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合作
陈景逸发话问了，他也不能不回答，只得找个理由搪塞过去，“近日家中小儿受了些惊吓，有些癔症。我这当父亲的实在是有些担忧”
“哦？好端端的怎么会受惊吓？”陈景逸盯着王鸿远的眼睛，问道。
王鸿远其实不想与他多嘴些什么，“那日见了府内一些不干净的东西，吓到了，不妨事，若小陈将军无事我就先走了。”话罢，就转身欲走。
“我认得一位神医，专治小儿各种疾病。”
“多谢小陈将……”王鸿远话还没说完，便被陈景逸打断了话，陈景逸走到他面前，眼神犀利地盯着他。“王大人，众人拾柴火焰高这道理不难懂吧，孤军奋战，最后的结局真有可能是孤注一掷，遍体鳞伤。”
王鸿远迟疑，若有所思地看着陈景逸，“还望陈小将军明示。”
陈景逸冷笑，“王大人不必装傻充愣，我是武人不喜欢拐弯抹角的说话，今日申时浮岚暖翠等你，希望大人如期而至。”陈景逸没有再给王鸿远说话的机会，便离开了。
王鸿远看着远去的陈景逸，陷入了沉思。
太后宫中不断传来一些碎物件的声音，守在庭院的下人们知道又避免不了一场风雨，殿中的侍女们全都跪下瑟瑟发抖。
周太后摔了一些玉石珠宝还不能够解气，她此番真是气急，方亦寒养的什么饭桶刺客，也就能杀杀无权无势的小官，真到这种关键时刻一个个全是废物。
“娘娘，娘娘，莫动怒，周尚书来信了。”李德福快步呈上来周家递来的书信，周太后心烦意乱地打开，只是读了一会便就撕毁了，往下也没有什么过激的举动。
李德福不知道这信上德内容是好是坏，看见太后平复些了应当是有好消息。
周太后闭目半晌后，睁开眼，“快清明了，江南和北境那几个记得送药过去。”
“是……”李德全领了旨意便赶紧离开了。
问归年。
临近清明，问归年的刺客陆陆续续的归来取药，珠落玉盘每月第一日便是毒发之时。
月末的亥时，先生总会准时出现，分发珠落玉盘解药。今日却不见先生身影，刺客们纷纷议论，难道是出了什么意外？
直到子时，先生才缓缓出现。
只是，先生面色看起来十分凝重，往昔他们从未见过先生如此神情，但隐隐约约能感到今夜先生心情很不好。
刺客们半跪在地上，静等先生的消息。
方亦寒沉默半晌后，才说了一句话，“你们之中，知道少了谁吗？”
刺客没有抬头，他们都心知肚明，先生说的自然不是领了任务的那几个人。而是前些天刺杀王鸿远失败的那几个。
那几位虽然不是顶尖的精锐，但是被箭射杀身亡在问归年也太过丢人了些，先生应当是因为这几个刺客的无能而生气。
“我平时还是对你们太好了。”方亦寒轻轻吐出几个字，“让你都忘了你们是干什么的。”
“这个月没有解药，好好反省反应。”方亦寒冷漠而平淡地说出了这句话，轻轻的一句话就宣判了所有刺客的命运。
“是。”刺客不敢违抗，反抗是怎样的代价，他们不是没见识过。第一月的珠落玉盘硬扛也能够熬过去吧……
王鸿远还是申时到了浮岚暖翠，他被人指引着到了一间雅舍，开门看见陈景逸正在煮一壶清香的茶，浮岚暖翠以高雅出名，是许多文人墨客喜爱的地方，王鸿远对这里很感兴趣，但此刻却不想喝茶。
见了他过来，陈景逸便笑道：“来了？”
陈景逸放下手中的茶盏，对王鸿远微微笑道：“你先坐坐，喝杯热茶吧。”
王鸿远落座，但却没有喝面前的茶，“小陈将军，我们就敞开天窗说亮话吧。”
陈景逸却又举起茶杯，细细地品了一口。又抬手将炉上煮沸的茶拿下来为自己斟上一杯，才开口缓缓说道，“王大人如此提防我，应当是因为我的姑父是周平青吧……”
见王鸿远没说话，陈景逸又说下去。
“我姑父是周平青不假，可你知道，我姑姑只是他的一个妾室。”当年陈景逸的父亲陈骏里不过只是一个有一头热血参军的小子，多年在军中只是碌碌无为，得到叶大将军提点，才在崭露头角。
后来在军中混出了一片天，成为先皇手下猛将。一次偶然的机会，周平青在陈府与陈骏里之妹陈骏里之妹与周平青的相识，便起了色心，正巧那时周婉被封为继后，风头正大，周平青不把陈骏里放在眼里。
便强行强要了陈骏里的妹妹，那时陈骏里想要反抗，却被妹妹强行拦下，不忍仕途就这样毁了，周家给陈骏里的妹妹一个侧室的位置，两家就这样算是了姻亲。
就这样陈家被打上周家一族的标签，而其中的隐情没有几个人知道。
陈景逸同王鸿远讲了这些，王鸿远立刻知晓他今日何意。如今皇帝能够信任的人少之又少，多一个自然是好的。但是他又有些迟疑，陈家到底是好心之举，还是在这给他挖坑呢。
看出来了王鸿远的迟疑，“王大人怀疑也是应当的，日后定当让大人看到陈家的诚意。”
王鸿远看着眼前这个初出茅庐的将军小子，一股年轻人的蓬勃朝气，让她想到当年进京的考试的自己，一股子冲劲只为能够尽心在皇帝身边效力，让江山更加壮丽。
或许陈家让陈景逸来而非其他人来是有道理的，虽然他面上看似是拒绝他，实则内心已经开始稍稍接受，但能否全然接受，还要看今后陈家的表现如何。
王鸿远又同他说了几句客套话，便离开了。
皇宫。
清明时节，京城里的天也总是阴阴沉沉的，老天似乎憋了一场大雨，蓄势待发。
王鸿远将那日的遭遇还是旁敲侧击地告诉了楚临舟，楚临舟听后更加厌恶周家那几个纨绔。
他知道他母后在其中充当了什么身份，但是碍于亲情关系不好发作，如今他都这般旁敲侧击了，周家还不知道收敛，不禁让他心中烦闷。
他从议政殿出来的时候，看着乌云万里不见一点阳光，心头更加烦躁，想找些乐子解解闷。
天公不作美，连御花园的满园春景都少了几分颜色，最后摇了摇头，对小林子说道：“去长倾殿。”
小林子应了一声，便吩咐着下人们去沈知意的住处。
沈知意当初以殿前侍奉的宫女的身份被太后安排进来，但耐不住楚临舟喜欢她，还是给了她一个婕妤的位份，让她住在离自己最近的长倾殿。这份喜欢没有人看不出来。
一进长倾殿，楚临舟的视线停留在了她的身上。沈知意一袭浅蓝宫装，头戴玉冠，身材高挑纤细，气质清丽脱俗，本是生机勃勃的年纪，却眼神空洞地站在窗边看着牡丹花，对小林子的宣报充耳不闻。
“在想什么呢？”楚临舟走到她旁边，伸手轻轻搭着她的肩膀正准备把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
沈知意突然回身，挣开了楚临舟，这才行了礼“参见皇上。”连声臣妾也不称呼，楚临舟有些不悦，她知不知道，他对她的这份宠爱是后宫多少女子求之不得的。
他的手指轻轻划过她白皙如瓷般的脸颊，沈知意眉头皱了起来，她十分讨厌楚临舟对她这般亲昵的触碰。
楚临舟今日十分烦闷，但是在见到她的那一刻，一切烦闷都烟消云散了，可她如今又和他耍脾气，他内心的窝火现在全部涌了上来。
“这么多日朕待你恨不得掏心掏肺，就算是一块石头也能被暖热了，你却一直这般冷！”
沈知意没想到一向温和的皇帝突然生气，低下头，掩饰着眼中的恨意和怒意，“臣妾不敢。”
楚临舟见她眼圈红红的，原本烦躁的一颗心顿时软化成了水，突然后悔自己没有控制住情绪，他将她拉到自己怀里紧紧拥抱，下巴抵在她头顶，轻声安慰着，“对不起知意，是我不好。”
沈知意的心里像是打翻了调味瓶一样，百般委屈一齐涌上心间，她强忍着泪意，沈知意想要推开他，挣扎了一阵，发觉无果后，索性任由他抱着。
楚临舟却将她抱的更紧了，像极了在冰天雪地里，抱团取暖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