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人类
两人乘电梯直接到了负一层地下车库。
沈锌的座驾是一辆黑色大众迈腾，停在她的专属车位上，车牌十分低调，汤隅没想到那是她的车，仔细一看车牌开头却是她名字的缩写，粤bsx758。
车后窗上贴着一个醒目的aed标识（车内有自动体外除颤器，紧急情况下可破窗），汤隅顿时对这个人肃然起敬。
他好奇地问道：“沈总，你家里有心脏病患者吗？平常我见你就一个人住，你家人都住哪里？”
沈锌只淡淡地回答了第一个问题：“没有。”
两人上了车，很快驶出了小区，穿过那片树林，上了大道，然后右拐了。
“走错了，去我家应该左拐。”坐在副驾驶位的汤隅提醒道。
“我们先去买点东西。”沈锌道，“拜访长者总还是得讲点礼数。”
汤隅听了这话，有点惊喜，没想到看似并不平易近人的她竟然如此重视，明明是他们有求于她，她倒还讲究起这些礼节来了，“嗯！这倒真有点像见家长了。不过不用你破费，一会儿我来买单。”
“你家都快破产了，就别摆阔了。”沈锌冷冷道。
汤隅被临头泼了一盆冷水，识趣闭了嘴。
两人来到一个高端商场，泊好车，就开始购物。两人逛了几个店，没花多少时间，很快挑好了几样礼物。
“谢谢你啊。”汤隅说。
“你要真想谢我，以后别让我上头条就行。”
“那我可不敢保证，说不定刚才逛商场的时候就已经被狗仔偷拍了。”
沈锌开着车，没理他。
“其实，真的不用这么破费的，你能跟我们一起吃顿饭就已经是给了天大的面子了。”汤隅说。“不过，你为什么帮我们？我敢肯定，不是你上次说的那么简单。”想了想又道：你该不会真的是我粉丝吧？”
“如果我不出手，你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做？”沈锌并没有接他的话，而是反问道。
汤隅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一笔烂账，最后买单的不是散户，就是国家。”沈锌接着说。
汤隅这才发现原来是自己格局小了。
“我爸肯定会喜欢你。”汤隅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心里也更加笃定了沈锌绝非老爸之前所想的那种人。
“我不是靠别人的喜欢活着。”沈锌依然是冷冷的。
说话间很快到了汤家。
“爸，妈，沈锌到了。”
“汤总好，汤夫人好。”沈锌客气地打了招呼。
“你好，久仰大名。”汤爸礼貌地伸出手。
“不敢当。”沈锌双手握住汤爸的手。
两个久经沙场的老狐狸在握手的力道中已经对对方实力的感知有了三成。
“这些都是沈锌给你们买的。”汤隅将礼物递给汤妈，汤妈很开心。
“沈小姐破费了，来，快请坐。”
正在这时，汤郦也回来了，“我说今天怎么这么热闹，原来是有贵客呀。”
汤郦留着一头褐色的短发，微微卷曲，她身高170，多数时候她的打扮都比较偏中性化。
见“贵客”是个年轻貌美的女人，她又对汤隅道，“小隅，是你女朋友吗？都不介绍一下。”
汤隅听了，忙不迭介绍：“我朋友，沈锌。这是我姐，汤郦。”
“你好。”沈锌朝汤郦礼貌打了个招呼。
“姐，沈锌也给你带了礼物。”汤隅从一旁拿出一个包包。
汤郦看了很是欢喜，她盯着沈锌，在汤隅耳畔小声说了句：“我喜欢。”也不知说的是包还是人。汤隅不禁打了个寒颤。
汤郦很早就与关家强强联姻，但婚姻持续了仅一年就离婚了，后来她发现自己并不喜欢男人，干脆宣布出柜。她在外面有些莺莺燕燕，汤家也早有耳闻，但她玩归玩，酒店的事业打理得有声有色，也是个女强人，汤家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离开饭还有约莫一个小时，汤爸跟沈锌单独在书房聊了一会。
汤郦拉住弟弟问道：“到底是朋友还是女朋友？”
“普通朋友。”汤隅坦诚相告。
“那她多我这么个朋友应该不介意吧。”
汤隅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吃饭的时候，汤郦一直在跟沈锌套近乎，其目的昭然若揭，汤隅不禁吃起醋来。
席间汤爸也很高兴，看起来两人之前在书房聊的不错。“小沈，来，吃菜，别客气。反正都在深圳，以后可以经常过来玩。”
“承蒙各位抬爱，如不嫌打扰有机会我还会来的。”沈锌客气地说。
“太好了，以后我们可以一起逛街，一看你的品位就不错。”汤郦插话道。
汤隅瞪了她一眼，“沈锌可没你那么无聊。”
一顿晚餐在和谐中结束，席间并没有谈论云天集团的事。
“那个，我姐，”送沈锌回去的路上汤隅支支吾吾，欲言又止。
“我不喜欢女人。”沈锌道。
汤隅松了口气。只听她又接着说，“也不喜欢男人。”
汤隅愕然，“你可真是个另类。”
“承蒙夸奖。”
汤隅一脸无语看着她。
“当人类有什么好的。”沈锌说，“这十几年来，我一直在练习，消灭自己身上的人性。”
“只有不当人了，才能看得懂人的行为。”沈锌接着说。“人类不过是基因和习惯共同的产物。”
在汤家的时候，沈锌表现得大方大体，跟大家有说有笑，明明是很接地气的人类，但此时她又变了，仿佛这才是她原本的样子。
“那你当什么？神吗？”汤隅追问道。
沈锌却又不答话了。
汤隅见状，又换了个话题。“你跟我爸在书房聊了什么？”
“聊我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看我爸的神情，你们一定达成共识了吧？”
沈锌点点头，“是的。”
汤隅想到之前老爸对游资的敌意，还是略感意外，原本以为今天只是安排两人接触一下，初步交换一下意见，没想到他爸这么快就接纳了沈锌的方案，看来沈锌这人确实不简单。
“那我就放心了。”汤隅说。
汤隅见事情已经办妥，接下来的运作有他爸和他哥负责，他也插不上手。于是次日就赶回了剧组，接着拍之前的戏。
“你可算回来了！全剧组一起等了你三天，都在骂你耍大牌。”宋凛说。
“随他们骂去吧。”汤隅说。
“你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她同意帮助我们。”
“那就好。”宋凛这个始作俑者顿时松了口气，又说，“你怎么做到的？”
汤隅不假思索，“请她吃饭。”
“这么简单？”宋凛不可思议道。
“谢谢你啊。”汤隅也没忘了这个最初牵线的人。
“那你是不是也应该请我吃顿饭？”
“没问题。”汤隅爽快答应。
接下来汤隅又继续忙碌自己的事业。
沈锌与汤父接触后，对云天集团的情况有了更多的了解。她又做了一些其它的准备工作，与云天集团进行了更深入的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