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星河之吻
我瞧着程澈爸爸在我们不远的地方转悠，明白他想寻个机会跟小儿子沟通交流，增进感情。
我拉着程二叔的胳膊，说:“二叔，我对你的露营装备很有兴趣，带我参观一下呗。”
“好啊，我教你搭帐篷吧，一看你就不会。”
我们把空间留给程湛父子。
程澈倒是挺会享受，一边喝着现煮的果茶，一边用投影仪看露天电影。
“嗯，还是你会享受。”我凑过去。他在看《情书》，看着电影，我想起了儿时程澈对我的情愫，不免有些伤怀。
“怎么了，看着情绪不高？”他问我。
“嗯，想起一些小时候的事。”
“是我跟你的事吗？”
“嗯。”
他默默无语，表情有些愧疚。
“人的记忆也是奇怪，比如你学过的数理化、各种认知，不会因为失忆而淡忘，但人的感情，却会随着记忆的消失而淡忘，所以说啊，感情说到底，成了最不值钱的东西。”
“鹿远航，你这话里话外都是酸味啊。”
“我这是坦然接受现实。”
“接受现实？是谁扬言，女追男隔层纱，不追回来不罢休的？”他笑着说。
“一段感情，是彼此治愈，不是彼此消耗，成年人的世界，生存都已经非常难了，爱情成了奢侈品，买得起就买，买不起就放下呗。”
他眯着眼，歪着头看着我，盯了我好一会儿。他长得实在太好看了，我也只是凡夫俗子，面对诱人的美色，很难无动于衷。
他把脸凑近我，轻轻说:“是不是想亲？”
我咽了口唾沫，摇摇头，又点点头。
他笑了，笑容特别有感染力，特别阳光，好像一下子天都亮了。
他伸出手，捧起我的脸，我心跳得厉害，手死死抓着衣角。他的唇近在咫尺，带着果茶的香气。
我迎面吻上去，清清凉凉的，像酷暑的盛夏咬了一口绿豆冰沙，沁入心脾。我贪婪地吻了很久，他没有躲闪，甚至在尝试配合我。
“程澈，你想起了什么吗？”
他摇摇头。
“那我亲你，你高兴不？”
“你说呢？”
“我可以理解为，你又再一次喜欢上了我吗？”
他漂亮的眸子一闪一闪的，含着温柔的笑意。
“你不说话，我当你默认了。”
他点点头，说：“这就是命中注定，跟命运对抗的人，都是二傻子。”
“切，让你承认我有魅力，有那么难吗？”
“你有什么魅力？”
“那可太多了，数不胜数，但归纳起来就是一句话，能拿捏住你程大公子的魅力。”
我向他扑过去，他拽住我的双臂，冲我使了一个眼色，我偏头，看到程二叔拿着两杯酸奶，望着我们，兴趣颇浓。
“怎么停了，继续啊。”他笑着说。
我脸红扑扑的，赶紧摆正坐姿。
程二叔笑着说:“阿澈啊，你这个女朋友，不简单。”
程澈笑着看着我不说话。
我有些不好意思，便转移话题，问程二叔:“二叔，您这么风流倜傥，风度翩翩，喜欢您的阿姨肯定多了去了吧？”
关于程叔的情感生活，程澈失忆之前，我们聊天有聊过。他没有娶妻生子，一直都是一个人自由自在。他是不婚主义者。
“哈哈，我一个油腻的小老头，谁会喜欢啊。”
“没有啊，婷婉生前，总是夸赞您，虽然那时与您素未谋面，但她眼里的您，儒雅、脱俗、有品位，魅力十足。”
程澈皱了皱眉，盯着我。
“她说您是个很有个性的大叔，跟她一样，都喜欢一些小众的东西，思想成熟，阅历丰富，是她的精神导师。比起少不更事的小男人，她更欣赏您。”
“婷婉把我吹得要上天了，哈哈。承蒙她欣赏，我们能有缘成为朋友，也是我的荣幸。在我心里，她也是独一无二的女人。”二叔站起来，扭扭腰，说:“岁数大了，不能久坐，我到附近转转，拍拍山里的夜景，把空间留给你们。”
“你在套我叔叔的话？”程澈问我。
“嗯。”
“你怀疑他跟方婷婉有不正当男女关系？”
“就算是好朋友，毕竟男女有别，年龄有差，私下一起去旅游，还好几次，感觉总是不太对劲。程俊义有一次还撞见他们两个拉拉扯扯的。”
“我如今对叔叔的记忆也很模糊，印象里，他是个正派的人，虽然性格崇尚自由，喜欢跟年轻人打成一片，但分寸感还是掌握得很好，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人。”
“嗯。”我点点头，说:“难得出来玩，别在这坐着看电影了，咱们去散散步吧。山顶有个亭子，可以俯瞰城市夜景，咱们去看看。”
我们沿着上坡的石阶，并肩而行。星河璀璨，晚风温柔，他就在我的身边，这一刻，我觉得很幸福。
他腿长，步子迈得远，我有些跟不上，拉住他的胳膊，柔声说:“你走慢点。”
他好像没听到，并没有放慢脚步，我干脆挽住他的胳膊，让他带着我往上走。他露出一丝浅笑，走路的速度慢了下来。
我美滋滋地傻笑，他回头看我，问我在笑什么。
“不告诉你。不过，我发现，你这个人，太好追了，追到你根本没有太大的难度。”
他停住脚步，望着我，低声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因为追我的人，是你。”
“你舍不得我追你太久，对吗？”
“我只是觉得，有限的时间，你应该做你自己，享受生活，不该把精力都放在我身上。远航，我不想你因为爱我，迷失了自己。”
“不会的，程澈。在我看来，你追我，我追你，都是生命的美妙体验，让我们更加清醒地认识自己。”
他笑笑，握住我的手。
山顶的凉亭，风很大。我第一次感觉到山风的威力，五官都要被吹飞了。
“程澈，咱们还是下去吧。”
我的声音被风吹得七零八落，刚从嗓子眼里出来，就被吹散在风里。
上山前，他叮嘱我换上厚外套，我低估了山顶的风力，寻思着好不容易跟他一起看星星看月亮，自然要美美的，就换了一件修身、面料很薄的衣服。
“你就臭美吧。”他语气略带责备，却解开外套，把我揽入怀里，用外套把我包裹。他一直这样，遇到寒凉的天气，他会把我裹紧，我稳稳实实依偎在他温暖的胸前，特别踏实安宁。
熟悉的、独属于他的木质香气，让我感觉曾经的程澈又回来了，带着我们儿时美好回忆的程澈，又回到我的身边。
城市夜景尽收眼底。都市繁华，黑夜如同白昼一样热闹。漫天的星辰与斑驳的霓虹、璀璨的灯火交相映衬，使得暗夜梦幻多彩。
“你不冷吗？”
他摇摇头，说:“打小户外运动，身体素质还不错。”
“把你手机给我。”
“干什么？”
“这么浪漫的夜，当然要自拍留念。”
他拿出手机，我们的脸一起出现在画面里。
“我喊三个数，要对着摄像头一起笑啊。”
“一、二……”
“三字”刚出口，他突然俯身，低头深吻我的脸颊，我的手一抖，按下拍照键，画面就此定格。性感又温热的唇，紧紧贴着我娇红的脸，他眸子低垂，暗藏柔情。
“偷袭成功！”他笑着说。
他还是那个温暖的他，从来不曾改变。他的笑容，可以治愈我人生一切的不公与磨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