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怎么知道
l:【不好意思，我白天有工作。】
l:【去年的3月14号，我在c站上刷到了你的视频。出于欣赏，当时私聊了你，于是我们成功加上好友。】
容芷若剥橘子的手放了下来。
她那时大三，课业不忙，所以能闲下心来，用了整整四个月的时间自制了一部小动画。
这部短片在c站上播放量挺高，容芷若也靠它小赚了一笔。但是后面因为想提前完成毕业设计，还有工作实习等事情，渐渐就没有再更新了。
她很久没有登过c站了，原来l竟然是她的粉丝吗？
容芷若有点感动。
绒毛：【对不起，我忘记了。】
绒毛：【我已经给你添上备注啦。】
l的消息很快传过来。
l：【好的。你不用说抱歉，这很正常。】
绒毛：【谢谢你。】
l：【不客气。】
他好有礼貌。
容芷若抱着手机，之前失落的心情一扫而空，有人肯定她，她就感觉很快乐了。
上学的时候，她经常被老师误认为是作弊的孩子。
因为她考试成绩很好，但上课回答问题时却说不出话。
她还记得那个数学老师说的话，仿佛给她整个人生都下了定义：
“社会适应能力太差，以后没什么大出息。”
容芷若站着，垂头，面无表情。
同学们的嘻嘻哈哈基本上和她无关，她也很想加入，但总是因为太过迟钝而被排除在外。
没有兄弟姐妹，没有父母，唯一倾听她心声的奶奶也在前两年去世了。
当年因为忍受不了课堂上压抑的气氛，容芷若选择了走艺术生的道路。
她靠着补助金和奖学金混完国内top级美院，却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失败透顶。
但是今天，在知道自己有人肯定后，她兴致勃勃地翻开了脚本。
这是《神弓莫问》中的一个片段。
她凝眉仔细回想着。
上课的时候，老师拿《神弓莫问》给他们举过例子。
这是一部中国风二维动画，里面的打戏十分精彩，丝毫不逊色于3d大作。而且因为其特殊的手绘质感，给了观众一种畅快淋漓的观看体验。
《神弓莫问》是国内近几年来在国际上获得最高奖项的动画作品。
“a story ”工作室也因为它而成名，最终在行业内站稳脚跟。
听说这段时间要开始筹备第二部了，容芷若心跳加快，如果能有幸参与其中，她一定会非常开心。
脚本中需要她描绘出主角与一位配角的打斗场面。
其实她大可以去网上找到原片去逐帧临摹，但容芷若放弃了这种方式。
她很想创造出兼具美感和力量感的打斗画面，除了流动性的特效和爆炸外，还能突出主角特色。
容芷若开始搜索起《神弓莫问》的有关资料。
她需要彻底了解人物的性格习惯和他们的技能动作。
通宵未眠。
熬了三个大夜后，距离交稿还有四天。
容芷若对着镜子查看自己现在的状态。
肤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眼窝凹陷，眼周乌黑。整张脸都透着一股倦怠和无力的感觉。
容芷若拍了拍脸，用凉水简单冲洗了一下。
稍微恢复了点精神。
她的五官长的其实很标致，最漂亮的就是那一双澄澈的杏眼。
眼睛一受损，她的外貌也因此大打折扣。
不过容芷若并不在意，她不近视，之所以戴黑框眼镜也就是为了低调。
在不违反各项规则的前提下，做一个小透明是她的信仰。
疲惫的容芷若现在需要“充电”。
她不知道自己的作品究竟能不能通过测试，因此心里也积压了很多未知的焦虑感。
本来她想去看点动漫放松放松，突然想起自己在c站的账号。
心血来潮去登录了一下。
刚打开个人界面，私信99+的提示就给她惊到了。
容芷若缓了缓，点了进去。
从时间排序，由新到旧。
她没有犹豫，鼠标不停向下滑动，停留在了那个最初的信息页面。
很巧，对方发起聊天申请的时间就在她发布完视频的十分钟后。
容芷若的心怦怦直跳，她有点回忆起当初的情况了。
后面的私信之所以都没管，只和这个l添加了联系方式，就是因为l是最先发现她的人。
l：【你好，冒昧打扰。这部短片是这段时间以来我所看到的最流畅的新人作品，你的实力很强，请问是有过工作经验的原画师吗？】
容芷若查看当初的聊天记录，嘴角忍不住勾起。
绒毛：【您好，我是一名大三的学生，暂时没有工作经验。感谢您对我作品的欣赏。】
l透露出的礼貌和涵养让她很舒服，于是她也对他说了实话。
再往后看，两个人就此事攀谈了一会，加了联系方式，紧接着，l向她推荐了“a story”工作室。
原来她投简历的契机是在这里！
容芷若当初没有这个打算的，因为她并非硕士学位，而“a story ”的要求据说极高，不收本科生。
没想到意外能进入面试，还得感谢当初l的推荐，让她心里种下了这枚种子。
两天过去，又一次在电脑前奋战至深夜，容芷若几乎是拼了命地完成任务，她将冰凉的手心贴在了微微发烫的眼皮上。
她需要休息了。
躺在床上后手机时间已经指向凌晨两点，她打着哈欠准备锁屏，却发现自己还有一条未读信息。
来自l，发送时间是晚上八点四十。
容芷若的睡意一扫而空。
她下午的时候脑子一热，不小心给l发了一个空格。虽然很快撤回，但她实在感觉很尴尬。
l：【还有两天，祝你一切顺利。请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我相信你的作品完成度会很高。】
她盯着这几个字琢磨了很久。
首先，她透露过自己要去“a story”的事情。
其次，她并没有说过这次特殊的测试。
最后，“a story”空降负责人，面试流程和规则都是新调整的。
容芷若吓坏了，她顾不上看时间，就在这凌晨时分给l发出了信息。
绒毛：【您好，请问您是负责审核我作品的“a story”员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