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杨镇初见刘景荣，迟锐争夺女琉璃
“小娘子好，小生远在西市就看到这东市宝光冲天，这才急急赶来，不想娘子店里不仅琉璃璀璨耀眼，人更是望之使人沉醉。”
迟锐这厮一进门就拍起了马屁，要不是还有一层柜台相隔，他都要贴到人胡女身上去了。
“噗呲”一声，只见那胡女掩嘴轻笑出声，操着一口蹩脚的汉话说道。
“公子相貌不凡，这嘴更是不一般，柳娘在长安打拼多年，还真的是……真的是没见过公子这般脸皮的人。”
“柳娘……柳娘……真是好名字，古人有言杨柳腰，丹凤眼，妖精转世到人间。娘子的名字还真是人如其名啊。”
那名叫柳娘的胡女这下更是笑得花枝乱颤，直把那胸前的一对凶器晃得迟锐转不开眼。
“柳娘，小生不解，为何小生一进店，柳娘你就站到柜台后面去了，不如轻移莲步，也好一解小生相思之苦。”
迟锐这话就说得轻薄了，要是汉家女子，恐怕就得被扫地出门，可是这名叫柳娘的胡女不但不介意，还笑着回答道。
“柳娘乃是生意人，有客人进门，当然得做好本分，不然掌柜的把我扫地出门，公子养我啊？”
“好啊，小生求之不得，若蒙柳娘不弃，小生愿生生世世养着柳娘。”
“噗呲”，柳娘又笑出声来，面前的这个小家伙真是有趣，难道他没看见这铺子里就她一个，掌柜的是她，卖货的小厮也是她。
“柳娘蒲柳之姿，又是胡家血统，就不入公子门楣了，公子进店可是看中了我家琉璃。”
迟锐听柳娘这么说，也知道自己操之过急了，反正这次来长安，应该会待上一段时间，可以慢慢来。
随即迟锐大手一挥，直接指着那尊最大的女琉璃说道:“柳娘，这樽琉璃颇有几分你的神韵，不知作价几何？”
柳娘搬过一个高凳，雪白的玉足踩在凳子上，小心翼翼的把那樽女琉璃抱了下来。
“公子真是好眼光，这樽琉璃乃是昨日才打磨出来，今天第一天上架，就被公子看中了，也是这琉璃的福气，作价五百两白银，不过今天跟公子甚是有缘，只要公子四百两即可。”
迟锐听到这个价格心中一惊，心说这京城果然是京城，这物价也忒贵了，这次他和杨镇进京，公孙家给他们每人配了十两黄金的盘缠，折合白银也不过一千两。
不过迟锐还是表现得面不改色，这区区几百两银子如果能抱得美人归，那也是划算的。
“五百两就五百两，不用柳娘给我少钱，只是小生有个不情之请，还望柳娘应允。”
“公子且说来听听。”
“小生听闻每月初一皇家猎场会开放一日供长安的百姓观赏游玩，小生有幸，邀柳娘下月初一一起出游如何？”
柳娘万万没想到，这个小书生打扮又显得风尘仆仆的家伙居然会提出这么个要求，她在长安这么多年，不是没有觊觎她美色的人，而是她深知那些家伙都不过是想玩玩她而已，不会真的想娶一个胡女回家。
而眼前的这个小家伙，看起来足足小了她一轮，他的眼睛虽然也是色眯眯的，但是绝对不下作，反而有些清澈，语气也是非常诚恳，关键是他邀约的地方居然是皇家猎场，那个地方是绝对没有人敢乱来的，也就是说，他是真心实意邀请自己去游玩的。
柳娘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初次见面，谈好感算不上，但至少不讨厌。
就在柳娘犹豫的时候，一个风风火火的身影冲进了店门，一进门就大喊道:“柳掌柜，听闻贵阁出了一件人形宝贝，不知卖价几何。”
迟锐和柳娘纷纷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高八尺，身着一件华丽锦服的少年公子哥站在门口，一双眼睛欣喜的盯着迟锐面前柜台上的女琉璃。
“原来是刘公子，不知道是哪的风把些不着边际的谣言吹到了您的耳朵里，小店哪有什么宝贝，不过是一些琉璃器具罢了。”
很显然，柳娘是认识这个刚进门的贵公子的。
姓刘的公子明显没什么心思跟柳娘闲扯，快步走到柜台边，正想仔细的看看那樽女琉璃，谁知一双大手突然一把抱起了女琉璃，然后将之放在了自己身后的柜台上。
抱走女琉璃的自然是迟锐，这樽女琉璃可是关系到他与柳娘的约会，可不能让别人买走了。
刘姓公子看到迟锐的举动，哪里还不明白这位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也相中了这件女琉璃。
只见刘姓公子一拱手，对着迟锐说道:“这位兄台，鄙人刘景荣，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迟锐虽然有点恼这家伙扰了自己的好事，但毕竟对方彬彬有礼，自己也不好视而不见，只能沉着脸拱拱手回道:“鄙人姓迟名锐，不知兄台有何高见？”
那刘景荣见迟锐面色不善，心底暗暗叫糟，看样子不好谈啊，不过看刚才进门的样子柳掌柜和这叫迟锐的家伙应该还没谈拢，自己还有机会。
“迟兄，不知这樽琉璃迟兄与柳掌柜可否钱货两清？”
“没有”
“那迟兄为何将之藏于身后，正所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此物尚不属于迟兄，那刘某想要观赏一下，不知可否？”
迟锐正要说话，只听柳娘连忙说道:“可以，可以，刘公子想要观赏当然可以。”
说完柳娘就将女琉璃从迟锐背后的柜台搬到了刘景荣身边的柜台，一边搬还一边不停的对着迟锐使眼色。
迟锐看到了柳娘递过来的眼色，心中思索，莫非这刘景荣身份不一般？想想也对，三哥说这西市乃是长安城达官显贵闲逛的地方，能来这里的哪个没点背景。
不过迟锐可不会被这什么破背景唬住，自己身后还站着杨府这棵参天大树呢，再说了自己在京城又待不久，等他回到了幽州，天王老子也管不到他。
刘景荣看着晶莹剔透的女琉璃，从兜里取出一块洁白的丝帕轻轻的擦去女琉璃脸上印着的指纹，他越看越喜欢，越看越觉得这女琉璃和守妹有几分相似，如果把这个女琉璃买下来送给守妹，她肯定会欢喜的。
就在刘景荣仔仔细细擦女琉璃身上指纹的时候，一双大手又出现在了眼前，一把就把女琉璃给挪开了。
刘景荣有些恼怒的盯着迟锐，这家伙也太不知道爱惜宝贝了，没见自己擦了半天了吗。
“刘兄，虽然小弟还没付钱，但凡事总讲个先来后到，如果小弟在价钱上没和柳娘谈拢，刘兄再出手也不迟。”
“非也，非也”，刘景荣连忙说道:“买卖嘛，只要还没成交，那自然是价高者得，既然迟兄不愿割爱，那说不得只能来一场君子之争了。”
迟锐听得恼火，不过人说得确实在理，只能恨恨的说道:“好啊，那就价高者得，这尊琉璃柳娘开价一千两，而我现在不讲价了，就出一千两。”
迟锐直接在柳娘的报价上翻了一倍，他有自己的小算盘，这个价格是自己的全部家当了，如果对方知难而退则万事大吉，就算对方出价更高，那自己平白让柳娘多赚了五百两，这也是一份不小的人情。
果不其然，刘景荣在听到这个价格后一愣，很显然这对于他也不是一个小数目。
迟锐轻蔑的一笑，从怀里掏出那唯一的十两黄金，轻轻的推给柳娘，还贱兮兮的对柳娘说道:“柳娘，小生刚刚的邀约可应了？”
柳娘的脸上都快笑出花来了，看刘公子还愣在那里，一双玉手就要去拿那十两金子。
“慢着”
刘景荣终于开口了，他明显做了激烈的思想斗争，只见他解下腰间玉佩，再从那玉佩顶端解下一颗硕大的东珠。
“这颗珠子乃是去年高丽国上交的贡品，绝对有价无市，我就算它一千二百两银子，柳掌柜可还满意？”
东珠，不论在大汉还是西域，绝对都是女子的最爱，这不，柳娘看着硕大的东珠，一双眼睛都眯成了月牙，再也不看迟锐的黄金，对着刘景荣连连点头。
迟锐看着柳娘的表情，心里就像吃了屎一样难受，更让他难受的是，刘景荣拿出来的狗屁东珠，他在公孙府就见过不少，东珠这东西在幽州可不是什么稀罕物，虽然这颗东珠确实挺大，但在他看来也绝对不值一千二百两。
“刘兄言过了吧，这颗东珠虽然也算宝贝，但在我们幽州，绝对卖不出一千二百两，顶多八百两到头了，你若是欺负柳娘不识货，我第一个就不答应。”
刘景荣看柳娘的神情本来以为已经十拿九稳了，谁知道迟锐整了这么一出，直接贬低自己的珠子不值这个价，一时间心头有些恼怒。
你个幽州的土著，那幽州的东珠能和京城的放在一起比价吗？再说了，这是贡品，贡品代表啥意义，这个土包子不知道吗？就算是坨屎，沾上了贡品二字，那也是不能用简单的金钱来衡量的。
果然，柳娘被迟锐的话说得将信将疑，一时间有些犹豫。
“如果刘兄拿出来更多的银子，那就只有抱歉了。”
迟锐再添一把火。
刘景荣就算是菩萨脾性也被迟锐搞得有些生气了，但当下的情形，如果他不再拿出点银子，今天这个女琉璃他是绝对带不走了。
只见刘景荣从兜里掏出二两黄金，不舍的推到柳娘面前。
迟锐还要说些什么，刘景荣抢先开口道:“迟锐兄弟，这件琉璃对我确实十分重要，还望兄弟高抬贵手，就当我刘景荣欠你一个人情了。”
“刘……”迟锐刚要说话，突然感觉自己双脚离地被人提着后脖领拧了起来。
“是哪个不长眼的……”迟锐话到一半就看见了提着他的那双手的主人。
“三哥，你做什么，快把我放下来。”
原来是杨镇和文熙见迟锐在琉璃店里久久不出，便打算进来看个究竟，刚一进门就听到了刘景荣最后的那一段话。
杨镇把迟锐放在身后，不搭理他，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遍这个叫刘景荣的家伙，这就是四妹选中的男人？七皇子刘景荣？
“三哥，你抽什么风，你喜欢男人了？”
杨镇回身给了迟锐一个爆栗，疼得迟锐哇哇大叫，杨镇也不管他，回身继续看着刘景荣。
刘景荣被杨镇看得心底发毛，面前这个家伙虽然只比自己高一点点，但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说不明白的压迫感。
“你就是刘景荣？”杨镇终于说话了。
刘景荣有点摸不着头脑，这家伙是谁？干什么的？
“不错，还行。”
杨镇的话听得刘景荣差点吐血，什么叫不错，还行，自己堂堂皇子，什么时候这样被点评过。
“这樽琉璃归你了。”
“不是，三哥，这樽琉璃我势在必得。”
“闭嘴，我们走”
说完杨镇把柜台上属于迟锐的十两黄金一把拿过，然后便拖着迟锐向外走去。
临出门了，迟锐这家伙还不忘对着柳娘喊到:“柳娘，我晚些时候再来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