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怀孕
回府已经是傍晚，紫玲派人把东西都送到扶桑院，便告辞带了点心回主院。
谭初柳独自在坐园中，拿出点心摆盘，泡了红茶当晚膳。
“柳姑娘，用晚膳了。”芷儿从大厨房拿了粥和几样素菜来。
“芷儿，你说月亮怎么还没出来。”谭初柳又开始胡思乱想。
病的时候，自己梦着自己嫁给喜欢的臻哥儿，生了两个孩子，婆母的样子是邻居蔡大妈，虽然人刻薄尖酸，却待自己的孩儿很好。娘家就住在隔壁，她也不好过于磋磨自己，便过着寻常夫妇的生活。
若自己没被富贵迷了眼，在京中委屈求全，是不是就如梦着那般过日子，臻哥儿想必待自己很好很好。
“柳姑娘，你看，月亮出来了，你快吃东西吧，饭菜都凉了。”芷儿见她看着桑树发呆，便提醒她。
谭初柳吃了两口便让撤了，拿了几包零嘴给芷儿，见芷儿推辞，“你拿着，今儿我出去可是买了不少东西，且我有事儿求你。”
芷儿却更推了，“柳姑娘，张妈妈不让我老来了，说厨下人最忌讳乱跑。说让我多做些活计长记性。”
初柳知道张婆子嫌自己被抓问话已经失宠，让芷儿远着。自己醒了，吉公公便回主院当差，照顾时也是奔着这几年的情面，下头的人难免嚼舌头说我得罪殿下等语。
想着自己这次应该真的失宠了，便笑了，“我还当什么，你别急，本来我是想你帮我裁宣纸而已。我想着殿下应该嫌了我了，在院子左右无事，便抄抄佛经打发时间罢。”
芷儿不好意思接了零嘴儿，初柳让她早些回去，省的张婆子罚她。
院中就剩自己，便起身要去厨房烧水，刚起身却一阵晕眩，扶了桌子好一会儿才没事儿。
看来这场病病确实不轻，出了趟门身子就虚了。
第二日早起，正纳闷绿盼每日不是天不亮就喊小丫头起来嘛，去院中见满院荒凉才想起绿盼嫁人了。
突然一阵恶心，初柳便吐在桑树下了。
初柳心想，应该是昨夜突然北风起，夜里犯懒忘了关窗子，着凉了吧。
初柳便去厨房拿了姜茶喝了，便去看账簿。
这几年的账簿确实不少，一小箱子的账簿够她忙一阵。
想到以前刚刚学了焚香，便在自己的小院里焚香弹琴，过着惬意的生活。便想加把劲把账册看完，好清闲清闲。
看了几日账册，终于理清，原这徐掌柜另走一笔钱给徐忠做徐族中的利钱。自己已经被送来这暗无天日的地方，还占了自己的钱银，倒是俗语说的“吃相太难看”。
掌柜肯定要换，皇家供应也不能断！若自己亲自求了殿下，他会答应让自己走货吗？
得想个法子，让他把宫里的丝绸布匹供应派给我，不然这几年委屈白受了。
想着，便收了账册，准备做点吃食果腹，失宠后连饭都不给送了。
这几日芷儿没来，府里其他人也没来吃茶，生怕自己过了病气，或是怕失宠连累她们。
初柳这日刚把账簿看完，便去了园子。程大妈被两个粗壮婆子压着，秦姑姑和吉公公站在对面盘问。
“柳姑娘，您怎么出来了，园子里这会儿有事儿。”紫玲眼尖见到初柳，便上来打发她回去。
“没什么，我出来走走，顺道去大厨房看看有什么吃的。之前绿盼在时我都是与小丫头们一起吃的，她走了、小丫头们也有了去处，我这倒没人管了。”
紫玲原不想她参与此事，殿下走时虽让秦姑姑好生照料，但她在府里无名无分，便打算敷衍了事。
“柳姑娘，府里最近事忙，我回头拨个人给你使唤便是，现下不太方便。”
初柳想问问冬衣冬被什么时候下来——虽床上垫了狐皮，但眼看着冬日将至，总不好明面儿上用外头买的锦被，惹人议论。
紫玲已被秦姑姑喊去了，自己便离开去了大厨房。
没想到大厨房也是乱成一锅粥，侍卫不知在找什么，便把人都聚起来，在厨房翻箱倒柜。
“张妈妈，这是怎么了？”谭初柳见张婆子在门口，便询问。
“柳姑娘，请回！”侍卫见是她便用手臂挡着不让她跟厨房里的人说话。
“方才我让芷儿来取我的饭食，见久去不归，想着她怕又与人闲话了，只是现在肚子饿得不行，可否让我领她回去。”
侍卫让芷儿出来，拿了些米面粮油给她们，“这几日大厨房不做饭食了，你们自做了吃罢。”
芷儿看着张婆子，张婆子点头，毕竟能走一个是一个。
二人只好搬了米面粮油并蔬菜蛋肉回扶桑院。
初柳问是怎么回事，芷儿道：“柳姑娘，说是府里查奸细，连大厨房都不能免了。”
“厨房最好藏东西，估计他们也不光为查奸细罢。”
初柳心想，之前都是暗中查奸细，应该是宋靖元想让奸细为己所用，传递假消息之类的。怎么会大张旗鼓查，肯定没那么简单。
“绿盼姑姑走了之后府里就没消停过，你被囚禁、李夫人自缢、现在又开始查各处屋舍。”
李夫人死了？前几个月还叫嚣着让我们赔衣服，转眼人都没了，着实唏嘘。
不过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儿确实不是她们能置喙的。
“芷儿，你饿不饿，咱们做点吃的垫垫肚子吧。”
芷儿答应，起身去做饭。
二人煮了些面条果腹，准备收拾一下今日拿回的米面粮油。
厨房垒的不大，谭初柳便让芷儿把水缸慢慢搬到外面，好将食物放在室内。
正在查看物资能吃到什么时候时，听到芷儿叫她。
“这是什么？”芷儿手里拿了一个褐色包裹。
二人打开包裹，看见有个女子小手臂长短粗细的一个类似白玉制卷轴静静躺在牛皮布包里。
“我刚把这个缸挪开，底下便有这个。”
“芷儿，这个东西说不得就是他们在找的东西，我们先收起来，等有机会交给殿下，不能落入别人手里。”
芷儿见过谭初柳手段，能轻松化解主子刁难，还能全乎从地牢出来，十分信服她，便交给她保管，自己只当没见过这个。
二人把食物放好便去去安寝，天已经凉了，但府里的炭、棉被等物还未发下来。芷儿暂时回不去厨上，二人便先凑合在一起睡。
夜里，初柳点灯研究半日也不知这个玉制卷轴有什么玄机，想尽快把这个东西脱手，一直放在手里的确烫手。
二人打听到今日殿下在府中，便拿了东西去正院。
秦姑姑等人忙作一团，见她来了也不好多说，只让她回小院。
“姐姐，我今儿有件事儿想请殿下示下。这两日府里事忙也无暇顾及，只能来找殿下了。”
里面宋靖元刚知道程管事的老婆程大娘是北漠的细作，正在审问跪在地上的程管事等人。
程管事那日见完殿下后知后觉，自己怎么知道府里以前的事情？
后他见程大娘出门与外面杀猪的聊了半日，还趁机递给他纸条，自己躲在暗处没出声。
回去后，程管事左思右想不对：府里并不需要自己做吃食，若不当职也是小丫头伺候，
便直接问自家婆娘，岂料那婆娘便直接要杀人灭口，幸好暗卫及时救下，便绑了奸细。
程管事自己差事丢了，事情也算闹开了。
那日初柳去园子，秦姑姑正带程大娘去园里挖她藏匿的舆图和赃物，拿了实证好等殿下回来发落。
这程大娘摸清府里人物和院落，确定“龙脉”是个物件，却一直不能找到东西，便每年慢慢寻找。
每年秋日在园子里动土明面儿是拾掇园子，大家都以为她只想的些便宜，却不想在找传说中的“龙脉”。
李夫人只是恰好去请安时知道宋靖元在找细作，便顺水推舟说了谭初柳。
谭初柳在书房外说的很大声，宋靖元听见便让她进来。
傅统领带了几人下去接着审讯。
谭初柳见几人被拖下去，想到自己被关入地牢的情形，不觉打了个寒颤。
二人进去后没有直接把东西给了宋靖元，而是说绸缎铺子换掌柜的事情，宋靖元皱眉不想管这市侩。
芷儿着急想说话，但初柳制止，拿出包裹，声音突然妖娆起来，“殿下，您看看这个料子，我想亲自送进宫里给皇后娘娘选，您说好不好？”
芷儿听得直接脸红想退出书房。
宋靖元看了包裹里的东西，左右看了看知道她是担心旁人听到，忙接了。
初柳见物品被拿走，紧绷的神经突然放松，便有些晕厥，芷儿手快扶着她。
宋靖元把包裹放进衣服里，见她不适，便让她去侧殿休息。
大夫诊脉回禀说谭初柳怀孕。
宋靖元想着府里还没清干净，便不让大夫声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