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激斗梦妖
夜色颇沉，凉风习习，芦苇、荷叶在夜风下，唰唰作响。
徐青提着刀，一路磕磕碰碰，总算来到方府。
望着方府门前那两头石狮，其气派不输县衙多少，徐青手里铁刀不由握紧数分。
官、商能欺压百姓，那么就要做好被报复的准备。
徐青熟练翻墙而进，他目光从前厅假山、回廊一一扫过，不知怎地，一缕怪异感涌上心头。
这次徐青没有一间房一间房找，他直接往后堂快速奔走。
方家住宅颇大，里间养的小斯、丫环极多，徐青在宅中折转许久，直到将一处位置跑了两遍，才来到后堂。
正当徐青穿过内房一处排水沟时，一道声音传到他耳中，“阁下深夜闯入方府，有何贵干？”
徐青握刀立在沟脚位置，眼前男子出现的十分突然，其身上有缕若有若无的气息。
“你是何人？”徐青片刻惊慌，沉着问道。
“哼！我问的你还没有回答，反倒是问起我来，有意思。”男子轻轻一笑，“日间方老爷与我讲过，明日要一起去对付一伙姓徐的家伙，小哥莫不是也姓徐。”
“是不是，又有何防？”徐青反问。
“阁下行事未免太过乖张，既然敢夜闯别人府邸，怎地连张面罩也不带，莫不是觉得进入方府后，行事就十拿九稳。”那人问道。
闻言徐青心里稍显慌乱，白日里他打退一众人，料来方家没有强援，不然白日里，自己不会轻易取胜，没想到方府还有高人看守，看眼前男子气定神闲，似乎有些不好对付。
徐青如今所学术法不过两种，一乃调息之法，谓之吐纳术，一乃出手制敌之术，唤作大威天龙，至于保命手段，却是要靠胸前这串红漆佛珠。
说实话，徐青此刻有些后悔，更觉得自己托大，没打听清楚方府实力，就强自闯入，如今对上强敌，他没有十足把握。
“方家欺压百姓，我不过是想除去此害，阁下当作獠牙，为方家谋取私利，又是何故？”徐青反唇相讥。
那男子闻言，半晌没有答话，似乎自己助纣为虐非出自本心。
“哼哼，人各有志，从来对错都是由强者来定，方家鱼肉百姓如何，勾结官府如何，都与廖某无关，廖某所想乃是长生尔。”男子笑道。
“长生？”徐青吃了一惊，举指说道：“你是修行者？”
“小师傅，我看你气息绵长，身上颇带佛性，是哪家和尚？”那人问道。
“咦！他怎么看出我身具佛家术法？”徐青吃了一惊，仔细打量着眼前男子，心道怎地自己看不透眼前男子。
修行者？
妖？
徐青摇着脑袋，忖道，不论是修行者还是妖，得道后，都能长生，然而不论是妖，还是修行者，似乎都有坏的呢。
“长生靠修行即可，你蛰伏方家，却是为何？”徐青越发看不透眼前男子。
“自是为了吸取他们的魂魄。”男子眼中闪出一道绿光。
“你是妖！”徐青惊道。
“小师父佛法还没修够，似乎不能控制外泄的佛光。不错，吾乃梦魇廖长柱，至今修行已有三十载，到莲花县，是为了吸取方家人的精魄，小师傅似乎入道没有多久，何不同廖某携手共进，到时少不得一场造化。”梦魇声音轻魅如丝说道。
徐青只觉脑子忽然有些发沉，似乎下一刻就要睡着，正眼皮上下打架个不停，胸前佛珠散出红光，一缕缕佛光没入他体内，徐青一个激灵，整个人清醒过来。
“梦魇魅功当真了得，若无佛珠傍身，险些要睡过去。”徐青惊醒后，额上出现密密细汗，“妖怪，方家人不曾伤害过你，里面多有穷苦家的孩子，这些人也未伤你分毫，何顾在此做法，残害无辜？”
“方家人是不曾伤害我，相反，方老爷还相助我数次，只是我这妖向来有怨报怨，有恩也报怨，你待我怎样？”见徐青清醒过来，梦魇望着徐青胸前佛珠，眼中带着炙热之状。
“灭绝人性！”徐青怒道。
“我本来就不是人！我是妖。”梦魇嘻嘻一笑，“方老爷作恶多端，本妖才有机会接近于他，方正廉明之人，以本妖目前的法术，还没法整日靠近，要怪，只能怪方家所行之事太过天怒人怨，可怨不得本妖。”
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说的就是方家这种人吧。
“这么说来，我不用出手，你也会对付方家。”徐青问道。
“现今府中老少皆中了我的梦魇，在梦里不知有多快活，我本想着再吸几日，最后取这伙人性命，看来今夜时机最佳。”梦魇眼中绿光大放，一股股黑气从周身冒将出来。
“妖孽！”徐青手间扣动佛印，目带森然之色，急急打出一掌。
“不成！迟啦！”梦魇周身黑气大涨，无数黑气凝聚成烟，烟丝浮空乱游，片刻间就将四周全数覆盖，整个周围黑的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徐青望着触角一样的黑丝朝四周散去，知道梦妖作法，在加速吸取方府人的魂魄。
今夜徐青要是不来，梦魇可能要多吸几日，再让这些人死掉，可被一修行者发现踪迹，他不得不加快炼化的脚步。
大威天龙金光大绽，“波”地一响，如波纹一般的金光带着刺目之色出现在黑气之中，黑气被金光所罩，发出沙哑尖锐嘶叫，似蠕虫被刺住要害位置，疼痛扭曲个不停。
“小师傅，倒没看出你使的是正统佛家法术，一会收了这些魂魄，本妖实力壮大，再收小师傅作养料，啧啧，美味哇！”梦魇癫狂笑道。
“叮！触发特殊任务，收服梦魇，成功获得身法‘踏雪寻梅’初等，任务失败，无任何奖励。”
一道系统提示在徐青脑中清楚响起。
“不错的术法名字。”清甜女音消失，徐青有些无语，眼前梦魇虽然修行时间不长，可无法破掉其黑色魇雾，待其吸收数十人的魂魄，自己恐怕更不敌，到时收服不了，踏雪寻梅魔灵自然不会给。
连日来徐青练习大威天龙，只感手腕几处穴位老是不通，每每一股气流运转至那里，一股灼热感烧得经脉发疼，所以徐青出手，并不敢全力以赴。
其实修行之人，年纪越小，越好修炼，毕竟身体在小时被污染的少一些。而且小时修行，随着年纪增大，体内各处经脉会自动增宽，可谓水到渠成。
徐青年纪十九，以前多有干粗活，一身骨骼经脉早已定型。
那法海少时被父亲裴休送到寺庙，自小开始学习佛法禅理，所列心得自然是按部就班，对于经脉闭塞或者细窄一说，则没有列出，也没有备注解决之法。
徐青修练多日，对于大威天龙基本操作已十分熟练，算来吐纳之术增涨，体内法元增多，威力应该更甚才对，可手腕处经脉那股刺灼感，让他有些担忧与畏惧。
“妖孽！休要口出狂言。”徐青大怒，手中法诀变动，猛的三掌送出。
魇雾形成的黑气已极浓，三道金光打出，虽破出一道小口，可黑气聚拢太快，片刻间破洞复合，金光也在黑气中消失。
徐青目光微凝，脑中发出一道声音：“魔灵，可有法子助我破除眼前黑雾。”
“宿主，如今系统开发程度3，无法给予帮助，请尽快收服梦妖。”魔灵简洁明了说道。
“什么？”徐青吃惊非常，不断骂娘，合着魔灵这会只是在一旁看戏吃瓜不成。
“小师父，我看你有些黔驴技穷，若是在庙里再修行数月，说不得还有一拼之力，这会，怕自身难保。”梦妖见徐青使出全力，也撼动不了自己，心下大定，飞出的触脚叮在睡着人的眉心处，一道道红光隐没到黑气之中。
梦妖整个人精神为之一振，仰天大笑，眼中绿光越发凝实。
“破！”徐青知道再等待下去，非得一命呜呼不可，按照手记中记载的门路，小腹中忽地一股暖流急急冲出。
吐纳之术新近中等，小腹内那团火也胀大三倍有余，徐青这会全数调动，只觉双腿、前胸、后背皆狂涌出一道暖流，暖流流过，他周身肌肤出现醒目的红点，待那暖流运转到右臂，伴随着金光出现的同时，那股刺痛已变得开始疼痛。
徐青咬紧牙关，额头冒出豆大汗珠，使劲往前推出一掌。
“大威天龙！”
乌黑的四周忽然金光大射，直刺得人眼发酸，一道恢弘掌影飞速朝黑雾打去。
这道掌影比平时徐青打出的掌影大上不少，其凝实程度似乎也越纯粹。
“砰！”一声爆响，一股气浪四处炸飞，身前黑气被炸出一道半米高的大洞。
“啊！！！”梦魇痛吼嘶叫，显然受了伤。
徐青认准机会，当先从那黑洞口冲出，暮然间间月光那乌乌的光华照在徐青四周，空气里也有清甜味道。
徐青望着略肿的手腕，心里一阵发怵，心道拼死一掌，作用果真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