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薄何搏漏天机
魏草随手拿起舀子,舀了一勺,一饮而尽。
“好酒!将军,你也尝一口。”
麻武看着魏草把酒咽下,又硬生生盯着他看了一个时辰,见他没有异样才率队离开。
照理来说,魏草早就该被毒翻过去了。
但魏草也不是傻子。
在取酒时他就有所预料,麻武这等高手,应该能感受到这坛酒有些许异样,但只要自己这一介平民喝下去没有异常他便可放心带走。
他趁着麻武和士兵没注意迅速拉开抽屉,拿出一颗绿色药丸含在嘴里,直接就着刚才那口酒咽了下去。
离开的麻武也没有直接回将军府,而是步行前往了旁边的乐坊。
这里的师傅名为高轩,早年也是宫中的大乐师,后来被排挤出宫,索性在这地街开了乐坊。
若论这琴声,禁城之中还没人能出高轩之右。
麻武把长栓递给手下,直接推门进了乐坊。
高轩正盘坐着擦拭面前的古琴,见来者是麻武,即刻起身行礼。
“今晚来我府上,为我奏乐,可否?”
麻武亲自来请,高轩自是没有理由拒绝,当然答应了下来。
麻武的想法高轩猜不透,也不需要去猜,他只需要去把琴弹好,拿银子走人就够了。
乾朝两大将军,一个倒在医馆里,一个在想着享乐。
而在南蛮,此时此刻,谢泽辉身着白袍,银丝绣的猛虎攀在其上,站在乾朝大军之前,睥睨众生。
刘虚慎回朝了,但乾朝并未撤军,或者说,军中也没多少人知道刘虚慎走了。
谢泽辉一人,面对十余万官兵。
“让我过去,我不会对你们动手,等到这天下姓谢,你们也是我的子民。”
狂妄,世上从未有人如此狂傲,但九翎二字,就是谢泽辉的底气。
最前方的一阵盾兵严阵以待,谢泽辉的力量他们见识过,他们能做到的也只是拖延时间。
其中一个在想,这铁盾似乎连刘虚慎都拦不住,又怎么可能拦住…
他还没想完,竟然看见了自己的半具尸站在原地,那铁盾一从中一分为二。
一击,一阵盾兵被谢泽辉从拦腰斩断。
嗡嗡一阵响声,数千箭矢遮天蔽日射向谢泽辉。
一击,箭矢如雪花般被震向两边。
他们愣住了,谢泽辉似乎从未对他们这些乾朝官兵出过手,仅仅是一击就斩杀一众人马,也仅仅是一击就险些捏碎刘虚慎的心脏。
“放我过去,我不会出手。”
放,不放?
众人无法决断,他们在等将令。
但,刘虚慎已然回朝,又怎会有将令。
“我给你们一天的时间考虑。”谢泽辉也不管这些,他似乎也很爱惜这些官兵,如他们是南蛮人一般。
或许,这天下也未必不能姓谢。
谢泽辉召来一堆折断的箭矢铺在地上,就这么坐了上去,闭目养神。
…
“哈哈哈哈哈哈哈!”
宫中一处偏殿,被砍下舌头后一直软禁于此的老臣吕靖突然狂笑不止,将桌上无数纸张洒向空中。
门外的卫士立刻推门而入,见吕靖如疯了般张牙舞爪,只得把他按在桌上,任凭他扭动身躯。
不多时,吕靖双目微凸,就这么死了。
而此时尹良也只是赶了过来,看着满地狼藉,把他扔出的那些纸张一张拾起,叫人收拾了吕靖的尸体后,带着那些纸回了自己的住处。
尹良作为阎博的贴身卫士,虽说翎数不是顶级,但吃住也都在宫内,与阎博一个待遇。
从几年前开始,尹良就发现吕靖在研究着什么,似乎与星象和一些史料有关。
他也时常趁吕靖睡着后偷偷去看,但他才疏学浅,也看不出什么。
但最近几个月,他终于看懂吕靖研究的是什么东西,他似乎是在研究九翎。
可笑,吕靖连武者都不是,天下九翎寥寥几人,他又如何研究的了。
尹良有一种预感,刚刚吕靖大笑,极有可能是参透了九翎的秘密,喜极而疯。
他来来回回翻着这几张纸,吕靖虽然没有明写出结论,但这上面呼之欲出的推演,也让尹良在心里有了答案。
他似乎,对这些答案不意外。
但尹良没有声张,甚至没有和阎博汇报,直接把这些纸烧了。
麻骇,死了。
陈无妄,下落不明。
谢泽辉,正欲侵吞乾朝。
而再向前追溯,离此时最近的九翎,也只有两人。
被阎山一众人覆灭的永朝最后一任左右将军,钱开山与杜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