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瓦塔莎
水晶吊灯闪烁着璀璨的光芒，它吊在了屋檐顶上，而下方是三五成群的宾客交流时情，或者是听着舒缓的音乐，和美丽的舞伴跳着舞。
大厅的长条桌上摆放着各色美食，隶属于男爵的乐队在旁边奏乐。
大厅的后侧有一扇又一扇的休息室门，透过窗户的外面还可以看到两排雕塑。
“他是一个好父亲，不是吗？”
克莱尔的脚下是繁复花纹的地毯上，他手里拿着香槟，站在二楼的围栏上，望着窗外的正和安德鲁医生言谈正欢的胡尔霍斯男爵。
“我也给了我的母亲一张邀请函，可是她死活都不来，不知道来这样的舞会到底触犯了她怎样了廉耻，她要抵触至此，你都不知道她满脸写着的纠结究竟多么好笑。
为了回避这个问题，她索性不去了，当没有发生过这件事情一样，我真看不起这样的女人，将情绪都耗用在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上。
也不想想，如果她来到这样的聚会，以一个好的姿态出现，会给我带来多大的光荣，至少我未来的妻子会知道我的母亲是什么样的！
不不……还是不了，我的强求让她只会怀疑自己……唉……我能怎么办！
她纠结于这个邀请函不是主动发给她的，上面写着我的名字，而我带她去究竟是发了怎样的错？
她究竟有什么见不得光的？”
他羡慕的望着窗外的胡尔霍斯男爵他旁边的妻子，那位夫人是那么的大方得体，所以她的孩子，哪怕是个女孩也如此的勇敢。
克莱尔握着酒杯的手微微颤抖。
“自信一点，她是你的母亲，不是你的仆人，不要自私的贬低她，同样也是在贬低你自己。”
莱恩仍然是那张冷漠的脸，那双单眼皮下的眸子却带着如鹰一样的锋利。
他无视了克莱尔被揭穿事实后的恼羞成怒。
“你或许该带她出去走走，吃吃饭，为她做些什么，像个好儿子一样，让她感到安全！”
莱恩建议。
“她又不是小孩？！”
克莱尔觉得事情越来越可笑了。
莱恩嘴角上扯，没再多说，用余光瞥见了一抹身影的来到，瞬间挺直了腰背，做出了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
“瓦塔莎女士，很高兴晚上见到你，你可真是舞会上最耀眼的宝石。”
他转而朝优雅端庄的男爵家的小姐瓦塔莎行礼，不留痕迹的朝着他背后看去，却没有看见安德鲁医生到来。
“谢谢夸奖！”瓦塔莎原本皱起的眉头微微舒展，听到夸奖的时候才露出恬淡的一笑。
“你是安德鲁医生的助手吧？你看上去可真是一位不错的绅士，想必作为一名助手，你也不错！”
瓦塔莎高傲的抬起了头，她的鼻子微翘，嘴巴上抹着嫣红，头顶的水晶灯照在她饱满白皙的额头上，至少在阿斯曼，她是一个为人称赞的美人，继承了她母亲的美丽。
她乐意看见别人痴迷的望向她的目光，又因为身份有别而躲闪，不敢直视她，只敢偷瞄她，被她的美丽所俘获。
面前的这位医生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物，凭借着和安德鲁的关系，才来到了皇后区，来到了这场舞会，被自己这样一称赞，想必会高兴的找不着北吧！
瓦塔莎眼中不由闪过鄙夷之光。
“当然，当然，我们都是安德鲁医生的好助手！”
瓦塔莎的目光还没有望向莱恩，克莱尔就已经提前一步的挡住了她和莱恩，他的腰微微弯着，露出毕恭毕敬的神态。
“没想到瓦塔莎女士还会主动跟我们来打招，真是三生有幸！”
瓦塔莎话语仍然是柔和的，可眼里却闪烁着果然如此的鄙夷之光。
“你们是安德鲁医生的助手，当然是要认识的，你是……克莱恩……”
“克莱尔！”他连忙将自己的名字补充清楚，为此还自顾自的露出尴尬的笑容挠着头，然后指了指旁边表情平淡的莱恩，道：“他是莱恩！莱恩医生，是……”
“哦，这样啊！”瓦塔莎并不觉得叫做对方的名字是一件无理的事情，反而打断了克莱尔积极介绍他们两个的学历来历的对话，自顾自的问道。
“对了，安森院长平时和安德鲁医生来往密切吗？”
瓦塔莎看似随意的问着，可是却双眼灼灼。
她的目光穿过二楼的走廊，落到了一楼的窗户之外，自己的父母旁边正是安森院长，不仅自己的父母亲自接待，而且自己的未婚夫安德鲁医生也被安森院长给“借”走了。
明明都说好了一起跳下一支舞的。
克莱尔一时卡壳：“我……我其实也不是很清楚，安森院长，有事情要找他的话，会单独把他叫到办公室去……很多重要的事情，他们不会跟我们商量……”
他的声音是平和的，可是腰却越来越弯，他把自己的姿态放的很低，而额间却忍不住的渗出了汗。
他作为医院的一名医生，哪里不知道未来院长之争这么大的事情？
面前的这位瓦塔莎小姐代表的是男爵的意思，而他作为一个小人物，夹在安森院长和男爵大人之间，就像是两座大山要给压扁了一样，根本就没他说话的份。
瓦塔莎听到这一回答，明显失望了，有些嫌弃的看着面前的克莱尔，她最讨厌这种两面讨好的小人了，作为安德鲁医生的助手竟然还想着不得罪安森院长，留在身边，这样的人可是个隐患。
克莱尔也越发的紧张，说话磕磕绊绊，只觉得面前的这个女人就像是洪水猛兽一样的可怕，让他忍不住的靠近墙壁，不敢抬头，原本还算清明的思绪都变得混乱起来，觉得自己都在胡言乱语。
“我……我……我就是个小人物，我没什么见识我……”
而这时，一个声音忽然插了进来。
“安森院长可是把安德鲁医生当做自己的接班人看待的，原本我们医院有一个品德和能力接触众的医生，叫凯文的，他第一个反对安德鲁医生提出的治疗方案，我们安森院长原本很看重他，而当他提出反对的第一时间，安森院长就将他给开除了，并且对全院的人宣布全力支持安德鲁医生的治疗方案。
听说现在那位凯文已经沦落到去平民街居住了，他的退职文书，还是安森院长亲自要求我督办的。”
莱恩医生不知何时插了一腿到他们中间，然后一边说着一边将克莱尔挤了出去。
他的声音铿锵有力，节奏缓慢平和，虽然这话的意思，瓦塔莎半个字不信，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却莫名的带着些说服力。
莱恩的眉眼狭小，眉头稀疏，一张偏菱形的方块脸，嘴唇较大，鼻子并不高挺，脸上还有些雀斑，身上穿着的这一身马甲三件套也明显有不合身的地方，是租来的，但那双眼睛到像是一口潭水，有点像她的父亲。
面对打量自己的这位美丽的女士，露出了平和的笑容。
瓦塔莎依稀听过这件事情，但具体的细节并不知情，她高看了莱恩一眼。
“这样啊！”
这个其貌不扬的医生倒是不怯场。
而克莱尔医生已经在后面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了，一个劲的说着对对，是有这回事情，那个凯文医生真是该死之类的。
让瓦塔莎听得厌烦，家伙真是一点都不会说话，说这些干什么都是一个医院的医生，将这些事情在舞会上说出来，要是让人听见了，还不知道在后面怎么编排安德鲁，觉得他这个人狠心毒辣之类。
“行了，克莱尔……还是克莱恩医生？你看上去是有点醉意，楼下旁边有休息的房间，你可以下去休息一下。”
瓦塔莎招呼了两个穿着红色马甲的仆人过来带呆愣在原地的克莱尔离开。
“莱恩！”他求助的看着莱恩。
而莱恩则将视线投向的一楼窗外的方向。
“安德鲁医生和霍森院长过来了，胡尔霍斯男爵和夫人也过来了，瓦塔莎小姐我们下去打个招呼吧，你上次和你父亲的那支舞真是迷人极了，让我一饱眼福，我想安德鲁医生一定迫不及待邀请你跳舞了。”
莱恩的话让瓦塔莎红了脸，她一下就把克莱尔忘到了九霄云外，一双棕色的眼睛含情脉脉的望着楼下的安德鲁医生，她的眼睛里面充满着温情和欣喜，就像是一个刚刚陷入热恋中的小女孩一样。
“哦，天呐，我的手套，我的手套还在房间里！”
她抚摸着头上戴着的羽毛配饰，一下子注意到了自己手上的缺失，然后慌张的提起裙摆，正想要快速回到房间时，又想到了什么。
转头看着露出礼貌微笑的莱恩，微笑致意。
“哦，真是抱歉，让你见笑了！我可是一位优雅的女士，怎么可以穿着礼裙跑下楼梯呢？”
“请便女士，你美丽的就像是清晨娇艳的花朵，露珠饱满，没有人会计较您的活泼的。”莱恩体贴的说道。
“你真会说话。”
她笑着转头，挺胸收腹，如同一个优雅的女士一样的迈着漫步走下了楼梯，面上露出恰到好处的美丽微笑。
克莱尔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拳头攥的死紧，他看着楼下和安森院长谈笑风生的安德鲁医生，看着刚刚那个对自己无视态度的瓦塔莎小姐对着安德鲁医生小女人的作态，看着那些原本还在交谈事情的宾客，纷纷将目光注视过来，安德鲁医生一下子成为了舞会的焦点。
而他只是尴尬气氛里的小丑而已。
“我想你需要喝点酒，这个葡萄酒是霍尔霍斯男爵农场里面自己酿的，味道甘醇。”
莱恩医生端了一杯酒过去，克莱尔医生一口饮下。
“你应该很高兴吧，既然得到了瓦塔莎小姐的称赞，你现在和我是平级，说不定过段时间我得要仰仗你才行了啊！”
而面对克莱尔不怀好意的调侃，莱恩笑笑，说了一句奇怪的话。
“瓦塔莎女士是个骄傲的女人，多好的女人啊，可惜成了安德鲁医生的未婚妻。”
“啊？！”
面对克莱尔探寻的目光，莱恩转头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