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相助
“姑娘别来无恙啊……”季词安在无月面前站定,挡了无月的去路。
“季公子,可有何事?”无月一直对季词安有警惕,季词安接近自己,不知有何目的。
季词安笑了笑,“我知道云姑娘心中有疑惑,所以在下前来为你解答。”
无月一惊,但仍旧淡定道:“我不姓云,公子你认错人了吧。”
季词安随意摆弄了几下衣袖,细腻的五官勾勒出他的端庄和优雅,举手投足间透露出优雅,稳重。
“姑娘若不是云姑娘,那便是无月姑娘了吧”温柔的声音像一颗碎石落入湖面,激起层层涟漪。无月身体瞬间僵硬,她怒视着季词安,想捕捉从他身上透露出的一些信息。
杀意肆起,无月掩盖在衣袖底下的手已经紧紧握住刀匕,蓄势待发。
“流年如梭转眼迁,岁月匆匆问归年……”季词安缓缓吟诵,念到最后时,微微看天空的目光流转到无月身上。
无月稍稍松开了刀匕,向前行了问归年的礼。“季公子,原来是你。”
季词安扶起她的胳膊,触碰时,无月不自觉向后退了一步。季词安倒是不以为意。
“临安城如此之大,公子是如何一眼便得知我是您要找的人。”
季词安看向无月,嘴角上扬,“即便太后娘娘不告知,这临安城中没有季某不知道的人和事。”
无月想起季家江南各地皆有大大小小的官在多地任职,临安更甚。看着季词安这副尽在掌握的模样,可能在每个官家子弟中都安了眼线。
见无月没说话,季词安上前一个身位,将刚刚无月后退的距离又补回。
“我季家有一员,擅射术,百发百中未曾失手过,不知云姑娘需不需要这个帮手?”却让无月感觉他不是在询问,而是要她必须接受。
“不必了多谢季公子,”无月眼神变得幽深,此时季词安对于无月来说是上司身份,又加上先前太后娘娘的提醒,自己不能够和他交心,保留一些距离还是为妙。
无月再次向季词安施礼,“公子我先回云府了,若有任何需要吩咐的,飞鹰即可。”
季词安点点头,交代了与他的联络方式便轻轻拂袖,身影逐渐在人群中消失。
云府。
无月回去时,正巧碰到云序明、云均阁正从外面赶来,云序明看到无月眼神便懂了她的意思,“均阁你先离开,我有些话要和月儿说。”
云均阁应了声是便离开,无月进入书房,未等无月开口,只见云序明屏退仆役,接着开口道:“是你做的?”云序明手指不经意地握紧,指节微微泛白,此刻他已是极为不满。
“理由。”无月平静而淡漠,没有丝毫表情的波动。
“你知不知道万一查到云家,云家将会面临怎样的后果!”云序明怒斥出声,转头细想了一下无月一个细作,有什么权利能够决定杀死一个权贵,背后应当是太后娘娘的旨意。
若是真是无月做的,被查出来,吴家又会怎样对付云家。太后娘娘山高皇帝远还能不能护的住云家,保不齐云家将成为弃子。
见云序明纠结万分,无月示意云序明冷静下来,“我确实也有杀死吴家二房长子的任务,但是不是我做的。”
云序明顿了顿,抬头看向依旧毫无波澜的无月。眼前这个女子不过十五岁的年纪,可是却有如此沉稳的心性,这份心智让他都感觉到惊讶。
“你此行可知晓吴二家长子是怎么死的了吗?”无月问道。
云序明摇头,叹了口气“一箭穿心,死状极惨,当时在场的吴家几个侍卫在屋外候着,只听着屋外的惨叫和女人的尖叫声,进屋时便发现,他已经被一箭射死。”
一箭穿心?“我季家有一员,擅射术,百发百中未曾失手过,不知云姑娘需不需要这个帮手?”
无月回想起季词安说过的话,恍然大悟,原来那日他是提点自己。想到此处,无月松了口气,“父亲,不用再担心了。此事绝不可能牵连到我们云家身上”
无月的话说得很轻柔,却带着令人信服的力量,让云序明不由自主地相信她所说的一切。
有了无月这颗定心丸,云序明便没多说什么。
无月离开时,见到云均阁正在书房外候着,见无月出来时脸上没有半分伤心的神情便松了一口气。
从吴府的回来父亲的脸色就一直不好,他知道父亲是怕这把火烧到云家身上,刚一进门看到在院中站着的无月,父亲便把她叫了进去,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吴家的事总归与月儿无关。
只是父亲盛怒下不免会殃及无月,如今见她神色正常云均阁才稍微放心了些。
“兄长,可有事?”无月的声音打断了云均阁的思绪。
云均阁看向无月,眼睛里满含笑意,“无事,父亲没有为难你吧。”
无月摇摇头,“只是一些琐事罢了。”
云均阁点点头,现下还想问些什么但也不知如何开口,无月见此状也同样轻轻点了头离开了。
皇宫。
接到无月飞鹰,太后细细读过后,眼底出现几抹冷笑。本来想给季家一个人情,结果这季家却不要,要自己动手,也不怕吴家发现。
罢了既然季家不想要这个人情,那便不要,以后有的是日子需要求着自己。思索此处太后稍稍松了口气。
季家这倒还算小事,令她愤怒的是楚临渊。他还真是有点本事,躲过这么多探子,就这样出现在临安。
李德福得了御前的消息,欲报给太后,一进殿内看见太后面色不顺,加上刚刚得的消息,他不知道怎么开口。
“不知哪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得罪了太后娘娘?”李德福将腰压低了一点,谄媚道。
周太后浅吐了一口气,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睛“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说着又换了个依靠的姿势,直勾勾地盯着李德福,“刚刚见着你进来为难的样子,皇帝那边出了什么事……”
李德福心提了起来,暗骂自己一句,这宫里哪个不是人精,自己在主子面前侍奉了这么久,还把情绪传给主子。
“这……”李德福实在为难。
徒弟小林子在御前侍奉,无论大事还是小事都能详细地汇报到太后手里。李德福顿了顿,还是一股脑将这几日皇帝夜会王鸿远商议政事的事情告诉了太后。
“这个王鸿远!真是不自量力,仗着一张嘴哄得皇帝团团转,真以为自己是贤臣了!哀家倒要看看他能伸张他所谓的正义到什么时候,你即刻给哥哥他们写信,被人骑在头上了还毫无察觉!”
“怪不得皇帝在朝上总是有些针对周家的行为,原来是有人天天在耳边吹风!”
周太后气急,有人想从她这里离间她和皇帝的关系,王鸿远是什么人竟然如此大胆,他背后又站着什么人,是不是叶氏的那两个贱种作祟。
转身又想到皇帝,想他真是翅膀硬了,不似从前。她这么做哪里不是为了他的皇位,为了他能够在这个位子上坐得久一点,稳一点。楚临舟竟然想着挣脱自己的庇护,还是选择亲近王鸿远的这么一个手段。
太后目光看到还在窗边立着的飞鹰,吩咐道:“无月那边告诉他不要在楚临渊面前出现,还有叫方亦寒来。”
太后又重新坐回自己的贵妃椅子上,闭了闭眼,手上却将椅子把攥的更紧了。任何人都不能阻挡她的路,如果愣头愣脑不知死活,那便不能怪她心狠手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