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在于天非人间
在阎山称帝之前,统治着这片大地的乃是永朝。
永朝宗室姓刘,钱杜两姓也是永朝唯二的大姓。
钱开山以及杜迟的先人当年均有勤王之功,被封为外姓王也毫不为过。
等到了永朝最后一代皇帝永怀帝刘恩佑这,钱家和杜家竟然各自出了个九翎,这是永朝最后的回光返照。
但是,永朝还是没能抵挡住阎山的铁蹄,杜迟和钱开山,分别死在了陈无妄和麻骇的手中。
谁手里的九翎多,谁就能开国立朝。
但就是这样的乾朝,麻武和陈无妄的消失也让乾朝元气大伤,到了现在一个谢泽辉,就能推翻整个乾朝。
但阎博似乎对此视而不见,仍然稳居上位,似乎对这谢泽辉没什么防范,也不怕他来侵吞南方的土地。
这些也不归尹良管,他只要站在阎博身边就够了。
烧了那堆纸,尹良又折回去翻了翻吕靖的屋子,见没什么收获,才去通知阎博。
“死就死了。”阎博正坐在书房里闭目养神,阎乐也在,坐在边上看着书,也没看尹良。
这父子二人相处的模式,与以往的君王绝不相同,面对这样的怪异,尹良也不会去多想。
宫中的事暂且不提,另一边的魏草也平复了心情,出了门直奔钱庄而去。
他也明白,今年他是活不过去了,他要把银子全取出来,理由也很简单,给赵泰然让他多造两个炮。
钱庄离酒馆也不算太远,魏草避着麻武得队伍,不一会也到了钱庄。
这钱庄虽是开在禁城里,但规模也倒是不大,这的掌柜叫老航,家里也是世代经商,到他这辈属于是守业,不赔不赚做着买卖。
魏草刚一进门就吓了一跳,倒不是被钱庄里人来人往吓着了,而是这门边上站着个黑人,怀里还端着把枪。
这黑人名叫吉姆,乃是上次出海老航从海外带回的保镖,在禁城也生活了几个月时间,平时除了在钱庄,也很少在别处见他。
而魏草更是没怎么见过他,看惯了黄皮肤,冷不丁来这么个黑人,魏草也不适应。
主要这钱庄人来人往,他端个枪在这站着,看着合理,但万一擦枪走火,想想也后怕。
“哟,魏大掌柜,给您拜个早年。”老航作为生意人眼尖得很,从人堆里一眼就看见了魏草,赶忙把魏草请进了里屋。
“给魏老板看茶。”老航向外喊了一嗓子,招呼魏草坐下。
“你也别跟我客套了,我今天来不是谈生意,来取钱的。”
“瞧您说的,哪的话啊,买卖不成仁义在啊,这回您不做不还有下回么。”一个伙计端着茶盏快步走来,轻轻放在魏草身前。
魏草也只是瞟了一眼,“我要把我的钱全都取出来。”
“诶呦,全取出来,您这是,遇着事了?”
“老航,我也不跟你多废话了,我的钱全取出来,你要备多久。”
老航给伙计使了个眼色,伙计立刻退了出去,把门也给带上了。
“您掌眼,那黄金台就在那,您猜猜,宫里从我这借走了多少银子。”
“借?阎博要的东西还会还你?”
“诶哟喂。”老航一脸无奈,“这么说吧,现在也就这些散户的钱我能帮他们打理打理,像你们这些大户的钱,我是实在给不出来了。”
老航一边说着,摘下自己的玉扳指。“你若真有急用,拿我这扳指去天街那典当行还能当些钱出来,到时我自己去赎回来。”
“算了。”魏草一看老航都把那扳指拿出来了,也只能摆摆手。酒馆里也还有些细软,一会给赵泰然送去就是了。
这么大个钱庄拿不出钱来,若是放在之前,魏草也不信。
放在现在阎博当政修这黄金台,魏草信。
魏草也只得离开钱庄,走的时候不免又看了一眼吉姆,着实是比他们这些黄种人要壮上一圈。
“诶,魏叔。”买菜回来的阿东路过钱庄,刚好和魏草碰上。
“真快啊,今天都二十八了,后天就是年三十了,今天或者明天收拾东西早些走吧。”
魏草自然是和赵泰然同一阵线,他也不想阿东就这么白白死在禁城,他和赵泰然都算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死即举大名耳。
“嗯…”阿东心里也清楚,也没多说什么,只能这么答应下来。
其实在他心里早就把赵泰然当做自己的亲生父亲了,他也明白赵泰然为什么至今未娶妻生子,就是怕冷落了自己。
但他现在除了听话离开禁城,似乎也没有什么更好的路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