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原来如此
“大人，你知道什么了”？
沈言还在疑惑，可王玉华以为薛钊又犯病了，于是赶紧走过来想要安抚他，可薛钊却挥了挥手对王玉华说道：
“夫人我没事，我只是想通了一些事情，这样，你先出去，我与少白还有公事要商量”。
“可你……”
王玉华话还没说完，便被薛钊催促着退出了卧室，还依言将门给关了起来。
“少白，我终于知道吴蔚为什么发疯了”。
“哦？为什么”？
“因为他看到了我们看不到的东西”。沈言发现薛钊在说这话时，眼里有星光在熠熠闪耀，想来心情必然激动不已。只是这没头没尾的话说出来，沈言自己却是完全不明白，他一脸疑惑的问道：
“这……这什么意思”？
“很简单，因为那凶手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给我们三人下了药，致使我们的眼睛突患眼疾，甚至我怀疑不止我们三人，说不定整个衙门的人都被那凶手下了药”。
“这……，那凶手意欲何为”？听了薛钊的话，沈言感到越发迷惑起来。
“我猜……，凶手似乎是不想让我们看到那张状纸真实的一面”。
“状纸？你是说崔三儿那份报刑部核准死刑的状纸”？
“对”！
“这事儿怎么又跟他扯上关系了？凶手不一直针对的都是衙门里的人吗”？
“你想想，吴蔚是在什么情况下发疯的”？
沈言细细一想，好像整件事的开头还真是因为吴蔚说那份状纸有问题开始的。至此，他脑海中渐渐开始有了思路。
“不错，吴师爷的确是因为那张状纸发疯的”。
“不不不，你错了少白，我敢说，吴蔚根本没疯”！
“没疯”？
“是的没疯，他当时那种状态跟如今的我简直如出一辙，若不是生这场病，我还根本想不到这一点。你再去看看水盆里的景象”！
尽管有些不愿意，但在薛钊的建议下，最终沈言还是第三次靠近水盆朝里面望去，可那里还是跟之前一样，除了一颗大脑袋里面什么都没有。
“不是大人，你到底想让我看什么东西”？
“是不是除了正常的倒影，你看不到任何东西”？
沈言点了点头。
“我告诉你，你别不信，我能在里面看到……看到……”，
“你看到什么了”？沈言见薛钊那原本有些泛红的脸色突然又变得煞白，便心知这水里一定有问题，只是自己发现不了罢了。
“鬼，这水里有鬼”！
“什么——”？薛钊的话将沈言惊得大叫起来，而门外的王玉华听到屋内的动静，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推开门便冲了进去，一边跑还一边问：“怎么了怎么了”？
王玉华的举动虽然突兀，不过倒是将薛钊即将再次失控的情绪给打断了，他睁着一双惊恐的眼睛朝对方看去，嘴里厉声喝道：
“冒冒失失的成什么体统，我不是叫你不要进来吗”？
“老爷，我担心你……”，
“不用担心，我与少白说正事呢”。
王玉华看了一眼面前的沈言，发现对方大睁着双眼和嘴巴，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仿佛灵魂都被偷走了似的，连王玉华冲进来了也没任何反应，想来必然是自家老爷的什么话把对方给惊着了。虽然她脑沈言今儿不听召唤的事，不过终究是自家子侄，也不好真的将他弄出什么病来，于是欲言又止的看着薛钊朝沈言指了指。
“他……”
“放心，少白没事儿，只是被惊着了，你先出去吧，把门带上，在我没叫你之前，不许任何人进来”。
“那……那好吧，老爷你多注意身子，若是说晚了，需得加件衣服才行”。
“好了好了，你就别啰嗦了，快出去吧”。
王玉华离开时的关门声终于把沈言的灵魂给拉了回来，他收起自己的下巴，犹自一脸不可思议的问道：
“如果我刚才没听错的话，您说您在水盆里能看见鬼”？
薛钊看着沈言，重重的点了点头，不过很快又皱起眉头摇了摇头。
“其实我也说不好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它就像一团棉花……，又或者像一团白雾，紧紧的包裹在脖子上，将整个脑袋都遮蔽起来，看不出一个人本来的面目”。
“棉花？白雾”？
“是的”。
“白雾”？沈言的声音陡然提高了三分。
“怎么了？你想到了什么”？薛钊疑惑的问道。
“清晨我询问那第一个发现吴师爷尸体的皂隶时，他说当他推开门时，发现有一团白雾从屋里飘了出去，当时我以为他只是看错了，便没有深究”。
“果然！现在你想通吴蔚为什么发疯了吗”？
“你的意思是说他也看到了那东西，而且发现状纸被修改了，最重要的是我们所有人都发现不了状纸已经被修改这个事实，所以才发的疯”？！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最近发生的这一切”。
“可吴师爷是怎么发现……”，沈言话还没说完，便突然想到了吴非给他采药治眼疾这件事。
“哦~~，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怎么说”？
“我想我大概搞清楚整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了”。
“你快说说看”！薛钊急切的说道。
“很显然，咱们隋墉县整个县衙的人不知什么时候都被凶手下了药，全都弄迷糊了眼睛，以至于所看到的东西都是那凶手想让我们看到的。但这种手段有个弊端，时间久了之后会给眼睛造成不适。一开始我们大家都没在意这件事情，毕竟虽然眼睛不太舒服，但总归是不影响视物，只是有些干涩罢了。可好死不死的，吴家大儿是个孝子，虽然自家老父亲只是偶然提及说眼睛有些不舒服，他也将此事放在了心头，不仅去药铺替吴师爷抓了药，还在听说山上有能治病的草之后，亲自上山去将那神奇的草给采了回来，并将之加在药铺开的药里一起煮给吴师爷吃了下去。其实药铺开的药根本没什么用，只有吴家大儿在山上采的那种草药才有奇效，而吴师爷也正因如此才破解了凶手的手段。可这就带来一个问题，众人皆醉我独醒。当所有人看到的都是假象时，真正发现真相的那个人在我们眼中便成了疯子。也正因此，才有了昨日吴师爷突然发疯那一幕”。
“对，对，肯定是这样”。
原本还病恹恹的薛钊在听到沈言的分析之后，精神头突然就好了起来。他下了床，在屋里不停的走来走去，嘴里还自顾自的继续说道：
“这样看来，只要我们也吃下那种可以治病的草之后，一切问题便可迎刃而解，到时候凶手失了把柄，我们便可放手施为，将所有精力都用在抓捕凶手这一件事情上”。
“呃……”，
“有什么问题吗少白”？薛钊见沈言面色有异，突然感觉有一盆冷水浇在了头上。
“那药草……”，
“药草怎么了”？
“药草……没了，已经被采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