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顾家娘子女郎中
陆远点头，两人又来到东关街，那一撮毛黄小皮原本就住在东关街附近。
陆远找人打听了一下，确实有人前两日看见了黄小乙。
费了点劲，找到黄小乙的住处，敲了门没人答应，陆远便翻墙进去，又开门让沐易进去。
进到院中，沐易就看见一堆灰烬，应该是这厮烧的纸钱。两人进屋找到黄小乙，这厮居然还在呼呼大睡。
大白天睡觉，是准备晚上出去干坏事么？
陆远将他弄醒，这厮翻身爬起来，说道：“陆爷，我可没干什么！”
沐易见他果然跟一撮毛长得一样，唯一少了嘴角那一撮毛。
他冷笑道：“你没干什么去城隍庙做什？”
黄小乙吓了一跳，看眼前这人，不就是把他兄长送去流放的道爷么。
于是他眼睛有点红了，可陆远就在一侧，哪里敢发作，而且道爷刚才提到城隍庙，着实将他吓住了。
“道爷这话哪里说来，小的去城隍庙自然是去烧香的。”
“只是烧香，就没求求什么小鬼儿的别来找你？”沐易也不客气，直指他心中害怕之事。
黄小乙听到小鬼两字，扑通就跪下来了。
“道爷救命！那小鬼着实吓人，小的已经三日没有睡好觉了！求道爷发发慈悲，做场法事，超度了那小鬼走吧！”
沐易冷笑道：“你老实交代清楚，他自然会走，不再纠缠于你！”
黄小乙听了赶紧讲述起来。
原来几日前他从龙山大牢里被放出来，就回到了平山，准备投靠他大哥一撮毛。结果到了平山才知大哥因抢劫银两加上伤人，被判了流放，此时已在千里之外。
没奈何，他只能借大哥家破房子暂时栖身。只是身上没有银钱，生活没有着落，干了两天力活又不想去了。
那天晚上，四更左右，他想着是不是去翻哪家的墙，踅摸到城北的时候，看见路上有人匆匆走过。那人挎了一个包袱，行色匆匆，看方向是往码头那边去。
这后半夜的，街上根本没有别人，黑漆漆的，那人又没有打着灯笼，只靠隐约的一点月光摸黑赶路。
黄小乙看见他背的包袱，便起了心思，偷偷接近了突然蹿出去，夺了他的包袱就跑。
那人吓了一跳，等反应过来，黄小乙已经跑了几丈远。
黄小乙夺了包袱就往城东跑，奇怪的是那人却没有叫喊，追上一小段路就没有追了。等他回到东关街附近，才停下来找了个角落，打开包袱来看，里面粗布裹着个长长的东西，他疑惑着掀开布看，里面却是一个死婴，当即吓得他三魂不见了七魄，匆忙将死婴又裹好，扔进了沟里。
沐易听了，又皱起眉来。
这还是没有多大用啊，黄小乙抢了个包裹，里面是死婴。问题是他抢的人是谁，黑灯瞎火的，他也没看清楚。
“包袱皮呢？”这时陆远却想起来问道。
“包袱皮也扔在街上了！”黄小乙答道。
扔在街上，多半是让人给捡走了。这时候一块好布，还是要值点钱的。
“那人从哪边来，你总记得吧？”沐易也问道。
“应该是从城北靠西那边过来，往码头去。”
“这样，陆爷，你带他去看扔包袱皮的地方，看能不能找到捡走的人，那包袱皮上或许有主人的记号！”
陆远拎着黄小乙去寻包袱皮，沐易则赶往了城北。
按黄小乙画出来的路线，来到他抢包袱的地方，再往西边，附近转了一圈，也没发现有可疑的地方。
其实他心里清楚，这样做也无异于大海捞针，撞运气。
虽然没有结果，但当晚小鬼头也没入梦来，看来方向还是对的。
第二天早上，美美睡了一觉的沐易难得的起了个早床，在院子里打了套王八拳，小姑娘才姗姗来迟。
伺候着洗漱过后，小姑娘对悠闲的坐在院里呼吸新鲜空气的沐易说：“师父，你找郎中做什么？要看病？”
沐易白了她一眼，说：“你看师父像有病的？”
小姑娘抽抽鼻子，闻了闻厨房里飘出来的炊饼香味，以及混合着的药香，说：“没病熬药干什么？”
沐易这才想起，昨天在老郎中那里拿回来的药包，定然是曾母蒸炊饼的时候一并熬上了。
“那是补药，没病也能喝！”沐易说道。
小姑娘眨巴了一下眼睛，问道：“苦不苦？”
沐易笑了，“苦，苦着呢！”
小姑娘说：“那我还是不喝了，都留给师父！”
沐易嘶了一声，“好你个尤轻烟，敢情还想偷喝师父的补药不是？小孩子家家的，你补个哪门子身！”
小姑娘却瘪了瘪嘴，说：“谁说小孩子不能补了，那个大傻子天天喝补药呢！“
“大傻子？哪个大傻子天天喝补药，是有病么？”沐易嗤笑道。
“就是那个大傻子啊，顾家的那个！”小姑娘说。
哦，那个啊，沐易明白了，就是找尤豆腐提亲的那家。
“爹爹说，大傻子生下来就傻，每天都喝他娘的补药！”小姑娘无心说道。
“生来就傻，你爹还答应那门亲事？”沐易翻了翻白眼。
小姑娘歪着头，想了想，“那时候爹爹还不知道呢！”
那还好，若是那时就知道，沐易得去再把尤豆腐骂一顿。不过他好像注意到什么，但又没有抓住，于是说：“你刚才说啥，再说一遍！”
“我说那时候爹爹还不知道啊！”
“不，上一句！”沐易摆了摆手。
“上一句，”小姑娘回想了一下，“好像是爹爹说大傻子生下来就傻，每天都喝他娘的补药！”
沐易沉下脸，“尤轻烟，不要跟你爹学，不许说脏话！”
小姑娘懵了，我哪里说脏话了，再说，师父嘴里的脏话更多吧？
看她懵着的样子，沐易敲了敲她的头，“小姑娘家家的，不许骂他娘的！”
“嗐，这个啊，师父，我说的是他娘开的补药！”小姑娘委屈的说道。
沐易睁了睁眼，问道：“他娘开的，啥意思，他娘是郎中？”
“对啊，他娘是女郎中啊！不过她在平山没有给人看过病，很少人知道的！”小姑娘答道。
女郎中！好嘛，居然还藏着一个！沐易突然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这个女郎中跟死婴之间一定有某种联系！
可他想详细问问女郎中的事情，小姑娘却摇头表示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