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静待花开
“啊…妈妈怎么可以这样对爸爸…”小女孩天真地用小粉拳捶打妈妈。
“……”妈妈没说什么，但有些内疚。
“那后来你们又是怎么在一起呢？”
“嗯这个嘛…我继续给你讲就知道了。”
放假一周后，各科目的成绩也都上传到了学校的个人教务系统上。语岚早上艰难地从床上爬了起来，捋了捋凌乱的头发，迷迷糊糊地操作着电脑，登录成绩页面，只见各科成绩是有史以来最低的一次，右下角的总绩点写的是296/5（大一两个学期都是四点多）。
唉，保研是没戏了…
扑哧一下，电脑也没关，又倒在了枕头上睡着了。他难道不觉得震惊吗？不觉得，因为这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意料之中的事从来不会大惊小怪。
早上八点多起来查的成绩，这一倒头，直接睡到了十一点多。期间语岚妈进来看看情况，怎么叫都叫不醒，就索性让他睡去吧。不过语岚妈也早已察觉到了异样，放假这几天里，语岚每天都起得特别晚，跟一只死猪一样，而且每天都蔫不拉几，跟吸了大烟似的。
见电脑没关，而且成绩页面还在上面，语岚妈就上前看了看。一看是这绩点，心口仿佛压了一堵墙，但也明白了为什么儿子每天都精神颓废的原因。
下午，语岚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书也不看了，也不运动了，就傻呆呆地躺在床上，看着钟表上的秒针一点一点往前走。
“怎么了儿子？”语岚妈走进屋里坐在了语岚旁边。
“没，没什么啊？”
“最近怎么了，老那么晚起？”
“累了就是。”
“考试没考好吧？”
“没有，挺好的啊。”
“那怎么绩点这么低呢？是题难吗，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听到这话，语岚突然意识到早上好像没关电脑，像泄了气的皮球瘫软在床上，无力地摇摇头。唉算了，早晚都得知道的事。
“别问了妈，不知道。您要想骂我就骂吧…”语岚像个病秧子，毫无生气地回答道。
“啥叫不知道啊，难不难自己没准儿？你要是有什么苦你就说呗，你妈我在这里呢。我骂你干什么，你都大学生了，从小到大我就没骂过我的宝贝儿子，要说也都是你爸在说你。”
语岚简述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我还以为什么呢，原来你只是被感情困扰了。搞对象嘛，这些事情有时候是在所难免的，你得学会怎么应对和化解。”语岚妈语重心长地说。
“我可没搞对象啊，我只是…想…缓解她的心情而已…”
“行啦，搞对象就搞对象了嘛，没必要遮遮掩掩的，上大学也是时候找找了。那我现在想问问你，你下一步想怎么办呢？”
“emmm…”沉思再一次占据了大脑，“我…想澄清一下，但是…我不敢。”
“哎呦，这么壮实的大老爷们有什么不敢的？就算是缓解心情，那不也就几句话的事儿，你要不说的话她永远也不知道，况且已经那么长时间了，再不说有可能人家就把你忘了。”
“呃…”语岚一下就提心吊胆起来了，他现在真的不希望素熙离他远去。
拿起手机，发现素熙上次和自己聊天是在三周前，莫名的伤感一下就涌了上来。已经把“在吗”二字打好在了输入框里，就差点击发送了。可偏偏就在这时，手指却不听使唤，就像隔了一堵厚膜，想要按却又不自觉地停了下来。
发，还是不发？不发，她永远不知道真相；发，也可能会加剧矛盾。语岚心里那叫一个纠结，那叫一个痒痒啊。
命运的转变往往就在一刹那…
素熙懒洋洋地躺在被太阳照射的已有温度的床上，直勾勾地看着粉色的天花板。一整个上午，什么事也没干，就在这里躺着，仿佛在思念着谁。
“怎么啦？这两天老看你躺着。”素熙妈走进屋来说道。
“没啥事，妈。”
“不可能，肯定得有事，要不然你不会这么蔫儿的，早就约人出去玩了，我女儿我还不了解吗？”
“那我实话实说吧，我最近心情不是很好…”
“啊？为什么？”
“我…语岚…我…呃…”素熙抿着小嘴支支吾吾的，不太好意思说出来。
“你们又怎么啦？”素熙妈迫切地问道，女儿说话有时候能把人急死。
“我好像…误会他了…”几滴眼泪控制不住自己，又没忍住从泪腺爬了出来。
“傻孩子，跟妈妈说说，怎么回事到底？”
素熙大致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从语岚生日那天开始，一直到上周吃烤肉。
“这样啊…”素熙妈深思熟虑，“他知道这件事吗？”
“知…知道。好像因为这个，考试都没考好呢…”素熙越来越自责。
“来，让妈给你出谋划策，你现在微信给他发消息，约他出来，当面聊一聊，道个歉，不就好了吗。男人啊都是，一旦女人向他主动承认错误，他便马上精神抖擞，心情大好。”
“真的嘛？”素熙将信将疑。
“我告诉你啊，语岚呢，现在知道这件事，他肯定怕你以后冷落他，但是你一旦给他发出消息后，就相当于把这个局面打破了，他看到后肯定会有些躁动，也会有激动，心里会不安，然后就会用非常和缓的语气回复你。不信你就试试，毕竟人家在焦虑。”
“那…我试试。”素熙拿起手机，给语岚发了一个“在吗”。
正巧，在同一时间，双方同时发了一个“在吗”二字。
他怎么也？/她怎么也？二人甚至都想的一样。
“快回快回，说不定他也想找你聊聊呢。”素熙妈说。
“在。”双方又同时发出了消息。
素熙：语岚…你最近有时间吗…
语岚：呃…有，我也想问你来着…你哪天…有空？
素熙：明天就可以。
语岚：那个…明天，下午地坛公园可以吗？离你家和我家都不远。
素熙：嗯嗯，可以。
二人紧张的心怦怦跳着，也带着些许期待，都不知道对方要说什么。
“甭管人家约你干嘛，既然你微信上不好说，明天见着人家一定得先把事情解释清楚，明白了吗？大胆一点，别见到女生就羞涩，不敢说话。”语岚妈像个军官一样命令道。
“明天你见到人家的时候，一定要先和人家道个歉，知道了吗？因为你过于冲动，不了解内况。你顺便说，以后常来咱家啊，阿姨叔叔都很欢迎…”素熙妈也开始了话痨模式。
“知道了。”/“知道啦！”
冬天的阳光在没有一片云彩的蓝天是何等的明媚和可爱，照在人的身上暖洋洋的，很是舒坦，就像均匀散发热量的火炉，让人都忘记了现在还是冬季。
第二天下午，二人如约而至。看见彼此，都小跑了起来。
“素熙！我想和你说个事。”/“语岚！我想和你说个事。”二人听到对方的话后，又突然停在了原地，眼神呆滞地互相看着。
“我…我…我能先说嘛…”语岚第一次鼓起勇气说出了诉求。
“啊…嗯…嗯！可以！你说！”
“之前的事，对…对不起…让你不开心了，请你听我解释一下好吗？”语岚愧疚地、迫切地看着素熙，希望能得到她的同意。
“语岚，我知道…”
“你…你知道？”语岚有些诧异。
“我们能边走边说吗？”
“呃，嗯。”
走在公园小道上，两旁都是高大壮实的松树，阳光从浓密的松针的缝隙间穿过，在地面上留下梦幻般的光影。公园里没有年轻人，只有一些在健身的老年人，这条小道显得尤为静谧。
“我其实…已经知道怎么回事了。考完试那天，其实我和晶晶也去了那个饭馆吃饭，我没想到你们也在，而且你们就坐在我们旁边的包间里。所以，你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还让你哭了一场…”
“对不起素熙…让你难过了…”
“不不不，”素熙连忙挥手，“该我说对不起，那会儿是我有些冲动…我其实…呃…反正我就是想珍惜珍惜而已，怕你以后不和我说话了，没别的意思啦。”
“……”语岚的脸红了起来，不知是因为这个还是因为天气冷。
“你是不是…因为这个…考试没考好…”素熙又开始自责起来，撅着嫩嘟嘟的小嘴，“对不起…我是不是把你…”说完，又开始抽泣起来。
“欸欸，你怎么哭啦？别哭别哭。”语岚慌忙从兜里掏出餐巾纸，以最快速度抽出一张，小心翼翼地拭了拭素熙眼角的泪。
“我…不用担心我，我没事。好啦，别哭了，我不是说过女孩要笑起来才好看吗，再哭一会儿脸就要皴了。”语岚有红着脸说道，这回是因为真的不好意思而不是因为冷。相比于以后考研保研的事，让素熙开心才是第一重要的。
“我们班那个女生，”语岚又说，“你可能不了解，她是东北的，所以…行为和说话上可能有些直接…”
“哦…”素熙心情逐渐平稳下来，“那既然有人喜欢你，那你为什么不和她在一块儿呢？”
“呃…因为…因为…”语岚竟没想到会这么问，语塞住了。那清澈的眸子时而看着坑坑洼洼的石头路，时而不自觉地往素熙的小脸蛋上瞟了瞟。
“因为我…不想让你…难过，你难过我更难过…”
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花，剔透的眼睛凝视着他的侧颜，恍如有着海洋般深不见底的感情。他那仿佛可以望穿前世今生的黑瞳，肃然时仿若寒星，挺直的鼻梁，唇色绯然，刀鞘般俊俏又不失空灵的侧颜让素熙的脸绣起通通红。
他…真的是在对我说吗？我没听错吧…
“谢…谢谢你…”素熙再一次笑了起来。
看见素熙不再难过，语岚抿着嘴也笑了起来。
“那…绩点怎么办？你…你是不是不能保研了？”素熙又担心道。
由于学校要求满足学期绩点要在35以上才可以有保研机会，所以这回以语岚的绩点肯定是没戏了。
“呃…没事，我可以…考研。”
“那，以后你要有什么困难就和我说好不好，我来帮你上岸，就…当我道歉了！”素熙向语岚担保。
“没，没事啦，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吧，道什么歉呀？”
“可是我总感觉心里有过意不去的地方呢…”
“呃…”
“你不说话就当同意喽！”
“那…我也有个想让你帮我个忙可以吗？”语岚胆怯地说。
“嗯嗯可以！”素熙爽快地答应了。
“我们以后能不能…每周…都在微信里聊聊天？”咽了咽口水，又继续道“我想像之前那样听你分享趣事…”
“噗！”
“呃你笑什么？”
“不用每周，每天都可以！你知道吗，每次看你用那么平淡的语气回复我，我都感觉你在我旁边似的，冷峻又温暖。和你说话的时候再烦的事都能抛在脑后。”
“呃…”
“嗯…你为什么会这么说？是不是那段时间不理你，你想我了呀？嘻嘻。”
“啊？没，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呃…有个能排忧解难、分享趣事的朋友…挺好的。”
“真的嘛？”素熙把小脸往语岚身上靠了靠，一股玫瑰香水味扑面而来。
“啊真真…真的！别…捉弄我了…”虽然看见如此美颜的素熙，语岚仍很羞涩，但这回并没有躲开，只是眼睛往旁边瞥了瞥。
“哈哈哈哈，我现在好喜欢逗你，每次一看到你的反应就想笑。”
虽然是在笑话自己，但甘愿这样，看见她笑得这么灿烂，也就不说什么了。毕竟，他好久没有看到如此纯真的笑容了，世界上最美好的事物现在就在他的身边，昔时只当平日琐事，如今却已成了他的依托与支柱。此时不珍惜，何时再珍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