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魂穿
我,变成刘锲了?我被这个事实震地整个人都呆住。
身下的房归月痛吟地揉着额头,睁开眼,她也呆愣了几秒,紧接着一把将我抱住,痛哭流涕:
“王爷我最近被鬼附身了,王爷我真的没有背叛你,我最近都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你相信我啊王爷!”
我听得头皮发麻。
我一直以为房归月已经死了,原来她竟然没有死,她只是灵魂被我压制住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我做了什么她都看到了,那她也知道我是谁?
心中正想着该如何应对房归月,身体却自己动了起来,完全不受我控制地踉跄拾起剑,又向房归月刺去!刘锲居然还能控制自己的身体!
眼看剑就要刺了进去,我脑海里的弦一绷,连忙控制刘锲的手臂,生生将剑偏过去,“蹭”地一声,长剑刺入了大地。
房归月吓傻了。
刘锲也不动了,我能感觉到他面目表情的震惊,他此刻或许在想,这世上居然真的有鬼附身。
我转动眼球睨向房归月,沉声道:“滚!”
房归月一抖,如梦初醒,一个咕噜爬起来,踉跄着就跑远了。
风声穿过树林,月光如雪,秋虫啾鸣。
刘锲咽了咽口水,声音比我刚才发出来的还要低哑:“你……就是附身房归月的鬼魂?”
我没有开口,只是用意识【嗯】了一声。
按理来说我没发声,刘锲应该听不到。
但他却僵硬地站起身,很长很长地呼出一口气,显而易见在极力镇定,继续问道:“那你是谁?”
他刚才居然听见我的回答了。
这是灵魂的特殊能力吗?可以用精神海和宿主沟通?
我又试了试:【与你无关】
说完明显感觉刘锲的眉头皱了起来,嘴唇也抿了抿,这两个动作是动气的前兆。
不过不等刘锲发火,鹿鸣坡外就急匆匆跑来一个太监,是刚才押送我过来的太监之一。
“王爷,不好了,贺雁行出事了。”太监气喘吁吁。
贺雁行是南燕送过来的质子,也是刘锲结盟的盟友。
盟友出事,刘锲心跳骤快,没空再和我纠缠,眼神锐利地看向属下:“说清楚点,怎么回事!”
“回王爷,国宴结束后,贺雁行回质子府不过一炷香就遭遇了刺杀。质子府的护卫勉强打退了刺客,但贺雁行受伤严重,整个人昏迷不醒。
这事连夜报到了宫里,为了保护贺雁行的安全,皇上下令将人连夜接进了宫里,现在正由太医院的人医治,生死未知。”
我也不知道刘锲脑海里是怎么想的,他咬牙沉默了会,回身抽出长剑,插入剑鞘,扔给属下:
“房归月刚才跑出去了,你们暗地里看好她,别让她乱跑,也别让她乱说话。”
说完,就大踏步出了鹿鸣坡。
刘锲的步伐很快,两侧树木一一从视线里掠过,带起的风吹动鬓角的碎发,扰地脸颊有些痒。
这种感觉很奇异,刘锲的一举一动,他每一个微小的动作,蹙眉,抿唇,咬牙,甚至他的心跳快慢我都能感知到。
这就像是独属于我的契合地天衣无缝的身体。
然而这副躯体现在的每一个动作,都不是出自我的意愿,恍惚令我生出一种身不由己,被人支配的错觉。
忽然,感觉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我下意识停下脚步。
这副身体的脚步也跟着停了下来。
“本王现在有事,你别乱动!”刘锲不耐烦,起步又要走。
我没理会他,弯腰把东西捡起来,原来是妙义送给我的那个香囊,应当是房归月慌忙中落下的。
“什么东西?”刘锲奇怪,解开香囊欲查看。
我转手把香囊系起来,塞进了刘锲怀中,道:【没什么,我的香囊】
刘锲撇撇嘴,似乎懒得多言,起步继续往前走。
贺雁行被安排在了距离太医院最近的英成殿,刘锲到的时候,刘钰已经满脸凝重地坐在殿内。
“臣弟见过皇兄。”刘锲一脸焦灼地行礼。
刘钰没心情客套,虚抬了抬手:“起来吧。”
刘锲起身,俨然已经变回了那个忠心不二的定亲王,他面上慌乱地上前一步:
“皇兄,臣弟听说贺雁行遇刺,连忙赶了过来,现在情况如何了?”
“太医正在救治。”刘钰眉头已经皱成了两个疙瘩,显然对此事头疼至极,
“南燕使者刚到,国宴的热乎气还没过去,贺雁行就遇了刺,分明有人心怀不轨,想挑起两国纷争!”
“难道是西北的?”刘锲猜测。
“不知道。”刘钰摇头,“朕已经连夜让大理寺的人去查了,事情刚发生不久,但愿能查出些蛛丝马迹。”
刘锲拧着眉也很凝重:“西南边境安稳的这几年,南燕日益强盛,若是因此挑起战事,对我们很不利。”
刘钰头疼地敲敲桌面:“朕担心的正是这个!贺雁行最好能挺过这一关,就算是死,也别死在我们汉国。”
刘锲叹了口气,劝道:“皇兄您也别太累了,这让臣弟守着吧,您回宫安歇吧?”
“无妨。”刘钰摆手,“朕就是回去也睡不着,等等吧。”
我心里对刘锲的变脸技能已经佩服地五体投地,看看这兄友弟恭的模样,谁能知道背后的刘锲正在密谋篡位呢。
弟兄俩又等了小半个时辰,太医总算出来,说贺雁行的血已经止住,只是人烧得厉害,迷迷糊糊地醒不过来。
止住血也算是个好消息,刘钰暂松一口气,回宫去了。
刘锲也没再等下去,出了英成殿,回到了自己的黎阳宫。
黎阳宫是刘锲的母妃郁太妃曾经的居所,先帝死后,刘钰登基,便将郁太妃挪到了宫中碧波湖中央的碧波殿居住。黎阳宫空闲下来,刘锲偶尔留宫,便住在这里。
入了寝殿,一直橘猫“喵喵”叫着朝身上爬来,这只橘猫我有印象,前些日子在定王府的待客厅时,这橘猫就窝在角落里。
刘锲拎着猫脖子丢到一边,抬手挥退伺候的人,走到桌边灌了口凉茶。
冰凉的液体穿过喉管一路进了肚子,激得我打了个激灵。
刘锲一愣,勾唇轻笑:“你一个孤魂野鬼还怕冷。”
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没理会他。
刘锲“咕咚”“咕咚”几口把冷茶喝了个干净,而后放下茶盏,有些漫不经心道:“说吧,你是谁?”
我依旧不语。
刘锲也不急,他在椅子里坐下来,对那只橘猫勾了勾手指。刚才被丢到一边的橘猫,很没出息地颠颠跑过来,爬上了刘锲的膝头。
刘锲懒散地捋着猫毛:“你在房归月身上那么久,她肯定知道你的身份吧?就算你不说,本王问房归月也是一样的。”
这人真是难缠,我心里抵触,不情不愿回道:【沈安南】
刘锲捋猫的手一停,皱起眉,他印象里没这个名字。但是沈这个姓氏能让人联想到很多,他想了想,试探道:
“沈峥的女儿?”
我:【嗯】
这个结果完全出乎刘锲的意料之外,他脸上表情已经不能用惊讶来形容了,简直震惊:
“你居然是沈峥的女儿!三年了你居然还能回来,那刘钰这两次遇刺都是你干的?”
我:【嗯】
“天意,天意!”刘锲痛快地大笑两声,“刘钰的报应来了,早该来了!”
听刘锲的语气,似乎与刘钰之间有不少仇怨。
不过我不关心这些。
【定王爷,我对你并无恶意】
对于刘锲这样的危险人物最好还是不要得罪,我尝试和他达成和解。
【刚开始的时候我不了解情况,打乱了你的计划我很抱歉,我的目的只是刘钰的性命,无意阻挠你的大业。今后你我各行其是,彼此井水不犯河水,你看如何?】
“如何井水不犯河水?如何各行其是?”刘锲反问,“你和本王共用一个躯壳,你是要本王当你不存在?还是你想重新回到房归月的身体内?”
我哑然。
“房归月也是本王的属下,要不要你回到她身上去,也得本王说了算。”
我算是听出来了,刘锲这是心中早有成算,只等我开口。
我也懒得迂回,直接道:【王爷直说吧,你想要什么?】
“合作吧。”刘锲重新恢复了懒散的模样,手下捋着猫,“你为本王办事,事成后,刘钰的性命归你。”
【呵】,我冷嘲,刘锲这算盘打得可真精。
【王爷你别忘了,我已经接近了刘钰,出冷宫也不过是时日问题。刘钰的生死只在我的转念之间,我根本就不需要为你办事,你若想与我合作,还是拿出更好的条件来吧。】
刘锲依旧不慌不忙,好整以暇地把橘猫抱到桌子上,手掌揉着橘猫的脑袋,声调冷冽:
“沈安南,你现在没资格跟我谈条件。”
我听着预感有些不大好。
“魂穿的条件是额头相触是吧?”刘锲道,“本王来看看,如果把你放到猫的身上会怎么样呢?”
我听得毛骨悚然,下意识推开橘猫,呵斥出声:“刘锲你敢!!”
“本王有什么不敢?!”刘锲语气狂妄,死死地稳住了躯体,我竟无法撼动分毫。
额头与橘猫相触的瞬间,一阵熟悉的天旋地转,再睁开眼,眼前看到的就是刘锲那张有些邪佞的俊脸。
我心中愤恨至极,“喵”地一声尖叫,狠狠给了刘锲脸上一爪子!
刘锲痛地一个激灵,抬手摸自己的脸,手上已是三道血印子。
“沈安南!”刘锲登时气地七窍生烟,一把捏住我的脖子拎起来,走到床边扯断帷幔上的绳子,将我拴在了床柱边!
真把我当成猫猫狗狗了!
生而为人,简直是奇耻大辱,我立时弄死刘锲的心都有了!
“你不用瞪着我!”刘锲咬牙切齿地恨不得想把我碎尸万段,
“我告诉你沈安南,你这副臭脾气早该有人治治你了!你今晚就好好在这反思,你以后到底是要做个人,还是要做个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