，道格拉斯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最后我还想请问，如果真的是新泽人杀死了费利德，您会作何行动？”
“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