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大傻子说真话
第二天，他也没有讲课，都扔给了曾山。云越娘问了问进展，得知极有可能和顾家有关系后，思索着走了。
下午，他带着小姑娘上街，不知不觉中就走到了城西北，看到顾家院子的时候，有个大头在门口坐着，看着来往的人傻笑，一个老仆在他身后盯着。
“师父，到这里来干什么？”
小姑娘显然是看到了傻子，不想过去了。
沐易突发奇想，眼珠子转了转，然后说道：“考验你一下，你要是能把那个傻子引出来，让师父单独问几句话，师父给你一两银子！”
“真的？”听到银子，小姑娘的眼睛就亮了。
过了一会，小姑娘大摇大摆的向顾家门前走过去。而沐易在顾家院墙另一边，朝院里面，靠着院门的方向，扔了块石头进去。
啪嚓，也该当他运气好，不知道砸中了什么东西，好像是坛坛罐罐一类的，响了一声。
门口那个老仆回头望去，然后往那个方向走了几步，准备去看个究竟。
这时，小姑娘来到门前，朝傻子做起了鬼脸，还一边后退一边招手。
傻子当即站起来朝她追过去。
要说尤轻烟这名字取得好，小姑娘跑起来就跟轻烟似的，又快又飘忽。一转眼就跑过了一条街，还在街角停下转回身逗了傻子一下。傻子更加来劲了，呼呼的追上去。不一会两人就消失在这条街上，转过另一条街去了。
等老仆反应过来，出门来看，哪里还有人影。
刚好沐易从门前过，老仆便啊啊啊连比带画的询问。
沐易往回头一指，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小孩儿往那边去了！”
老仆连忙往那边跑。
沐易转过街角，拔腿就朝两个小孩追去。又转了两条街，跑进一条没人的巷子，将傻子逮住了。
“你干啥？干啥？”傻子挣扎着，力气还挺大。
沐易赶紧摸了一块糖出来。
“想吃不？”
傻子停了下来，看着糖块眼睛冒光，不住点头，嘴角口水都流下来了。
沐易把糖掰了小半给了他。
傻子接过去扔到嘴里，嘎嘣两下就吞了下去。
“好吃不？”沐易笑着问道。
“好吃，比娘娘的糖好吃！”傻子点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沐易手里剩下的大半块。
“我问你个问题，你回答了，糖就给你！”
傻子晓得什么，只管点头。
“你家除了你爹你娘，和你以外，还有什么人？”
“有哑公哑婆！”傻子说着就要上手。
沐易赶紧又掰了一半给他。
又是嘎嘣两声。
“除了哑公哑婆呢？还有没有人，比如小孩，才生下来的？”沐易循循善诱道。
傻子却不答了，手还伸了过来想抢糖吃。
沐易一松手，糖掉到了地上，然后一脚踩上去，踩了个粉碎。
傻子对着沐易怒目而视，哇哇大叫起来。
沐易却不慌不忙又掏出一块糖来。
“哼，问你你不说，糖不给你，给她吃了！”他指着另一边望着的小姑娘说道。
“对，对，我说，给我吃！”小姑娘不失时机的点头说道。
傻子不干了，立即说道：“有个死小孩，扔，扔了！”
“你娘生的？”沐易问。
“不，不是！”傻子一边说，一边跳着要来抢糖。
沐易举着手，“是谁生的，糖全给你！”
“鬼，鬼生的！”
鬼？这算什么回答！
沐易举着手不想给他。
小姑娘及时说道：“哪有什么鬼，就是你娘生的！”
傻子急眼了，冲着小姑娘吼道：“鬼，就是鬼！在我爹房里，我听见了！”
沐易把糖给了他，他飞快的接过去扔到嘴里，还朝着小姑娘得意的傻笑。
几下把糖吃完，傻子又抬头望着沐易，见他手里没了糖，很是失望，嚷道：“糖，糖，要，要！”
沐易说：“你不说实话，没糖了！”
傻子急了，脸都胀红了，“是鬼，就是鬼！在爹房里！”
“你爹房里是你娘！哪里有鬼？”小姑娘说。
“有，有，在，在地下！”傻子急得结巴起来。
鬼当然在地下，如果是旁人就会这样认为，可沐易却听出来点别的。地下不一定就是指的阴间，很有可能是地下密室之类的地方。
沐易于是又问道：“地下怎么去？你爹娘经常去么？”
傻子却不说话了，因为他手里没糖。
沐易苦笑一下，这傻子要糖的时候还不傻。
他只好摸出身上最后一块糖来。
“有，有门！”傻子说，然后趁沐易不注意，抢了糖就要跑。
沐易一把抓住他的后领子，“门在哪里？”
傻子却将糖一下扔进了嘴里，使劲的挣扎起来，嘴里还呜呜的叫着。
沐易没辙，只好放了他，同时说道：“吃糖的事别告诉你娘，不然你娘会打你屁股！”
也不知道傻子听到没有，呼呼的就跑远了。
回头看，小姑娘眼巴巴的望着他。没奈何，只能掏出一个银锞子给她，她立即眉开眼笑。
回去后，沐易就在想，怎么才能去顾家再探一探，要不要像细狗说的，干脆进去搜呢？
这天晚上，三更时分，几乎所有的人都睡熟了，平山城内一片寂静。
月牙儿也躲到了厚厚的云层里面，偷懒睡觉去了。
一个黑影来到顾家院墙外，悄无声息的跳上去，猫腰在墙头观察了一会，然后跳进院子里，摸到后院。
后院正屋中却还亮着灯光，两个坐着的人影投在窗纸上微微晃动着。
黑影皱了皱眉，然后摸到厢房的角上，三两下爬上了屋顶，沿着屋脊到了正屋房顶上，俯下身来，轻轻的掀开一片瓦，向底下看去。
屋里一男一女正对坐着说话。
“章儿可是睡了？”男的问。
“总算是睡了，今儿将他打了一顿，闹到此时才睡，真是烦死人了！”女的说。
“好好的你打他做甚？”男的说道。
“哼，还不是你弄出来的祸事！”女的拉着脸说。
“怎么又怪上我了？”
女的横了他一眼，“不怪你怪谁？你要是不被人抢了包袱，带到城外埋了，哪里有这种事？”
男的说：“那跟章儿有什么关系！”
女的说：“什么关系？被那个道爷盯上了知道不？今日章儿在门口玩耍，却被那个小娘皮引到外面去，又被那道爷拿糖糊弄，问他死孩子的事情！”
男的大惊失色道：“章儿可说什么了？”
“章儿说死孩子是鬼生的，那道爷就放了他！”
男的松了口气，“那还好！”
女的却骂道：“好个屁！你又不是不知道那道爷的本事，鬼都能请来问一问！”
男的嗤鼻笑道：“那点小把戏你也信！”
女的说：“不管怎么说，总归是小心些好。让我说，赶紧将她处理掉了才是！”
男的却不肯，心有不舍的样子，说：“急什么？”
女的恨道：“怎么，你还真舍不得那具身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