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人间相,众生苦
小满三人心事重重的回到薛婆婆的家里,此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天渐渐要亮了。三人想再查看一下张超的尸体,看看能不能再找到什么新的线索。
刚推开那个吱吱作响的大门,土院内很是安静,连虫鸣声都听不到半分,寂静的可怕,房内也没有一丝烛火。小满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她一个箭步冲进屋内。
地上躺着的是血肉模糊的张超,他的身体上偶尔有几只蛆虫在上面蠕动。薛婆婆此刻很安静的吊在房梁上,舌头像是被人拽了出来,长长的垂在下巴上。脸色已经乌青发紫,就在小满推门而入的那一瞬间,薛婆婆脚上的鞋子“啪嗒”一声落在了地上,在这没有一丝烛光照耀的漆黑屋内显得格外骇人。
一双温热的手覆上了小满的眼睛,她的眼泪在那双手下奔涌而出。
地上踢翻的凳子,脖子上勒痕都足以说明薛婆婆是自杀的,他们回来的晚了,薛婆婆已经没气了。如今能做的只有找到杀害宝燕和张超的凶手,以告慰薛婆婆的在天之灵。
旌阳仔细查看张超的身体,伤口切面整齐,剥皮很是利落,想来凶手可能是惯犯,或者是屠户,也可能是久居山林的猎户。仔细查看身体后,旌阳又发现了一个信息,伤口切面能看出来剥皮并不完整,得到的人皮可能是一块一块的而不是一整块。
旌阳倒是记得书上记载过几种需要人皮的秘术:
一如人皮鼓,但人皮鼓需要的是年轻女子的皮,张超性别不符。
二如傀儡术,但是傀儡术需要完整的人皮,活剥的最佳。
三如人皮书,人皮书则需要提前给人长期喂上特制的药丸,维持皮肤白皙光滑,造就的人皮书方能保存良久。
旌阳一边在脑海中思索,一边翻动张超的尸体,翻过来才发现,他的后脑勺位置有一个很大的血肉模糊的伤口,他伸手摸了一下,里面的头骨有些碎裂,想来这里才是致命伤。
看样子他是先被杀害之后再遭剥皮的。
旌阳想起薛婆婆活着的时候说宝燕是被活剥皮的,他决定偷偷去县衙一趟查看宝燕的尸体。
旌阳临行前吩咐小满和凌泉将所得信息告诉长阖,去玄天观再找找线索。
三人立马分头行动起来。
玄天观的大门口,小满和凌泉向守门的小道说明了来意,就静静的等待小道去向长阖通报。
此时天色已然大亮,站在山顶可以看到刚刚升起的暖阳,晨曦的光毫无遮挡的覆盖着脚下的整片大地,站在这里可以看到施口村里三三两两的人像蚂蚁一样在村里穿梭。
观内两声沉闷的敲钟声如晨鸡报晓般响起,引起山林间的飞鸟此起彼伏的鸣叫,相呼应和。时时能听到观内有三五成群的脚步声,但却无一人说话。
一个越来越清晰的脚步,自远而近的往观门口而来,随后“嘎吱”一声,那沉重的观门自内而外被打开,开门的是方才通传的小道士。只见那小道士微微拱手后冲两人毕恭毕敬道:“师尊在太清殿,请两位道友前去。”
凌泉立马轻车熟路的迈开脚步,身后的小满向道友微微回礼后,连忙快步跟上,身后的小道士关好观门后也紧随其上。
刚走进太清殿,只见长阖正坐在蒲团上打坐,身旁的桌子上燃着名贵的檀木香。凌泉大剌剌的直接坐在了桌子上,毫不客气的为自己倒了一杯茶,那茶刚从壶内倒出,就有一股清香弥漫开来,那茶汤色清亮,清香持久,想来也十分名贵。
“长阖道长,久仰大名,凌泉已和我讲过事情的原委,不知道长查的如何了。”小满见长阖依旧闭目打坐,凌泉又如此无礼,只能尴尬的拱手行礼后,硬着头皮道:
“早知道你们还会再来,我倒是查到几个外出的,关在隔壁了,你们自己审审吧。”长阖依旧双目紧闭,脸上一副淡然。
“多谢道长。”小满行礼道谢后匆匆追上夺门而出的凌泉。
房内关着的是六个年轻的小道士,那几个小道士被五花大绑的绑在柱子上,身上还有被鞭子鞭打过的痕迹。小满和凌泉刚推开门,那几个道士就瑟瑟发抖起来。
“我招我招,我就是那天实在是馋了,想下山去吃烧鸡烤鸭。我下山后去了一趟京城的珍馐斋买了一只烤鸡烧鸭,还给同房的几位带了一点桂花糕、鲜花饼、烤鱼之类的,再也没去别的地方了。你不信可以问问珍馐斋的章老板,他可以给我作证,我每隔一个月的十五都会去一趟。”一个胖胖的年轻道长满脸是泪的开口道。
“我那日是去找翠红了。”那胖子旁边的一位面黄肌瘦道长也开口小声道。
“翠红是谁?”凌泉询问道。
“是···是怡红院的一位姑娘。”那位道长低头小声说道。
······
凌泉走到第三位黝黑皮肤的小道面前,那小道满脸悲伤的开口道:“前几日长嫂托人送来书信,父亲病重,我向师尊告假未得批准,才趁夜回去探望。”
“次啦”一声衣物被划开的声音响起,凌泉出剑十分之快,只寒光一闪,那小道士的道袍就破裂开来,露出里面一身白色麻衣。见此情形,凌泉也没有多问,站在了第四位小道面前。
“我···我··”第四位小道士抬头怯生生的看了一眼凌泉,又低下头去。
凌泉没有过多言语又走到了第五位道士前面。
第五位道士闭上双眼,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凌泉踱步到第六位道士面前,那位小道士一直低着头也没有说话。
“把他们三位放了,剩下的三个等他们什么时候开口了,再来叫我,没开口之前不用喂吃的和喝的。”凌泉丢下这句话后又去了长阖的房里,留下小满一脸懵逼“啊,我来干这些活吗?”
被松绑的那个胖胖道长,边哭边道:“多谢姑娘。”
“你叫什么名字?”小满一脸和煦的问道。
“其锐。”小道士依旧哭哭啼啼的。
“持而盈之,不如其己;持而锐之,不可长保。名字很不错。”小满开口道。
“真的吗?”那小道士听小满这么说到,立马停止了哭泣,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下巴上还怪着几颗晶莹剔透的泪珠。
“当然是真的呀,我骗你干嘛。其锐,你能不能带我去他们几个的房里看看吗?”小满见其锐笑得一脸天真,立马笑着提出了请求。
“当然可以,跟我走。”那胖胖的道士立马停止了哭泣,骨碌一下就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屁股扯着小满的袖子就要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