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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话 被动态审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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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殘存在一樓的玩家還在為自己的生存忙得焦頭爛額……

    除他們以外,還有三類人正在圍觀這隔絕於文明世界外的野蠻賭局。

    第一類,是已經確認18勝無望而離場後被帶到一樓特殊房間的敗者。眾人目前對那個地方的印象只停留在利根川講解規則時提到的那一嘴。

    那是因為所有人都把最多的註意力放在了自己身上,而沒有關註到前一秒還同處一艙,後一秒帶著慚愧的笑或凝重的神情被黑衣裁判帶走的失敗者。

    很殘酷對吧?只是賭博輸了而已,就被打上了終生適用的「失敗者」標簽……邁著沈重的步伐,像是即將被處決的死刑犯一樣,一步一步走上絞刑架……繩圈慢慢在脖子上套緊,勒住血管,頭暈眼花,雙腳狂蹬,大小便失禁,擠碎氣管,一命嗚呼。

    ……很殘酷,對吧……?

    打開特殊房間的大門後,還要再穿過一小段走廊才能到達真正的禁閉室的隔音門前。之所以要安裝那種門,是為了避免一打開大門,內室傳來的慘叫聲和哀鳴聲就將要進去的敗者嚇得半死從而死命掙紮的鬧劇發生。

    被進行「特殊處理」後的失敗者會被統一關押在禁閉室中。那準確來講是在會場周圍被當做墻壁的鏡子背後的房間。

    會場裏所有的鏡子——無論是禁閉室前的還是二樓瞭望廳的——都是單面鏡,只有禁閉室或瞭望廳裏面的人往外看才能看見東西。失敗者們,在希望號到港之前唯一的,可能也是最後的消遣活動就是觀看會場裏仍在進行的賭局。

    第二類,是已經18勝順利離場,登上二樓的勝利者。一樓到二樓的螺旋樓梯就是為他們而建的。在上到二樓後,勝利者上交指環和記分胸牌,同時清算總收益,領取財務報告後就可以進入二樓瞭望廳觀賞一樓的賭局了。

    瞭望廳中配有酒吧、臺球室和舞廳,穿著暴露服裝的陪酒女郎在不同的油膩中年男性間穿梭著,利用著她們年輕的身體謀取利潤,而那群剛剛贏得了人生的男人當然也願意為此買單。臺球撞擊的聲音和震耳欲聾的舞曲混在了一起,敲擊著勝利者們剛從賭局中脫離的,松弛下來了的神經。

    「嘔——!!」「餵餵,就算酒是免費的也不至於喝到吐啊!你在搞什麽!!」「那個……呃……吐衣服上了……」「真的服了你了……餵,那裏有換衣服的地方,你去租件西裝回來算了……到時候可別又吐上面!哈哈哈……豁,看,還有墨鏡誒!」「啊……這裏有沒有廁——嘔……所……」「現在廁所裏都有人啊,搞什麽鬼!算了,先下到一樓隨便上一下吧,到時候和裁判說一下就行了……」「謝——嘔……謝……」

    擺脫負債之後,終於到來的盡情玩樂……奢靡,歡愉,放縱……欲望炸彈不停地引爆……

    也許有人會疑惑第三類人是什麽樣的存在。其實稍微一想也能夠猜到……

    「……看樣子裏面有人開始自發組織猜拳活動了呢……」利根川把雙臂搭在大腿上,向右側過頭俯瞰著一樓的景象。「按照一般情況,陷入這種僵局就意味著全軍覆沒了……不過他們倒是比我想得還有能耐一些。是自認為看透了這場斷指猜拳的本質了嗎……」

    數十個黑衣人面無表情地站在兩側,監視著底下的情況。

    「嘿嘿嘿……」坐在利根川對面的、陰影中的老人發出了譏笑聲,「……以為這樣就可以鉆到空子嗎,那些人……這種,實際上不過是一時的錯覺罷了……嘿嘿嘿嘿……」

    這些就是第三類人:真正的上層階級。對於這種明面上是救贖,實際上是壓榨的賭局,他們也是用心舉辦了的,自然是要好好欣賞賭徒們發狂求生的模樣。

    「有意思……有意思……」老人不停地輕晃著頭,用左手拍打自己拄著拐杖的右手。

    ……從某種程度上來講,還身處於一樓的大多數人都比這三類人還要不幸。

    ……

    開司和對手一起走進廁所。

    【五指完好,而且他的胸牌記分是07:03:10。估計是上一局平局或者輸了之後沒有被切過手指,想要最後撈一筆獎金的既定敗者……】

    賭博,就是要看見別人看不見的東西……開司作出「出剪刀」的判斷,也是出於對船井舉辦競賽的動機以及他的個人習慣的考量……如果沒有錯的話……

    「開始!」船井一聲令下,開司伸直食指和中指!

    「哢!」

    緊接著,他看向自己的胸牌——

    04:00:03!取得一勝!!

    【好的……!果然出的是布……】

    自然,對方也因為被切斷了手指而選擇退出。「那麽,下一組——」

    「餵,船井……」開司抓住船井的手腕,打斷了船井的話,「別急著現在結束嘛……我們還有一筆賬沒算呢……」

    船井有些懵。「搞什麽——」

    「以為我不清楚嗎,船井?你的出千手段……你,一直在有意配對剪刀手勢吧?

    隨後,開司直接拆穿了船井的戲碼,只不過沒有當著眾人的面,順便分析了船井的利潤構成以便讓自己的威懾更加有效。出於時間關系,開司並沒有機會長篇大論,但他的大致意思如下:

    剛開始62人交30萬,如果按照6剪刀配對3石頭3布,4剪刀平局以減小操盤嫌疑同時避免切太多人的手指,然後7石頭7布相互配對,60人外剩下的2個石頭布組合,那麽就有27個1勝者肯定會參與第二輪,12個斷食指的肯定徹底退出,再加上出石頭輸給布或平局的那23人也有很大可能繼續參與,怎麽著13個都是有的,預估有40個人交30萬,在那之後故意刷掉一批1勝者,讓上一局出石頭輸掉或者平局的人多贏一點……按照上面的假設,讓13個0勝者贏過13個1勝者,剩余14個1勝者對半分,2勝贏家7位,最後第三輪有第二輪贏了一次的那13個人參加,為了取雙數就當做是14人交30萬,船井大可以控住剪刀製造出平局,先僅讓4人中的2個取得2勝,剩下的10人交第四次20萬,離開4人,第五次20萬,離開2人,以此類推到最後產生共計14名勝者。最後的兩個人看似是付了7次錢,但總共算下來就170萬而已,獎金可是有300萬,收益上百萬,他們完全有理由受小隊贊助攢夠錢繼續猜拳,所以參與到最後是完全可能的,況且都已經投了這麽多錢了,僅差一勝的念頭必定揮之不去,之前的所有參與費都變成了難以割舍的沈沒成本,以賭徒的意誌而言根本無法跨越……綜上,粗略估算之後,由獎金加上10分鐘左右的時間負債可得船井總支出為4300萬日元。

    「看似是虧大發了。但是你光靠參與費的收入是多少呢?」

    簡單心算一下便能知道,是3920萬日元!船井就是利用了尋常心理,看起來是巨額虧損,實際上也就只有船井總金額的二十分之一多罷了,根本就是不痛不癢!那種金額差,就是隱藏在競賽規則中的陷阱!!

    「你洗牌前規律地排列紙鈔也很可疑!那其實根本沒有必要,除非是為了記牌,畢竟用的是不熟悉的紙鈔洗牌,為了更好地記憶而不得不養成不可磨滅的習慣……由於紙鈔必須確認有無標記,所以每次回收你都必須向眾人展示紙鈔,也就有了看見編號的機會,隨後可以把三種手勢規律地排列起來。再然後,用你自己的固定模式洗牌之類的,對吧……!

    「……之所以要讓我們進廁所,原因肯定也不僅僅是為了避免圍觀的人幫助作弊……將我們分開更大的好處就是可以進一步掩蓋你大範圍出千的事實!切斷玩家間的聯系,從而製造出信息差,吹起泡沫!!」

    一觸即碎的泡沫!

    「現在玩家對你保持信任無非只有兩個原因:你的現金充分,還有群眾對於集體性出千的警惕程度不高。只要我揭露你的手法,點明剪刀必然斷指的事實,再由玩家間自行比對一下前面的大致配牌情況,最後由我宣傳一下對於你的不利消息,鑒於先前你騙取我現金的事情在場的人或多或少都有聽見,那麽你的信用就基本破產了……現在大部分人只交了30萬,沈沒成本還不夠高,對這個競賽自然也不會有什麽依賴性,那麽你想再讓他們猜拳斷指就無從下手——」

    「住口!!別人既然知道我們有矛盾,那肯定只會覺得你是想要汙蔑我,想要報仇才口出狂言!!你的話根本就是亂講——」

    「別把全部人都當成蠢豬了啊,船井……外面的玩家就算再傻也肯定是有限度的!!這就是你的弱點,船井,只是一味地貶低其他人,從而放松了警惕心……面對這種事實,這種值得懷疑的點,恰恰是你覺得窩囊、廢物的人才更會去警惕!!」

    「咳……!!」

    「……就算我是吹牛大王也好欺詐師也好,又或者是殺人犯也罷……事實就是事實!只要有出千的可能,那麽你這種死騙子就已經徹底黑掉了!!不可信任!!!」

    「你到底想幹什麽!!威脅我是嗎?!」

    「……很簡單……現在這個人只和我比過1次。就由你出現金替我買下他接下來的4次機會給我好了。」

    「替……替你買下!?別太超過了——」

    「這不是超不超過的問題,船井……你現在的把柄很明顯,只不過目前只有我一個人抓到了,所以……」

    「但再怎麽講,這個人胸牌顯示確確實實是多1負,只能出石頭了,你又怎麽拿他的勝利次數?!」

    「餵,船井,看仔細啊……」開司指了指對手的手環。船井這才發現那個人只是被切斷了大拇指。所以對手出剪刀,開司賭他的次要手指並出石頭就行了。

    「——切!得了得了!!」船井掏出300萬現金對開司的對手說,「反正你本來也就是當機會商人的命……這麽多錢就當購買費和封口費了……如果你也敢出去之後亂說的話,就小心點!!」

    「啊,啊……」對手點點頭。

    「還有,開司,畢竟這家夥還可以出石頭平局,所以為了確保勝利,你就『強製』他出剪刀吧!握住他的手指!」

    【咳……!船井……】

    這當然是船井最後的掙紮。在開司用違規手段奪取4勝後,船井就掌握了開司的把柄,一旦開司在外面宣傳競賽的陷阱則直接舉報作為懲罰。而且,開司已經猜到自己如果不接受的話,船井會直接結束競賽賣機會離場,而他自己則白白損失4次勝利……

    【等一下……該不會他的這些錢也都是這樣子得來的……?是嗎?】

    因為這個廁所被船井封鎖的緣故,想要用折彎手指之類的方法平分機會卻又不能被裁判抓現行的玩家只能夠前往另一個廁所。如果船井先是親自觀察,或是利用各種要挾手段找到傀儡觀察的話,哪個人和哪個人幹了什麽違規操作就都一清二楚。隨後,就以威脅的方式讓他們交出現金,畢竟比起被舉報後虧損200萬,肯定還是乖乖交出現金消災更好,那也是無奈之舉。那就是隱藏在規則裏的錢……靠著這樣的方式斂財的話,考慮到離場的人有可能都被船井盤剝過一遍,有將近7000萬也不是完全不可能了……

    當然,這只是一種設想。船井這樣的人肯定也不會只用一種方式撈錢。但那些都無所謂了……【從他的視角來看我本人身上是一分錢也沒有的,所以……要接受嗎?】

    ……再一想,在身上沒有任何可剝削現金的情況下,船井舉報開司對他自己也沒什麽好處。相應的,他應該會讓開司協助處理一些工作才對。那樣又沒差……

    「隨便……」開司回答,連接了指環。

    就這樣,開司靠威脅的戰術成功再獲取4勝,目前數據為08:00:03,離平分戰略的09:00:03僅有1勝之遙。

    ……

    「下一組!」船井把頭探出廁所時臉色很不好。

    「開,開司桑,怎麽這麽久……誒?!5勝?!」

    「噓,古畑,安靜點……就按照我說的做就好了……」

    ……當然,開司能全部獲勝的前提就是對手第一回出布。那怎麽確認呢?

    【並不是確認,只是有一些把握而已……】

    從概率上來講,船井洗牌後,同類牌聚集在一起的可能性會更高,畢竟剛開始時是三種手勢的10張分開疊在一起的。真正純隨機的洗牌是很難存在的,更何況是船井這種有外力出千幹預的洗牌呢?所以,洗牌後同種牌留在原來的區域的可能性更大,那麽最下面的石頭擠到上面的可能性是比較小的,開司拿到的剪刀大概率是混進了上層的一堆布中……即使是剪刀對剪刀也沒關系,只是多了1平局而已,並不致命……

    【當然,那些只是馬後炮而已……如果對方剛好就是石頭,那現在的情況就不好說了……】開司直冒汗的額頭已經出賣了他的後怕心理。

    「不管怎麽說,贏了就好……」

    不過,也因為他沒有賭上對方的食指,船井判定他違規,無法取得勝者獎金。「不過那也沒差,我剛開始就不是奔著300萬去的。

    「……還有,我估計現在說這些你會不服,但你還是別想著冒險了……還是照著我說的那些方法,貪心地加入,小心地猜拳!走一步看一步吧,古畑!」

    「……是……」

    說著,古畑進入廁所。

    在這一輪競賽即將結束的時候,開司坐在長椅上,一動不動。

    08:00:03,相較於剛開始時絕望的01:00:03,確實是很好的數字了,只差一勝。但是……剛才與船井交涉的時候,總覺得有哪裏不對……

    就是一種不安感,危機感……已經在內心裏有微微的征兆了……異樣的滋味在開司的體內擴散開來……那是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就像是胃裏有什麽東西在攪動,在蠕動著……

    不,不是胃自己在蠕動,而是被某個人的手捏住拉扯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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