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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定王妃小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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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与房淑妃步履匆匆赶回时,定王妃正被按在长凳上狠狠杖责,这位平日里高贵雍容的天家儿媳,此刻狼狈的还没周围的下人体面。

    一众官眷命妇除了少数下跪求情的,大多都面含惊恐不敢吭声。

    皇后闲适地坐在椅子里,一副生杀予夺的自在模样,看向定王妃的眼神更像看什么不值一提的蝼蚁一般。

    平日里与皇后交好的妃嫔们,此时则都围在皇后周围殷切地奉承着。

    “皇后娘娘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其中的虞美人尤其巴结地厉害,又是递茶水又是捏肩,“这定王妃也是疯魔了,她再尊贵也比不上皇后娘娘啊,竟在娘娘面前胡言乱语。”

    虞美人与房淑妃同住一宫,一边奉承着,还一边得意地瞥了一眼我和房淑妃。那表情,仿佛她巴结上了皇后,便比别人尊贵似的。

    我与房淑妃心里有事,皆懒得搭理她。

    皇后斜睨了一眼这里,看不顺眼地讥讽:“你们姐妹真是好兴致,往日乱闯便也罢了。今日皇上宴群臣你们还这般四处闲逛,若是冲撞了外男丢的可是皇家的脸面。”

    这含沙射影的,讽刺的是我前几日入皇帝寝宫“勾引”皇帝的事。

    一众妃嫔闻言捂嘴暗笑,只有诸位夫人听得云里雾里不明就里。

    我心里冷笑,皇后还是和以前一样无聊,成天在情情爱爱里拈酸吃醋。

    房淑妃被当众下面子,脸色登时便不太好看,但忍着什么也没说。

    “不要以为怀有龙裔便能恃宠而骄任性妄为了。”皇后厌恶地扫了一眼房淑妃的肚子,“本宫最是……”

    “皇后娘娘不好了!”掌刑的太监连滚带爬地跑过来,打断了皇后的话,“定王妃她,她见红了!”

    我闻言心神一震。

    但扇云宓似乎还没意识到出了什么事,面露不悦:“慌慌张张成何体统,这么多板子下去,见红有什么可奇怪的。”

    “不,不是的!”小太监哆哆嗦嗦,显然怕极了,“娘娘,定王妃好像小产了!”

    扇云宓蹭的站起来,脸色煞白:“你说什么!”

    身为皇后,责罚犯上的妯娌是一回事,可要是把这个妯娌打得小产,这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小太监也很慌,只知道反反复复地求助:“奴才把定王妃打小产了,怎么办啊娘娘!娘娘您救救奴才啊!”

    一众官眷命妇都不知所措。

    我暗里扯了扯房淑妃。

    房淑妃会意,上去一脚踹开小太监,声色俱厉:“你个蠢货,还不去请太医!”

    小太监如梦初醒,仿佛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似的,撒丫子就跑远了。

    “归月!”房淑妃神色凛然望向我,利落地下令,“你速速带上定王妃的丫鬟,去隔壁澄明殿,将此事禀告定亲王!”

    “是!”

    我等的就是这个时候,二话不说拽上那个小丫鬟就往外跑。

    皇后回过神,终于发现此时局势对她极其不利,厉呵道:“你们给本宫站住!”

    怎么可能站住,我现在迫不及待想把这个消息砸到刘钰脸上去。我真想看看,刘钰知道自己心爱的皇后办了这么件了不得的事,会是什么有趣的表情。

    澄明殿距离赏灯处不远,只隔了一个金鲤池。

    房淑妃做事很周全,给我安排了定王妃的小丫鬟陪同,去往澄明殿途中,小丫鬟大致跟我说了事件的经过:

    皇后一直没有身孕,定王妃当众提起此事,末了还要送皇后坐子药方。皇后本就对身孕一事耿耿于怀,当即绷不住情绪,就处置了定王妃。

    定王妃也算有急智,这么短的时间就把落胎的事安到了皇后的头上。

    过了金鲤池,澄明殿近在眼前。

    殿门开着,殿内烛火通明。无数皇亲国戚、王侯将相往来穿梭,攀谈敬酒,一派和睦融融的景象。

    定亲王行伍出身,常年在外征战,气度与其他公卿截然不同。我和小丫鬟进门,在觥筹交错人群中我几乎一眼就认出了他。

    “定王爷!”我急呼一声,人已经奔到他面前噗通跪了下去,凄切禀告道,“王爷快去看看王妃吧,她被皇后打得快小产了!”

    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让大半人的都能听见,你来我往的澄明殿霎时静的诡异。

    “怎么会这样!”定亲王声音满是不可置信。

    我跪在地上低着头,心口莫名跳的厉害。

    眼角余光里,石青朝服下盖着的黑色朝靴急急地转了个角度,定亲王焦灼道:“皇兄,臣弟得去看看王妃,臣弟先失陪了!”

    话音未落,那双朝靴便已大步跑出了我的视线,奇异的是,胸口的心跳也紧接着平缓下去。我的脑海划过疑虑,这副身体是怎么回事?

    “王爷!奴婢带您去!”跟我一起来的小丫鬟喊了一声,也紧紧跟着跑走了。

    两人离开那一刻,满殿便响起了朝臣惊诧的抽气声。

    “姑娘此事当真?”

    “怎会发生这种事!”

    “定王妃现在如何了?”

    各路朝臣纷纷围将过来。

    一双明黄色朝靴在此时踱了过来,朝臣纷纷闭嘴,整座大殿渐渐又恢复了肃静无声。

    那双明黄朝靴最终停在了我的面前,刘钰的声音自上而下,冰冷不带丝毫感情地问道:“你是何人?抬起头来!”

    相比从前的温润如玉,此刻的刘钰已经多了许多帝王身上的森严威仪。

    我心里也曾设想过,再度与刘钰相见时我会作何反应,但是当这一刻真的到来,我发现自己比想象中要平静的多。

    我淡然抬头,就如从前的千百个日夜一样,直直看向刘钰:“臣女房归月,见过皇上。”

    刘钰的脸背着烛光,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

    在我抬头的一刹那,这张我熟悉极了的俊脸也不知怎么的,倏然一愣,脸上威仪土崩瓦解,呆呆的跟个孩童一般。

    我皱起眉头,刘钰这眼神是什么意思?总不能是对房归月一见钟情吧?

    房归月的这张脸就如刚才的伯爵夫人所言,充其量就是清秀而已,在这百花争艳的后宫连绿叶都算不上,顶多就是根还算顺眼的树杈子。

    刘钰呆愣的时间有点久,我仰着脖子有点累。

    眼见周围官员不敢出声,我耐心也要耗尽了:“皇上若无他事,臣女就先告退了。”

    刘钰看着我,但仿佛又没在看我,一副心不在焉的漠然模样:“嗯,你去吧。”

    我觉得莫名其妙,面上恭敬起身,退步离开了澄明殿。

    “皇上,不问问房姑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朝臣见皇帝就这样放走了房归月,有些疑惑。

    刘钰眸色深深地看着房归月离开的方向,脑海里还在回想着刚才的一幕。

    就在房归月抬头看向他的那一瞬,他恍然看见了他曾经的王妃,一模一样的眼神,自从王妃死后,自从他登基后,再也没有人用那样的眼神看过他。

    刘钰知道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皇后将定王妃打成那样,他现在首要做的,应当是安抚定亲王。

    可是脑海却不由他控制,那些尘封的前尘往事,如快要决堤的洪水般,山呼海啸着想要冲出来。

    “皇上?皇上?”吏部尚书谢茂松连喊两声。

    刘钰缓缓呼出一口气,压住那些纷乱的思绪,看向周围群臣,所有人都等着他的态度。

    家事国事,若是普通人家,这只是桩有败门风的家事,但若放在皇族,这便是举足轻重的国事。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掩是掩不住了。

    “走吧。”刘钰道,“随朕一起去看看。”

    我返回观灯处,才知定王妃已经被安置到了临近的春喜阁。

    春喜阁内。

    官眷们站在院子里,噤若寒蝉的模样。

    定亲王刘锲焦急地来回踱步,眼睛时不时地看向屋子的方向,十分担心定王妃的情况。

    皇后倒是有个椅子坐着,但事情发展到现在,她也有些坐立不安。

    不一会,刘钰与群臣也到了。众人或是向皇帝行礼,或是向皇后行礼,须臾间满院子的人都跪了下去,唯有刘钰一个人还站着。

    刘钰也不叫起,兀自坐在那唯一一张椅子里,无波无澜问道:“定王妃如何了?”

    皇后看向皇帝仿佛找到了依靠,眼神瞬间柔软,声音也变得愁肠百转:“回皇上,臣妾已传了太医在里面救治,情形如何尚不得知。”

    “朕听房二姑娘说,人是你打的,可有此事?”刘钰的视线若有似乎的从我身上掠过。

    “皇上切莫听信外人谣传,此事别有隐情。”皇后跪直身,急切辩白道,“并非臣妾有意滋事,实是定王妃不成体统,当众辱没臣妾无子,臣妾气急才责罚了她。”

    “不是这样的皇上!”定王妃身边的小丫鬟忠心护主,焦灼地膝行两步,分辩道,

    “我们王妃前些日子得了张坐子的好方子,因觉得与皇后娘娘同病相怜,故而想把方子献给娘娘。岂料娘娘不分青红皂白便将王妃一顿杖责,王妃之前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怀有身孕了,王妃她冤枉啊皇上!”

    定王妃与皇后同样膝下无子。

    “你这刁奴颠倒黑白!皇上,宫中姐妹和诸位官眷皆可为臣妾作证。”皇后看向身后众人。

    “回皇上,定王妃当时言语轻慢,开口闭口都是皇后娘娘无子,着实难听。”

    “且定王妃当着众人戳娘娘的伤心处,丝毫看不出献方子的诚心。”

    平日与皇后交好的妃嫔们七嘴八舌地帮衬,唇枪舌战中,阁中一盆一盆的血水被端了出来。

    刘钰不发一言,脸上神情看不出喜怒。

    定亲王刘锲跪匐在地上,几次想开口,最终都隐忍着沉默了。

    又过了一会。

    阁中的三名太医擦着汗水小跑出来,哆嗦着跪倒在地:“回皇上,微臣无能,定王妃的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皇后脸色煞白,帮衬的妃嫔也没了声。

    朝中几名武将出身的官员终于忍不住,面含悲恸,颤声谏言:

    “皇上,定亲王为保国家常年在西北戍边,三年五载才回京述职一次,王爷他都快三十了,这是他第一个孩子啊。”

    “定王妃或许措辞不当,却也是为皇后娘娘着想,何至于承受这般下场。”

    御史台的御史也跟着参奏,直言皇后失德。

    皇后脸色愈加苍白,她似乎也明白与朝臣争执无用,转而凄婉地看向了刘钰,企图取得刘钰的偏向:“皇上,臣妾真的冤枉啊。”

    刘钰依旧不发一言,看不出究竟偏向何人。

    房淑妃眉头紧锁,忧心忡忡地看向我。

    我心里也没底。

    帝王的权利是至高无上的,今日的结局走向,其实全在刘钰的一念之间。

    若对方是个英明君主,今日的结局很容易判断:定亲王在军中势力盘根错节,不管是拉拢还是防备,这样的重臣都不能轻易开罪,处置皇后是最好的方法。

    但是对于刘钰,我把握不准。

    这个人为了给扇云宓铺路,未登基就先除了沈家,一副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昏聩模样。换作他人,即便想要除去沈家,也该在登基后慢慢图谋才是。刘钰对皇后痴迷到这般程度,我着实难以理解。

    刘钰缄默良久,最终将视线投在定亲王的身上,声音不辨喜怒:“定亲王,你说呢?”

    刘锲高大的身体跪匐着,声音低沉沙哑,仿佛哭过一般:“回皇上,微臣……微臣只是……心痛难以抑……王妃她已小产,还望皇上从轻发落,宽恕她冲撞皇后娘娘的罪过。”

    刘钰又默了好一会,喜怒难辨的脸上才露出一抹浅笑。

    他起身上前扶起定亲王,温和道:“六弟这是说的哪里话,皇后一时心窄,朕还要请六弟不要往心里去呢。”

    皇后满脸诧异。

    定亲王亦不可置信地抬起头,脸上渐露惊喜:“皇上是说,您肯饶恕王妃了?”

    刘钰挑眉道:“定王妃无错,何来饶恕之说”

    “皇上……”皇后欲开口,被刘钰一个隐怒的眼神噎了回去。

    “定王妃失子,皇后亦有失察之过。”刘钰冷声道,“为让这孩子早入轮回,皇后需为这孩子诵经七七四十九日,至于后宫权,这段时间就暂停吧。”

    扇云宓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瘫坐在地上。

    刘钰这番惩罚不可谓不狠,满宫妃嫔尽皆惊愕。

    刘锲一直死心塌地追随刘钰,奉刘钰为真命天子,听完这个处置更是满脸诚惶诚恐,连连摆手:

    “皇兄这如何使得,皇后娘娘千金贵体,您能宽恕王妃微臣已经感激不尽,怎可对皇后娘娘如此重罚?若因微臣之故致使后宫无人料理,出了什么岔子,微臣万死难以谢罪啊!”

    “后宫确实不能无人料理。”刘钰的视线从我身上掠过,最终定在了房淑妃身上,“这段时间,就由房淑妃暂代后宫权吧。”

    我大感诧异,原本的预期只是卸去皇后的后宫权,没想到还有这种意外之喜。

    房淑妃先是一愣,继而反应过来,连忙叩头谢恩:“谢皇上恩典,臣妾定不负皇上信任!”

    一时间,各种嫉妒羡慕的目光都朝这里投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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