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修窗
宋靖元想到那次去她院里强要的她,愧疚不已,收好卷轴,抱了熟睡的初柳回扶桑院,顺便查问二人如何得的卷轴。
芷儿铺好床铺,宋靖元把初柳放下,正要给她盖被子,却发现她的被子不仅是薄被,还粗糙不堪。
问芷儿,芷儿只说近日府里事忙,顾不到这里,这几日连饭食都是自己随便做点来吃。
宋靖元看书案上摆了些佛经,便要收了。
芷儿说这几日谭初柳为着卷轴夜不能寐,写写定神,宋靖元便作罢。
宋靖元从芷儿口中得知卷轴位置,便查看了半日,得知连包裹都是原装的,便回去细细研究,却也无果。
第二日早晨,初柳醒来去院中,芷儿在厨房忙饭。
见吉公公带了四个小丫头子,见她出来让丫头给她请安。
“师傅,这么早来可有什么事儿?难道是殿下看我闲着,让我调教新来的丫头?”
“殿下说了,这四个刚入府,眼下府里腾不开人手;这四个您愿意调教最好,使唤也顺当,不愿调教杂家亲自来给您使唤。”说完还白了一眼。
谭初柳见他这般,讨好地摇他手臂,“哎呀,师傅,怎么敢劳动您,我肯定亲自调教,学了绿盼那般仔细地调。”
“您老还不会使唤人,你病这么些日子,也不见你客气!”吉公公不知为何有些生气。
“这是怎么了,谁惹着您了?”初柳见几人还站着,“你们四个去西耳房收拾收拾,以后就住那儿了。”
亲自与吉公公倒茶,让他坐。
“殿下一回来就往你这院儿来,后院那两位夫人吃醋,我们拦了半日却说怎么没拦着住。
吉公公嘬了口茶,“这倒罢了,奴才命没法子,最可恨的是你!”
谭初柳纳闷,自己虽然见了殿下,后面晕倒连怎么回来的都不知道,怎么得罪他了?
“殿下见你这里冬被也没有,吃的也没有,便是窗户也老旧难使,便是我们没好好照看你呗!得,一会儿便派人送东西,修院子。”
这话说得阴阳怪气儿,谭初柳只得讨好撇清关系,“师傅,我这,多亏您才能活到现在,前几日事忙,我这儿不想添乱,便没去找您说话儿。他自己从不管内院,只可劲儿使唤你们罢了。”
“当初你来府里非拜我做师傅,说自己卑贱不堪,和自己一样苦命,我才信了你,这几年也算交心。殿下虽待你时好时坏,咱们也一起扛着了,哪次我没帮着你?”
“师傅,我真不知道殿下来我这小院儿,殿下那脾气您还不知道。您别生气了,前几日我给您拿的果子可好吃?好吃我再叫人送。狐狸毛垫着椅子可还软和?”
“别拿这些糊弄我,你这讨好劲儿去讨好殿下是正经,别每次见面跟倔驴一般置气。”
谭初柳垂下眼,并不搭茬儿。
吉公公小时候家里穷被送进宫里做了太监,后来又跟着殿下来了王府,也算体面。与初柳处了几年,知道她不易,二人脾气秉性相和便做了个师徒。
看着初柳这孩子对殿下不热络,殿下昨日抱她回来那情形又宝贝得了不得,便想让二人别再僵持着。
下午新管事荣庆带了人来修窗子、送物资;这是他新上任的第一件差事,与初柳请安,又训诫小丫头们,好不殷勤。
初柳便在院里喝茶等完事儿。
“柳主子,您看还缺什么,小人这就着人去采买。”
初柳并不缺什么,闹了半日,确实不得清净。
修好后,初柳让芷儿带小丫头去厨下帮忙,自己仍在院中自在打瞌睡。
“怎么独自一人,她们伺候的人呢?”
冷峻的嗓音响起,谭初柳立刻睁开眼睛,起身请安。
宋靖元摆摆手,“免了罢,你也不是诚心要问安的,不如省了。”
“殿下请坐”初柳让他坐,正要去倒茶。
“不必忙了,我就过来看看,前些日子叫你受惊,眼看要入冬,看看你这儿准备的如何。”
宋靖元不把自己当外人,仔细查看了起来。
“多谢殿下关系。我这里已经准备妥当了:内室用的炭火都在这儿;棉被在院子里晒着;大厨房今日开了火,自己省得做;连烧火的柴都是干透了送来的,多谢殿下想着。”
谭初柳生怕他看得慢,还得留下吃晚膳,便一一介绍了荣管家送来的东西。
宋靖元知道她催自己,“谢,怎么谢?”
“”谭初柳不知他在想什么,“殿下,前几日我送您”
宋靖元打断她,“几块儿样子布料?我缺那个?你前几日出府不是得了几样狐皮吗,给我做个褙子并护膝,去练武场也可穿。”
“”谭初柳并不会针黹,只想婉拒,“回殿下,得的狐皮我本是垫在床上保暖用的,况且好的狐皮我都送出去了。”
“难怪你的床膈人,原是没垫平整。不如你去铺里再选几张,顺便把掌柜换了。”
谭初柳满脑子都是他什么时候睡了自己的床,却没听到后面的话。
“吉时,把人带来。”宋靖元对院外说了声,吉公公便带了三个人来。
“你选吧,这几人身家都还算干净,铺里掌柜就换了吧!”
初柳这才回了神,点头称是,仔细打量了几人。
宋靖元这是同意换掌柜了,那宫里进贡布料的差?算了,先选掌柜!
谭初柳先让三人写了字,再问了几个如何交接、如何盘账、如何进货等问题,便敲定了一位姓郭的管事。
郭掌柜千恩万谢出去,宋靖元安排过两日带她去府外与徐掌柜交接。
晚膳自是丰盛,殿下可是头一回来院里吃饭——扶桑院本就是下人住的,主子自然很少来。
芷儿立着看紫铃他们摆饭,虽然自己不能亲自布菜,也很高兴殿下来院里吃饭。
“紫玲,你领她们下去罢!”宋靖元道。
紫玲称是,准备退出看了谭初柳一眼。
紫玲心想:只自己没有给她安排下人,她便拿乔让殿下给她做主,害的她被秦姐姐数落半日。
宋靖元难得好心情,给初柳亲自布菜,“你怎么不吃?”
“我,呕!”初柳闻见鱼腥味,实在受不住,便作呕。
宋靖元忙叫人撤了鱼换了餐具,亲自倒了温水给她漱口。
初柳好些,便摆手,“不必麻烦了,我这几日不知怎的,不爱吃荤腥。若殿下不嫌弃,用了再撤,省的浪费。”
在府里三年,见惯了下人干活,也知道食物来之不易。便是撤了鱼自己也吃不了其他的,费了厨房这么多功夫做的,也是可惜。
宋靖元便让她去炕边休息,见芷儿端了碗豆腐白玉羹与她吃,见她吃下无碍,便自顾用晚膳。
吃完晚膳宋靖元便带人离开了,让吉公公吩咐大厨房做些她吃得下的菜色与她。
谭初柳本来以为他要宿在这,都做好赴死的准备了,却没想着他吃完饭便离开,自己便带了人收拾桌子。
芷儿高兴,叽叽喳喳说了半日殿下在这用餐的情形,初柳也含笑听了。
“你怎么今日话这么多?”
“柳主子,殿下他那日抱你过来,见你抄的佛经了,似是不喜要扔的。我担心你这会儿子又去抄经惹他生气。”
“傻丫头,我前些日子不是病了嘛,多抄写经书,等去寺里便把这经书少了带走我的病气和晦气。殿下也是知道的,没事。”
芷儿放心下来,陪着她抄写经书打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