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跳楼
“叮咚～”汤隅掐着时间到了。
沈锌打开门，见来人又是汤隅，似有不悦，“你怎么又来了？”
汤隅举起两个食盒，兴高采烈地说：“看！我给你带了好吃的。你肯定还没吃中午饭呢吧！”
“张少侠，”沈锌一时想不起他真名，干脆用他剧中的角色称呼他，“我不认识你的时候也没饿死吧？”
汤隅一时被逗乐了，嘴上却说着，“你可真是不识好人心。”就径直走进门，把食盒放到餐桌上，打开摆上，柴火烧鹅，蟹黄豆腐，盐焗琵琶虾，白灼菜心，松茸土鸡汤，还有几块精致的甜品。
沈锌双手抱在胸前，冷眼看着眼前这位自来熟的小朋友，想找个理由把他轰出去。她习惯了独居，平生最不喜别人过多介入她的生活。
“我说过会出手，就肯定不会食言。你没必要天天在我面前晃悠。”
“我知道。”汤隅摆上筷子，“趁热快吃吧。都是我家阿姨做的。”
沈锌实在拿这个人没办法。几秒钟后，她被菜的香味征服了，此时她确实也饿了，决定吃完再说。
沈锌坐到桌子前，拿起筷子，“最后一次，以后你别来了。”
“为什么？我们不是朋友吗？再说了，你不是很喜欢吃我做的菜吗？”
“我不欢迎别人到我家来。”沈锌冷冷地说。
“我不是别人啊，我们是一起吃过很多顿饭的朋友。”
沈锌没有反驳。
过去她对汤隅的了解仅限于他在剧中的角色，和他在公众面前展示的那些。若论私交，在她看来还远算不上朋友，仅仅是一起吃过饭的泛泛之交罢了。
汤隅以为她默认了，于是得寸进尺，进一步说道，“晚上请你去我家吃饭。我爸妈想见见你。”
“不见。”沈锌并没有吃人嘴软的意思。
“哎！你这人怎么这么冷漠呢。”
“我跟他们又不认识。”
“你好歹也是我的绯闻女友，见一见我父母不过分吧。”汤隅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沈锌瞪了他一眼，“你还好意思说！”
汤隅见状乖乖闭嘴。“算了，我不打扰你吃饭了。”就离开餐桌，走到阳台。
上次来的时候他就对阳台上的景致很感兴趣，但是没来得及近距离看一眼，就被下了逐客令。
这次走近一看，才发现都是一些稀奇植物，盆景造型也十分独特，有山有水，有树有草，竟然还有鱼，他从没见过别人在室内这样养鱼的。
“你养了这么多鱼啊，他们都有名字吗？”汤隅好奇地问。
“有。孔雀鱼，斑马鱼。”
“我不是说鱼的品种，是名字，比如小红，小绿。”
沈锌远远望了他一眼，用《三体》中的台词回复了他，“主不在乎。”
对于鱼来说，沈锌就是它们的主，是可以决定它们命运的人，当然也可以决定它们有没有名字。但在沈锌看来，每条鱼对她来说既不同又毫无分别，它们都是鱼。
叫什么名字不重要，发挥什么作用才重要。既然它们的作用毫无分别，又有什么必要取名加以区分呢。
“这些石头看起来很特别，每一块的质地都不同，有些看起来是矿石。”汤隅继续说
“嗯。”沈锌不想继续话题的时候就会采用封闭式的句式。
汤隅又看欣赏了一会儿，见沈锌已经吃完饭，汤隅知道她又要下逐客令了，于是赶忙说：“下午我就在这里等你，晚上我一定要带你去我家。”
“随便你。”沈锌转身进了卧室，午休时间到。
汤隅继续观赏着阳台上各种奇特的花草盆栽造景，对着拍了很多照片，很快时间一晃而过。
下午1点，沈锌起床后继续看盘，汤隅就坐在边上看着那些红红绿绿的数字跳动着。听到沈锌时不时电话指挥着谁买进卖出，有时她点击着鼠标，有时又把键盘敲得噼里啪啦响。见她忙碌着，他也不敢作声，生怕打扰了她，影响她赚钱。
直到3点，股市收盘时间到了。沈锌关了电脑屏幕，见汤隅仍在一旁守着。
“你还没走？”
“等你呢！”
“我说了，不去。”
“为什么不去？”
沈锌也不答话，她站起来剥个橘子，也随手拋给汤隅一个。
“谢了。”汤隅接过橘子。
两人正吃着橘子，突然看到一个人影从阳台外自由落体下去了，楼下顿时传来一阵尖叫声。两人忙走向阳台向楼下望去，原来是有人跳楼了。
“不好。”沈锌开口说道，“今天下午千只股票跌停，可能有人破产了。”
不多时又听到警车的声响，“走，下去看看。”两人连忙一起下了楼去。
楼下已经聚集了不少围观群众，大家在一起七嘴八舌议论着。警察也拉起了警戒线。
跳楼的这位邻居是一位50多岁的地产商，沈锌对他早有耳闻，听闻他受郑泽地产牵连不小，但又有消息他早已转移了大量资产到国外，妻儿也早在瑞士定居多年。
死者从24楼跳下来，尸体已经是血肉模糊。汤隅紧张得看了看沈锌，忙用手挡住她的眼睛。
“那个，如果你害怕的话，可以去我家住几天。”汤隅说，“我常年在外拍戏，房子一直没人住。”他指的是他自己的别墅。
沈锌回头看他一眼，转身说，“走吧。”
“去哪儿？”
“有人不是说要请我吃晚饭吗？”
“你答应啦？”汤隅很是开心。
“我先回楼上一趟。”
大概是看了刚才有人跳楼的那幕，沈锌改变了主意，觉得自己有必要去会一会汤董事长。房地产行业的实际情况可能比她预想中更坏，既然决心出手，就需要了解一下云天集团实际的情况，到底有哪些雷，还有哪些已经在路上的雷，她得有所防备，提前准备好风险控制手段。
沈锌换了身衣服，与刚才的休闲居家风格完全不同，而是穿了一袭米色连衣裙，配上一条丝巾，显得正式而得体，还画了个淡淡的妆，与刚才完全判若两人。
汤隅不由得看呆了，美女他见过很多，像汤妈那样的温婉淑女，像阿郦那样的知性美女，还有娱乐圈那些活泼的，俏皮的，古灵精怪的，但沈锌给人的感觉与她们截然不同——却是个冷面杀手型美女。
“沈大美女，你突然改变主意，是担心我爸会跳楼吗？”等电梯的时候，汤隅突然问道。
沈锌抬眼看了他一眼，没答话。见电梯来了，就直接进了电梯。
“我跟你说，我爸可不是这种没有担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