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破产的原因
胡旭的杀手锏计划，就像同一张试卷。
让高年级的跟低年级的同考，当然有失公允。
吴艳是干什么的，不仅管理自家公司，还经常出去要账。
脸皮和胆量都已经练出来了。
而王潇潇呢，她的生活轨迹，见识和阅历少得可怜。
因此她们的不同反应，已经被自己过分解读。
吴艳可能就是单纯的更镇定些，也更有底气些，根本上升不到爱情的层面。
要上升到爱情层面，起码让黄毛拿一把砍刀才行。
更何况，胡旭还不免怀疑，吴艳有没有认出黄毛的可能性。
想到这一茬，胡旭又开始思考，周牧有没有把相关信息透露给吴艳。
接而胡旭还想起来另一件事。
到底是什么原因，周业松要把原计划的时间提前一周。
而且结婚还这么着急着办，吴艳又在整个事件中扮演什么角色
这些当然不好去问周业松，所以胡旭打算约周牧吃饭，跟他好好聊一聊。
周牧接到胡旭的晚饭邀约，自然是欣然同意、满口答应。
到了晚上两人在一家餐馆分坐两边，酒足饭饱后胡旭终于抛出心中疑问。
周牧似乎这才回过味来，剔着牙考虑了一下，终于还是缓缓说道：
“胡旭跟吴艳已经结婚，瞒你也没多大意义，慢慢你总归是会知道的，我说，你且听着就行，不要出去乱说。”
胡旭郑重的点头，就差赌咒对天发誓。
“你看周业松接班后，你就不奇怪他的工作内容吗？”周牧问。
胡旭想了想，一开始认识周业松的时候，他就在到处跑，拜访回访客户。
胡旭没看出啥问题，所以很诚实的摇摇头。
周牧看胡旭似乎真不明白，于是耐心解释道:
“按照惯例，在传统行业有远见的长辈，为了以防他们继承人不懂公司运作胡乱指挥。
也让他们知道创业的艰辛和守家的不易，他们要安排继承人循序渐进的接班，首先要从基层做起。
先花几年熟悉了解自家的产品，然后独自锻炼一番。
最后等有了扎实的基础，再由长辈带着跟客户亲近走访交流。”
胡旭点点头，他觉得周牧这段废话应该是铺垫。
周业松明明做得像模像样，每天都是各个客户跑。
就连去见王潇潇都很克制，其他时间都是工作为主。
胡旭想不出周业松年纪轻轻，还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到位。
所以他在等，等周牧接下来的“但是”。
“但是周业松是直接跳到最后一步，拔苗助长，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他家的《深蓝》公司财务岌岌可危，已经处在破产倒闭的边缘！”
胡旭听完一愣，这扔出的重磅炸弹消息，让他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这就跟，我刚出了个“3”，你就出王炸有什么区别
胡旭首先是觉得不可能，《深蓝》公司他去过，工人们都很忙碌。
明明欣欣向荣、繁荣兴盛的一个公司，怎么到了周牧口中，却变成了大夏之将倾。
不给胡准备质疑反驳的机会，周牧虚空按了一下手:“你耐心的听我把话说完。”
压下心头的疑虑，胡旭点头应允，周牧继续说道:
“有人为因素，也有大环境原因。
先说人为原因。
几年前，自动化设备行业异常火爆。
周业松的父亲在这行业深耕多年，他抓住机会，通过贷款大胆扩张并成功突围。
吃了头汤一举成名，这是让人很钦佩的事情。
奈何他这时候没有去好好的沉淀市场，而是起了做自动化设备行业龙头的野望。
于是跟另外两家轴承外协件公司，一家钢球厂，一家套圈厂，三家联保直接贷出了一个亿用于经营。
款子贷出来后，市场热情却急剧降温，这把周业松的父亲打了个措手不及。
再加上这贷出的款子本就是银行跟另外两家做的局，拿到钱后他们直接倒闭玩失踪。
等于最终周业松父亲拿到了3千多万，却背了一个亿的纯债务。
再加上市场行情不好，恶性竞争开始显露。
设备由最初付百分之八十才发货，变成百分之五十，后来又变成百分之三十。
甚至惹急了直接免费发货先让客户使用，只为抢客户。”
说到这周牧双手一摊，无奈道：
“设备利润摆在那里，毛利率也就三十个点左右，等于说卖一台亏一台。
你不卖市场就要被挤占，你一停，工人就没活，没活工人就要跑。
工人一跑名声就臭，供应商外协就会一拥而上挤兑讨账。
等于说，这几年《深蓝》就像一个脱轨的火车。
如果不停下来等市场回暖软着陆，还有一线生机，一停下来就是破产倒闭清算的结局。”
“可是……”胡旭迟疑着说道:
“周业松说他公司经营良好，除了每年2亿的销售额，账上还有不少周转资金的。”
听周牧信誓旦旦说得这么严重，胡旭开始担心自己的50万是不是快泡汤了。
那可是他花了大力气的。
周牧边笑边摇头:
“那都是给别人看的，他说的也是实情，但他不知道欠了供应商多少，总共有多少账没收回来。
他父亲的癌症也是前几年查出来的，然后才让周业松赶紧回来接班。
现在《深蓝》已经失控，供应商看他生意好，就互相竞争赊账给他做配件。
《深蓝》做出设备发掉又收不回成本，只能每个月排一点点款给供应商，应付着说还得买原材料继续制造。
他们还真就信，还真敢继续欠。
虽然《深蓝》销售额实实在在，如果再不想办法补救，《深蓝自动化科技有限公司》，可能真的就完啦。
这是胡旭终于回过味来。
《深蓝》欣欣向荣的繁忙假象下，其实内部早已腐败不堪。
这也不难理解，为什么周业松父母一定要吴艳这个媳妇了。
既是亲密的供应商关系，吴艳又是得力贤内助。
跟取一个打工妹相比，瞎子都知道怎么选。
最后周牧补充说道:
“周业松一开始也没看明白，家里人都瞒着他，也因为他长期在外面跑，没有负责财务跟经营这块。
然而，这些吴艳一家是清楚知道的，虽然跟他们家坦白的晚。
但在这样的情况下，吴艳依然还是愿意嫁给周业松。
周业松的父亲最近急剧恶化，已经时日无多。
最近有时候露面都是强撑着，所以结婚的日子才定的这么近。”
胡旭有被吴艳的选择震撼到、感动到。
以吴艳的外貌条件，自身能力，还有家境。
她的选择可太多了，可她依然坚定不移的选择跟周业松同苦，这……
胡旭有点泄气，就像有什么东西堵在他喉咙口，什么话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