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以我无与伦比的武道天赋，提前宣判债主死亡
正房内。
听到净雪脚步声远去，文殷将袖子摊开，看着仍在呕吐的小人儿，眉头紧蹙起来。
昨夜那壮汉听得到对方的声音，净雪也听得到对方的声音，为何风稳却听不到？
想了半天也没什么头绪，文殷本想直接开口询问。
奈何此时的小人儿已经吐得双眼翻白，嘴里的酸水甚至都已经变成了白沫子，小身子一抽一抽的。
这副虚脱状态下，想问出个什么显然只是奢望，一切只能等对方缓过来再说。
文殷心下叹了口气，只能一手捏着对方，一手提着剑走进了卧房。
他倒是不担心自己方才的举动，会不会吓到净雪，亦或者让她透露出什么不该透露的东西。
一者对方是个聪明人，二者……
一个粗使丫头而已。
真要做了什么蠢事，打杀了也就打杀了，没谁会来找他麻烦。
将小人儿放在凳子、长剑搁于桌上后，文殷换上最后一身干净的道袍，而后拿起本剑法看了起来。
不管能否去走甫和的道路，眼下他都得尽快将这些武技学会。
否则纵使有搏杀天赋在身，只会些拳脚的他也很难走过后面艰险而漫长的还债之路。
……
武馆的剑谱不仅很新，而且没有任何旁注。
不过或许是因为写得细致，也有可能是读书人理解文字有优势，总之文殷看起没有半分吃力。
剑法的内容其实跟拳脚套路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主要讲的也是如何发力，以及如何在出剑之时更有效地调动体内气血。
唯一不同的是，剑谱上除了剑招之外，还有配套的步法。
初看几式，文殷心下略有些古怪。
以前他佩剑，只是用于宣示身份。
所以剑在他的眼中便是礼仪之器，乃正儿八经的君子之兵，雍容华贵，堂皇大气。
但眼下看了剑法后他却发现，这玩意儿杀起人来，怎么看怎么给人一种阴险毒辣之感。
用剑之时，除了需要注意技巧和灵活多变，更需要足够快的速度，以及足够出其不意的攻势。
不出剑则已，出剑就得奔着对手要害去，能一击毙命最好，不能也至少得让人丧失战斗力。
按照这本剑法所说——盖因剑的杀伤力比不上刀，所以如果出剑不够快，还不朝着要害捅，很有可能让对手寻到反杀之机。
也正是因为如此，江湖上初涉武道者，大多使刀，少会习剑。
刚开始文殷还有些别扭，觉得这跟自己想象中的潇洒飘逸的剑客完全不一样，但他越往后面看，越觉得有道理，直至逐渐入了神。
……
原本文殷的打算是，将第一本粗看和细看各两遍后，便去外面练会儿试试。
但由于以前读书时养成了习惯，在他看入神后，完全忽略了练剑这回事。
是以将第一本看完，他本能拿起了第二本，投入了另一片知识的海洋中。
第二本跟第一本路数差不多，走的也是阴险路子，不过招式相对于第一本来说，却要略微浅显许多。
“老爷，晌食好了！”
直到净雪的声音从屋外响起，文殷蓦然惊醒。
“怎么把第二本都看完了？”看着手中到了尾页的册子，他心下略觉愕然。
若是杂书他看得如此投入，还尚且能够理解。
可这剑谱看起来比读圣贤书枯燥多了，他竟也能如此沉醉，简直不可思议。
“等会儿再说。”
文殷随口回了净雪一句，拿起桌上剑和两本看完的剑法，便准备去院里先练练再说，也好趁此机会吸收体内劲力。
但还没走出两步，他的身子蓦然一僵。
却是文殷突然反应过来。
此前在看剑谱之时，他竟是不自觉将两本剑法中重复、以及自以为无用的剑招，包括配套步法中一些步法都剔除了出去。
至于剩下剑招和步法，则进行了一定程度的融合和改动。
是以……
而今留在文殷记忆里的，除了看过两门剑法外，还有一门融合修正后的全新剑法
此前在改动之时，文殷觉得一切是那般的自然而然，心下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眼下细细回想起来，他方才反应过来这有多么的离谱。
“这就是所谓的搏杀天赋吗？”
文殷心中惊诧不已：“不仅能将拳脚套路修正为更适合自己的，还能修正乃至融合剑招以及步法？”
“如此说来，我若将其他两门剑法看完，岂不是能够融合修正出一门更强大的剑法？”
文殷呼吸急促了起来，当即坐回了凳子上，怀着激动的心拿过了剩下两本剑法，很快投入进去。
伴随着一招一式入眼，跟脑海中的新剑法互相印证融合，那本新剑法愈发完善起来……
期间小人儿终于缓了过来，连叫了文殷半天，沉浸在知识海洋里的对方却仿若未觉一般，只是全身心投入到了创造新剑法之中。
约摸两个时辰后。
原来的四本剑法已被文殷悉数取其精髓、去其糟粕，在脑海中演化成了一门全新的剑法。
不论是剑招还是配套的步法，都变成了最精练也最适合他自身的东西。
闭目将这门剑法在脑海中过了一遍，文殷心中亢奋难以自持：“原来，我还真是天生适合习武的奇才！”
“如此说来，如果我看的剑法足够多，最终岂不是能创造出一门无出其右的剑法？”
文殷思绪持续发散：“连剑法中的配套步法都能融合修正，这些单独的身法步法自然更不必多说了……”
“那么……拳脚套路，乃至敛息法门是否也能如此？”
“如果武技皆可……内练法是否也能？”
文殷目光本能看向了桌面上唯一的一本内练法，呼吸急促了起来。
倘若连作为武者之本的内练法他都能融合修正，他完全能够搞出一门最适合自己，且衍生劲力也最快的内练法？
如此一来。
文殷压根儿就不需要什么秘药辅助修炼，更不需要走甫和那灭绝人性的路子。
就算只靠着自己融合修正后的这门内练法，他也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尽可能地将实力提升到一定地步。
这一刻。
文殷真正看到了能摆脱武馆，甚至是砍翻武馆的希望。
原来他自己这无与伦比的武道天赋，才是他真正的希望所在。
有这般天赋在，他何须去行剑走偏锋之事，单靠自己的力量也能将桌子掀翻！
半晌。
文殷按捺心下亢奋，强行收回了放在内练法上的目光。
而今他体内尚有数百缕劲力没被吸收，便是能改内练法，也只能让体内的劲力越积攒越多。
不如先将自创的这门剑法练起来，等将体内劲力尽数吸收后，再来将目光放在内练法一事上。
届时心中已经冷静，便是不能融合内练法，至少不会过于失落。
说干就干。
文殷提着长剑就要走出卧房。
桌上的小人儿叫得嗓子都快哑了，眼看文殷终于有了动作，急促道：“文如渊你等等，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有什么事待会儿再说！”文殷此时满脑子都练剑习武，哪儿有功夫理会对方，头也不回便出了卧房和正堂。
出门之后。
文殷甚至都没有注意到还候在门外的净雪，在踏出正房门的一瞬间，他拿着剑鞘的右手便已经上移到了剑柄处。
噌——
伴随着幽幽的剑鸣之声骤然响起，雪亮的剑身被反手拉出。
镶嵌着暗银花纹的剑鞘尚未掉落在地，文殷的身形便已经闪到了院中，手中握正的长剑拉出一线银芒，“嗖”地刺入了虚空。
“等等……为何如此之丝滑？”
文殷的身体僵在了那里，眼睛瞪得老大。
本来他以为此次习练剑法，会跟之前学拳脚套路一样，需要不断调整发力方式，以及自身气血的运行路线。
谁料就在拔出长剑的瞬间，他整个人就已经踏着脑海中闪过的配套步伐出现在了院中，在气血传达至手臂的同时，刺出了刻在脑子里般的第一式。
整个过程从踏步到调动气血、再到发力和出剑，简直丝滑顺畅到了极点，全无半分生涩之感。
好似这门剑法不仅是为他量身打造，更是已经习练过千百遍一般。
“兵感……”
文殷脑海中冒出了如此二字，呼吸都不自觉地急促了两分。
他突然觉得。
自己的武资或许比想象中更高。
……
四方的院内，净雪见到文殷出门，正要问好。
谁料她还没有张口，对方的身形便在一声幽幽剑鸣声中，骤然化作白影掠到了院中。
净雪呆在了那里。
直到在空中滞了一瞬的剑鞘“啪”地掉在地上，方才让她惊醒过来。
她本能扭头朝着院中看过去，而后便看到院中正保持着一剑刺出姿势的书生，忽的动了起来。
不动则已，一动身形闪烁彷如幽灵，只能看到一道白影窜来闪去。
手中长剑的身影更是让她无法捕捉，唯一能够看到的，只有时不时拉出的银线以及点点刺目银白。
净雪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一幕，空白的大脑良久才闪过了一个念头。
也许……
老爷真能把体内邪祟给抓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