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真真假假
孟汐涵跟着陆卓然走进福泽居二层的那间包房时，章依嫣和魏亦瑄正坐在餐桌旁的窗前聊天。这是二层西北角的一间房，从窗户往外望可以望见城墙上的箭楼。
章依嫣见二人进来笑道：“杜兄，你真有面子，本来没有包间了，我和老板一提你的大名，人家就给了这间福泽居最好的包房。”
“哦，”陆卓然冲章依嫣一笑，“那好。”随后转向魏亦瑄：“章小姐说还到你那儿去，我说你那儿的菜清淡，还是去福泽居吃川菜，换换口味。”
“陆兄说的是，”魏亦瑄笑道，“我那儿的师傅是安徽人，在苏州人开的馆子待过一阵，做的菜偏淡。”说完指着餐桌前的椅子说;“陆兄请！”
“请！”陆卓然做了个请的手势。二人分别坐下，聊了起来。
这当儿，章依嫣已招呼孟汐涵坐到了桌旁，她和孟汐涵嘀咕了两句，便抬头叫道：“陆大公子，你看我点得菜如何？”
陆卓然摆摆手说：“不看了。”
“那我就叫伙计上菜了？”章依嫣说。
“上！”陆卓然豪帅的一抬右手。
不大功夫，醋酥鱼、辣白菜、凉拌折耳丝，鸡油丝瓜、蟹粉蒸肉、奶油菜心，逐一上桌，四个人开始喝酒、品菜。
四个人吃喝了一会儿，陆卓然用筷子指着刚上来的一盆水煮肉片说：“嗯，这道菜的特点是，麻、辣、鲜、烫。青城的川菜馆都做这道菜，唯独福泽居做的味正。”
“据说这道菜的辣椒都是从四川自贡进的。”魏亦瑄接话。
“这么邪乎，我尝尝。”章依嫣夹了一片牛肉放到嘴里，随即“嗷”了一声，“辣死了！”又问陆卓然，“我怎么尝不出一点鲜来？”
“你是吃少了，”陆卓然嘴角一挑，“嗯，再来一片。”
“饶了我吧！”章依嫣一吐舌头。随后凑近魏亦瑄说：“亦瑄，你爱吃辣的，我给你夹一片。”说着夹起一片沾满辣椒碎的肉片，往魏亦瑄嘴边送。
“哎……”魏亦瑄躲闪着，“我，我自己来。”
“好。”章依嫣把肉片放到他面前的小碟里，温情脉脉的瞅着他。
“魏老板，你好有福气。”陆卓然瞅着二人怪笑。
“是啊，”孟汐涵附和道，“有依嫣这样一位聪明能干的女朋友，魏老师真是好福气。”
“你怎么也取笑我。”魏亦瑄怪道。
我怎敢取笑你！孟汐涵看向魏亦瑄，眼眸幽怨，似乎在问，难道不是真的吗？魏亦瑄心中一震，躲开她的目光，拿起酒杯朝陆卓然举了举说：“来，陆兄，我们干了。”
“干！”陆卓然也举了举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孟汐涵转脸看向窗外。
窗外，落日将尽，晚霞如烟，一切似虚似幻。眼前的景色多像那晚！
那晚她去梧桐胡同9号找章依嫣。
临近小楼时，她抬头往上望了望，章依嫣房间的灯亮着，朝西的露台上站着两个人，一个是章依嫣，另一个是？
另一个人的身子被章依嫣挡住了，只露出半个头顶。
她往西走了两步又看，身子立刻僵住了。
另一个人是魏亦瑄，俩人正面对面站着说话，身子离得很近，手攥着手。
那时也是这样的天色，一切都隐没在夕阳的余晖里，似实似虚。
走，赶紧离开这里。她对自己说。
可另一个她却说，为什么要走？我就要让魏亦瑄知道，我看到了这些！
最后，另一个她站了上峰，冷脸站在那儿叫道：章依嫣！
俩人的手松了。
章依嫣趴到露台栏杆上朝下喊：孟汐涵，你上来吧！亦瑄也在这儿。
那晚她走进章依嫣房间时，魏亦瑄看她的眼神很怪，是尴尬？是躲闪？是探问？她说不清楚，她似乎还在那双眸子中看到了不舍。
那晚以后他对她便忽冷忽热，若近若离。
“汐涵。”陆卓然见孟汐涵一直望着窗外，夹起一片丝瓜放到她的碟子里，见她像是没听见的样子又叫了一声。
“嗯？”孟汐涵一下回过神来，转头看着陆卓然。
“这丝瓜的味很好，”陆卓然的头往左偏了下，用筷子指着她面前的细瓷金边小碟说，“尝尝。”
声音柔和，盯着她的眼眸却犀利、神秘、深如潭水。
“好。”孟汐涵夹起那片丝瓜闷头吃着。
“陆大公子，哪天我们去悦和居吧！”一直冷眼观察着俩人的章依嫣说。
“悦和居，”陆卓然转过头问，“火车站旁边的那个？”
“对啊，”章依嫣说，“郑家豪他爹在那儿有股份。他说，我去了可以打七折。”
“哦。”陆卓然往椅背上一靠，翘起二郎腿，似笑非笑地瞧着章依嫣。
“我和亦瑄在那儿吃过两次，那里的桂花皮炸做绝了！”章依嫣说着瞄了孟汐涵一眼，见她仍旧低着头，转向魏亦瑄道，“是吧？亦瑄。”
魏亦瑄正在走神，被他一问，忙着点头，“啊,啊啊。”
孟汐涵抬头睨了魏亦瑄一眼，端起茶盅喝茶。
“算了吧！”陆卓然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一天到晚总是吃。”说完把烟点着，慢慢吸着。
“嗯，要不这样，”章依嫣兴致不减，“咱们周末去郊外野餐。皇姑寺旁边有一片桃林，是野餐的极佳地界，上学时我和同学们常去。这个时候，桃花刚开。汐涵，你说呢？”
陆卓然偏头看孟汐涵。
“嗯……”孟汐涵端着茶盅想了想说，“那就去吧，到郊外透透气。”说完冲陆卓然笑笑。
她在演戏，包括章依嫣。
有一批药品要送往西山，但很难出城。
陆卓然是青城商会会长庞熠东的侄子，电话公司董事长陆希思长子，只有他的车才出得去。
于是他们策划了这个饭局。
“那就说定了。”章依嫣显得很兴奋，“你俩什么都不用准备，我让瑞祥楼的师傅准备吃食，郑家豪开车。”
陆卓然瞥了章依嫣一眼说：“你倒是会使唤男人。”
“哎，”章依嫣脸一扬说，“谁叫咱有魅力呢。”
说完，看向魏亦瑄发嗲：“是吧，亦瑄？”
魏亦瑄面露尴尬：“你啊，人前疯！”
“讨厌！”章依嫣推了魏亦瑄一把，魏亦瑄差点摔倒。
陆卓然大笑：“好！”陆卓然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