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盯住顾家
他只好去问尤豆腐，还可以顺便去吃碗豆花。
尤豆腐说，他也不是很清楚，只是知道顾顺当年去了南方，他的娘子也是南方人，具体什么地方也不知道。顾顺曾经说过他娘子是个家传的女郎中，当年家里还开过药铺。只是后来没有做药铺了，岳丈过世之后他们就回到平山，他娘子也没有对外看过诊，因为他家现在也不缺钱，犯不着抛头露面。他们家但凡有个生病的，都是自家看了，从不去外面瞧郎中。
当时尤豆腐还想，以后自家女人若是有点病痛就去找顾娘子，女人之间也方便一些。但小姑娘的亲事黄了之后，两家就没来往了。
除此外，沐易还得知顾家就住在城西北，和黄小乙抢包袱的地点隔着只有一条街，盏茶时间就能走到那里。
于是沐易就想要怎么去接触一下这个顾家。是直接上门，还是找个女人扮作生病了去问郎中呢？
直接上门肯定不妥了，因为他觉得这个女郎中肯定和死婴有莫大的关系。不像其他稳婆和郎中那样，主家的事情和他们没关系。若是直接上门，对方多半是要撒谎的。
找个女人去问诊或许可行，但找谁去是个问题。沐易把他身边熟识的女子梳理了一遍，觉得都不怎么合适。
关键是他沐易在平山城几乎无人不知，知道他身边有那些人也不足为奇，如果对方看出了来意，就打草惊蛇了。
就在他思索的时候，细狗找到饭馆里面来了。
“沐爷，可把你找着了！”
“怎么，有消息了？”沐易连忙问道。
细狗凑过来，压低声音道：“城外没消息，哥儿们问要不要继续往远处去？”
沐易摇头，还去干啥，不是浪费时间么？
“那银子？”细狗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
“算了，就当弟兄们的辛苦费！”沐易又摇头。
细狗得了这话，喜不自胜，随后又说：“刚才出来，陆爷让我找你，好像是他那里有什么消息！”
“是不是包袱皮？”
细狗点了点头，于是又挨了一脚。
“你不早说！”
两人急忙赶到衙门快班房，陆远正拿着一块包袱布翻来覆去的看。
这是一块麻布做的包袱布，里外两层，外面粗布，里面细布，做工也细致，看来其主人是个有些家底儿的人家。
沐易接过来看，在内里的角落上找到一个丝线绣的字，指头大小，却是个龙飞凤舞的草书。字认得他，他却不认得字。
正好刑狱翟师爷进来，忙拉住了问。
翟师爷辨认了一会，说：“这是个顾字！”
午饭过后，未时时分，一个胖大妇人拍响了顾家的门。
一个老仆开门将她引进去，到了正屋，有个三十来岁半老徐娘迎出来。
只见她，面容白皙，皮肤光滑皱纹不显，一双狐眼暗暗闪着幽光。
“尤娘子，今日什么风儿把你给吹来了！”妇人见到来客，脸上浮现温和笑容，只是那脸上肌肉似乎有些僵硬。
胖大妇人看了看那老仆，老仆恭恭敬敬的退走了，她才说道：“这几天身子有些不爽利，想请顾娘子给瞧一瞧。”
顾娘子忙把她让进屋里，屋里坐了个中年男人，一张长脸，黄脸膛，歪鼻梁歪嘴，穿身细布棉袍，正悠闲的饮茶。
顾娘子进屋后将他赶了出去，让胖大妇人坐下，给她把了把脉，看了看舌苔。
把脉的时候，胖大妇人两只眼睛不停的在房内打量。
“哎呀，顾娘子，你们家可真是富贵，这些个东西怕是得值不少钱！”
顾娘子却轻笑道：“尤娘子说笑了，小门小户哪有什么值钱的物什？不过是淘换了些旧货，充充门面而已！”
说完她起身去将正屋门关上，然后把胖大妇人引到屏风后面。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过后，两人重新出来。
“尤娘子，你这也不是什么大的毛病，只需服两服药就可，我与你开了药方，你自家去药铺抓药可好？”
胖大妇人说：“顾娘子，我闻你这里也有药香，你定然有药，不如你送佛送到西，直接抓了给我岂不是好？”
顾娘子却说：“我家里的药都是给我儿子用的，却没有你要的这些！”
过了一会后，胖大妇人尤娘子出了顾宅，回到枯树巷（沐易给起的名字），没有回自家肉铺，却直接进了尤豆腐家。
原来她是受了沐易的委托去的顾家。沐易想来想去没想到合适的人，然后是尤豆腐提议让他娘子去，但他娘子又没有病，以看病的理由去根本行不通，而且两家的关系现在差得很。他回去跟他娘子说了，他娘子又想起一个人来，就是尤屠夫的婆娘。
顾家有钱，生活过得不错，经常到屠夫家买肉吃，那尤屠夫的婆娘也知道顾娘子是个女郎中。
尤屠夫上次被骗，小姑娘抓住了骗子，两家关系缓和了许多，于是沐易就让尤豆腐就把尤屠夫喊了来。
尤屠夫的婆娘也很精明，拿了沐易一两银子的“问诊费”就去了。只是她去了也没看出什么异样来。只觉得顾家有些抠门，偌大个院子除了两夫妻一个傻儿子外，就有一个老仆和一个老婆子，连个支使的丫鬟都没有。
然后就是满屋子的药味，顾娘子告诉她是傻子的药。尤娘子说那药闻着有点怪，让人有种想睡觉的感觉。
让人想睡觉的药是什么？沐易不懂，他只知道可能是镇静安神的药物。问问陆远，陆远说不会是迷药吧？
“迷药，她给她儿子下迷药？”沐易糊涂了。
“有可能啊！那个傻子又傻又疯，我见过一回！”细狗说。
“疯？”尤豆腐问道，显然他还不知道这事。
细狗说：“对，有一次我巡到那条街的时候，看见傻子不知怎么爬到了他家院墙墙头，掰了墙上的泥扔过路的人，一边扔一边拍着巴掌笑。过路的骂他，他还扔的更起劲了，嘴里一会儿笑，一会儿骂骂咧咧的。后来顾家娘子出来，爬上去拿了颗糖果给他吃了，一会就安静下来被扶下去了。”
“那怕不是糖果，是药丸！”沐易说道，他想到了后世的安眠药，这个顾娘子还真有些手段。
细狗说：“我们在这里想来想去干什么？到顾家去搜一搜不就行了！”
沐易和陆远都瞪了他一下。
沐易骂道：“糊涂，用什么理由去搜？搜得出什么违禁的东西还好，若是搜不出，他告到上面去，大家都得倒霉！”
这时陆远却问道：“沐爷，问句不该问的，你为何如此关心那死婴的来源？即便是有案子在里面，怕也不大，毕竟是在生之前就死了！”
沐易却说：“这事对我来说很重要，就请兄弟们多担待了！还请陆爷安排两个人悄悄盯着顾家！”
这天晚上，小鬼还是没有入梦里来，说明沐易的方向确实没错。但他很想能梦到点关于红玫瑰的事情，只是自从云越娘告诉他后，他却半点儿也没梦见过。即便天天盯着红玫瑰的画看也没有用。
这真是越想啥，越不来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