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都在演戏
陆卓然笑着看向章依嫣道：“依嫣，那就定了，周末上午9点半。早了，我起不来。”
“嗯。”章依嫣表示同意，接着又问，“那，咱们在哪儿聚齐？”
陆卓然往椅背上一靠说：“你说！”
“嗯，”章依嫣思索了片刻，“就在鼓楼西面的银碎桥旁，那儿谁都方便。”
“好！”陆卓然点头。
俩人这么说着的时候，魏亦瑄一直观察着陆卓然，此刻他收回目光，拿过茶壶，把自己的茶盅倒满，慢慢地品了起来。
陆卓然忽冷忽热，真假难辨，他是否也在演戏？
夜色渐浓，酒过三巡，魏亦瑄棱角分明的脸现出醉意。
陆卓然瞄了他一眼，拿过酒瓶，欲给他倒酒。
魏亦瑄见状摆摆手说：“不能再喝了。”
“嗯，这才哪儿到哪儿，”陆卓然说，“凭你的酒量，至少再来三杯。”边说边往魏亦瑄的酒盅里倒酒。
和章依嫣认识后他和魏亦瑄喝过几次酒，每次他都想给他灌醉，可从未见他醉过。不醉？不醉他怎能看清楚他。
陆卓然倒完酒又给自己满上，然后举起酒盅说：“来，魏老板，我俩干了这杯！”
“不能再喝了。”魏亦瑄摇着头说，“再喝，就回不去家了。”
“哎，”陆卓然说，“醉了我送你回去。”
“我替他喝！”章依嫣端过魏亦瑄的酒盅，朝陆卓然举了举，一仰脖，喝尽了酒盅里的酒。
“好！”陆卓然怪笑，“章小姐仗义。”
随后，他也一饮而尽，接着又把酒盅斟满，然后右手一伸，指向章依嫣的酒盅笑道：“章小姐。”
章依嫣嘴角往上一翘道：“喝！”伸手去拿酒瓶。
“依嫣！”魏亦瑄叫道。
“没事。”章依嫣看了魏亦瑄一眼，抓过酒瓶往酒盅里倒酒。
孟汐涵看向魏亦瑄的眼眸瞬间黯然。
他心疼她，他是那么着急，他看她的表情充满爱怜。
此刻魏亦瑄的目光也移向了孟汐涵。
四目相遇的那一刻，孟汐涵的眼眸迅速低垂。
汐涵！魏亦瑄在心里轻唤一声。你为什么总是这样？你看我的眼眸中载满幽怨。是因为爱，所以才怨吗？你爱我吗？
她看他的眼眸叫他心疼，他是爱她的，海枯石烂的那种。
可她呢？他说不准。
有一阵他似乎感觉到了她的爱。
那是章依嫣离开青城，孟汐涵刚加入组织的那阵，他和她经常见面，有时是工作，有时是他找理由见她，也有她主动约他的时候，说是为答谢他请他喝咖啡或看电影。
那段时间，她的脸上常带笑容，看他的眼眸也温柔，欢悦。
虽然偶尔她的眼眸也会略过一丝哀愁——在他想亲近她，向她倾诉爱的时候。
但他还是很满足，很享受俩人之间那种朦胧而神秘的关系。
可自从章依嫣回来做了他的假女朋友，她就变了。
难道是因为章依嫣？他也想过，所以他才催着章依嫣搬走。
章依嫣大概是生气了才说出那些话。
你让我搬走不就是为了孟汐涵吗？你别惦记孟汐涵了，她和陆卓然青梅竹马，早订了婚。
魏亦瑄想着看向章依嫣，章依嫣正和陆卓然喝的起劲，脸颊绯红，声音欢悦。
章依嫣总是这样，爱逞强，易激动，有话憋不住。
那天他听了章依嫣的话，嘴角一弯笑道：青梅竹马，那孟汐涵干嘛逃婚？
章依嫣嘴一撇说，那是以前，现在俩人好了，都快结婚了。
他一听急了，抓住章依嫣的手说，不可能！
章依嫣说，你别傻了，陆卓然亲口说的。
也巧了，正在那时，孟汐涵站在楼下喊章依嫣，声音大而尖锐。
那是章依嫣搬到梧桐胡同不久约他去她那儿吃饭，俩人站在阳台上说话。
那次孟汐涵可能是误会了，再见到他时冷若冰霜，一副漠然高傲的样子。
后来，他想向她解释，但她总是不给他机会。
魏亦瑄的思绪被章依嫣的“哎，哎”声打断。
章依嫣正端着酒杯点着他和孟汐涵说：“你们俩作证啊，陆大公子认输了！”
“认输！”陆卓然笑道，“章小姐真是巾帼英雄。”
“三杯，”章依嫣看看孟汐涵又看看魏亦瑄说，“一连三杯，我一点没醉。”
“依嫣，你好棒！”孟汐涵笑道。
魏亦瑄不语，夹了块粉蒸肉放到章依嫣的碟子里，又拿过茶壶为她倒水。
“谢谢！”章依嫣看向魏亦瑄，眼波流转，声音像被蜜浸过一般。粉蒸肉是她最爱吃的，她好开心。
孟汐涵的眼眸湿了，像蒙上了一层雾。
一切都被陆卓然看在眼里，但他跟什么都没看见似的，端着茶杯靠在椅背上慢呷，翘着的二郎腿轻轻地打着拍子，嘴角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又过了一会儿，孟汐涵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珐琅细链金表说：“快九点了，我说我怎么有些困呢。”
“这么快？”章依嫣惊讶，也抬手看表。
这款欧米茄金壳细链腕表是她到北平燕京大学读书前母亲送给她的。母亲说，服饰是女人的第二皮肤，尤其是腕表，它是女人身份的标志。她反驳道：腕表就是腕表，只是用来看时间的物件。
魏亦瑄也抬手看表，看完瞧向陆卓然说：“陆兄，要不咱们散吧，改天再聚。”
“好。”陆卓然把烟撵进烟灰缸，又见魏亦瑄起身欲去结账，伸手拦住他说：“我上来时已经和掌柜的打过招呼，这次记我账上。”
“这……”魏亦瑄显出尴尬，“这怎么能行。”
章依嫣见状冲陆卓然一笑道：“那好，这次就记你账上，谁叫你是陆大公子呢。”
“嗨……”陆卓然的眼眸斜向章依嫣。
“怎么了？”章依嫣冲他一吐舌头，“陆大公子就是一张名片，有钱！”
“依嫣，你可真有本事。”孟汐涵边穿大衣边打趣道，“闹了个省钱，还贼横。”
“哎，”陆卓然冲孟汐涵挤挤眼说。“谁叫她是章大小姐呢。”
“你，你们，”章依嫣指指陆卓然又指指孟汐涵怪道，“一个鼻孔出气。”
说完，往前急走两步挎住魏亦瑄的胳膊娇嗔：“亦瑄，你看他俩。”
魏亦瑄笑道：“我看他俩说得没错。”
“你！”章依嫣一把推开魏亦瑄。
陆卓然和孟汐涵都笑了。
四个人说笑着走下楼，走到福泽居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