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索入微亦可觅
赵泰然一步步走回学堂,还是没有想出什么更好的解决办法,临时多加几台炮。
一来他没银子了,二来班天龙那的材料也有限,马上过年了他也没地方再去弄大量的铁矿。
三来最适合架炮的位置就那么几个,多了也放不下。
阿东已经睡熟,赵泰然借着微弱的烛光,一页一页翻看着四二算经。
黄金台一炸,不管他是否在里面,他都没有几天活头了。
让他牵挂的,也就两件事。
一件是阿东今后的日子,二十余年朝夕相处,赵泰然早已将他视如己出。
另一件,则是他的父母究竟是谁。
赵泰然时常回想,能写出四二算经的人,究竟有怎样的经天纬地之才。
书里的很多东西他都理解不了,光是这门炮他就花了三四年的时间去一点点分析架构,用过的草稿纸一摞接着一摞,才终于在今年设计出了图纸。
他也从未梦到过他的父母,从打他记事开始就一直是陈夕的母亲照顾他,他甚至一度怀疑那就是他的生母。
他多么希望多活几十年,好好研究研究这四二算经。
可惜的是,不会了。
这黄金台,他无论如何都要炸。
倘若那年他进士及第,殿试取状元,如今的赵泰然也不会如此。
想着,想着,赵泰然趴在桌子上渐渐睡去。
到了早上,阿东先醒了过来,见赵泰然趴在桌子上,便给他披了件外套,生起炉火出门买菜去了。
刚出门,就从阿东身边过去两个人。
按理说街上人来人往再正常不过,但这学堂位置偏僻,再加上阿东看了一眼,生面孔,心里也不免起疑。
那两个人也回头看了眼阿东,什么也没说,接着向前走去。
二人转过路口,交换了一下眼神,其中一人竟然从怀中拿出一信鸽,直接放飞了出去。
此时张哲正站在地街街口,看着那信鸽飞向自己,伸手接下,也揣入怀中,似乎没把这鸽子当活物。
而这街口,也是老朱头的栖身之所。
昨夜张哲出宫后沿着在黄金台顶部找到的线索一路寻找,将那设计图的范围锁定在了天人两街。
张哲寻找的方式倒也简单,顺着线索那方向一路排查,能盜走图纸之人必是武者,武者则必飞檐走壁躲避他人。
张哲就在一座座屋顶之间来回辗转,任何细微的线索都被他收入眼中。
这一路下来,竟然在杂物堆这断了线索。
根据张哲推断似乎也只有一种可能,那人将随身衣物抛弃在了杂物堆中,换了身行头掩人耳目。
另一边的酒馆里,魏草此时正在酒窖中,把那坛毒酒摆在其他好酒中间,今天正是御膳房来取货的日子,只要这酒进了宫里,被端进黄金台,乾朝上上下下恐怕没几个能活命的。
但能不能成功,还要看天意,就连魏草自己都觉得靠着一坛酒能推翻一个朝代多少有点扯淡。
就算不成,起到搅局的作用也算是成功了。
“将军大人到!闲杂人等速速退去!”
在酒窖里魏草听到了街上的叫喊声,将酒坛密封好,上了楼。
酒馆外,一个个卫兵早已站在街道两侧,麻武骑着端国,悠哉悠哉在大街上前行,到了酒馆门口一跃而下,大步进了酒馆。
“草民叩见将军。”魏草虽然在心里骂了麻武一通,但表面上还是装的很好,给麻武磕了个头。
麻武跨在凳子上,手下连忙给他倒水。
麻武完全没理会魏草,摇着头吹着冒热气的茶水,好半天才抿上一口,看了看魏草。
“酒呢?”
“回将军,为大典准备的佳酿早已备好,就在酒窖中。”
“去,把酒搬出来。”麻武指着魏草,回头喊了一众士兵。
这种小事,自然是用不上蓑甲卫。
没多一会,酒馆的门口堆满了一排整齐的酒缸,手下清点无误后,请麻武过目。
麻武看了看,渐渐将目光放在了其中一坛上。
魏草站在后面眼睛微眯,那坛酒正是有毒的那坛。
其毒性,就连身为七翎的他都被毒的倒地不起,这些士兵就更不必说了,直接毒死也不是没有可能。
麻武一把揭开酒坛。
“将军,这是献给 皇上的酒,在这开封,似乎,不太好吧。”
麻武没搭理他,看着平静的酒面。
“喝一口。”
“将军,这,不好吧。”
麻武抡起那长兵,似是长棍两段各加一几寸长的兽首,一似龟首,一似蛇首。
而这兵器,其父麻骇起名为栓。
长栓瞬间顶住魏草的胸膛,只要麻武稍一发力,便可让他命丧黄泉
“喝。”
魏草看着那毒酒,咽了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