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大清扫
叫大少爷,自己的身份不合适,叫名字吧,好像也不太合适,叫什么好呢?想了半天的姜泽贤最终吐出来两个字,“相公。”
差点惊掉了苟柱的下巴,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家姑爷,完了,现在看着更像是个被夺了舍的,苟柱觉得自己的身后凉飕飕的,把自己脑子里曾经干过的坏事全都想了一遍,还在心里默念着:佛祖保佑佛祖保佑,弟子以后一定诚信生活,再也不干缺德的事情了。
秋微之愣愣的看着姜泽贤朝着自己走过来,他刚刚好像听见这个人叫自己了,具体叫了什么,他好像又没有听到。
“相公。”
在秋微之的面前晃了晃手,“能看见吗?这怎么?傻了啊?”又晃了下两下。
秋微之捏紧了自己的手指,吞咽了下口水小声的问,“你,刚刚叫我什么?”
“相公啊,你不是我相公吗?那我应该叫你什么?”
姜泽贤觉得自己叫法没有问题啊,你又不是个女的,你是哥儿,哥儿也是男的啊,那他一个入赘的,叫什么,只能叫相公了。
好,好像说的有道理,自己确实是他的“相公”,但是,也不是这么叫的啊,再说了,屋子里还有个人存在,秋微之低下头再次红了耳尖。
做习惯了的动作,姜泽贤闲不下来,准备拿起扫帚清扫房间,人待的久了,就得收拾收拾,何况秋微之还是久病之人,房子收拾一下,心里也亮堂了。
反观秋微之,乖乖的撑着自己的拐杖坐在那里。
姜泽贤问:“想不想去外面?”
秋微之转过头,眼里闪过一丝光芒,他都不知道上次出去外面是什么时候了,听见此建议,心里差点乐开了花儿,在布满络腮胡子的脸上反复观察,最后发现姜泽贤是很认真的在问自己,忙不迭的点点头。
放下手里的扫帚,走过去连人带凳子抱出去,放在了台阶上,“好了,吹着风坐着吧,有事叫我,我去把屋子收拾一下。”
秋微之点点头,道声谢。
微风吹过来,拂在脸上,顿觉周身凉爽了好多,院子几个人在收拾姜泽贤弄下来的被褥,想到上面自己弄脏的东西,脸不免又红了下。
仅仅半天的时间,秋微之觉得自己过了梦一般的生活,美妙的让人不敢去想,在此之前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伸出手,感受着风,风走过带动了树叶沙沙声响,鸟儿叽叽喳喳说着自己的所见所闻,闪动着翅膀搭建属于自己的小窝,雄鸟扭头歪屁股的求偶,很久没有这么静静的坐在屋檐下感受了。
捶着自己的腰站起来,心里感叹着,这新身体还是不好用啊,不合格,只是没办法恢复出厂设置,干一会儿就这儿疼哪儿疼的,后脑勺还在隐隐作痛,前额也烧疼的厉害,翻了白眼,自己这是造什么罪啊,生前被玻璃扎进大脑,穿过来之前,原身还被砸了两下,穿过来之后又被砸了一下,不是,他就想不明白了,毕竟额前那个包不是自己被挨的打吧,怎么痛感还能共享呢。
一边吐槽一边干活,估摸大半个小时过去了,姜泽贤将清理出来的垃圾扫进簸箕,拿出来,抬眼便是漫天的红霞,不知不觉,这一天竟然已经过去了。
不得不感叹,自己这个适应力放在哪个地方都是惊人的程度。
既来之则安之嘛!
“相公,冷不冷?”姜泽贤很认真的问。
凳子上的人,抿紧嘴唇只是看了一眼姜泽贤,并不做声,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回应。
本来今天要干的事情,是要把秋微之浑身上下都给清洗一番,但自己翻看了下,实在是没得衣服穿,别说是大少爷没衣服穿,就是自己也没有衣服穿,只能就先这样了。
家里的一切事宜他是不知道,也不知道前身是哪里来的钱去喝的酒,只好问自己的便宜相公。
走到秋微之面前蹲下去,哑着声音问,“相公,家里的银钱多少啊,你给我点儿,我好去给咱抓药。”指了指自己头上的包再指指秋微之脖子上,“嗯,咱俩也算是生死之交了。”
“我,我,不,不要叫。”秋微之捏着自己的手指头,小声的说,勒久了的嗓子加之没有喝水,嗓子已经哑的几乎听不见声音了。
“啊,不要叫什么?”姜泽贤没理解来意思,又问了一遍,结果秋微之不回答了,摸了下自己的嗓子,“你等等啊。”
回到屋子里,拿起桌子上的茶壶,摇了摇,打开盖子看了看,还有些水,还算外面的几个人有些良心,给秋微之倒了一杯那拿出去。
放在秋微之的嘴边,喂秋微之喝水,“慢点,别呛着。”
喝了一杯水的秋微之的嗓子才好了些。
怯懦的小心的看向姜泽贤,仅仅一个下午,他居然就给这个人看顺眼了,虽然不知道现在这个人有什么目的。
小心的拉了下衣袖,示意将他抱进去,姜泽贤立马反应过来,再次连人带凳子给人抱进去。
秋微之抿着唇看着姜泽贤有力的胳膊,再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腿,捏捏自己瘦弱没有力量的胳膊,顿时有些羡慕。姜泽贤看出来,特意把袖子撸起来,拱起红二头肌给秋微之看,“怎么样,不错吧,跟你说,练练就有了。”拍拍秋微之的肩膀在心里默念了下,还好前身身体不错啊,不然自己撸起来就尴尬了。
伸出自己的食指,在拱起的肱二头肌上戳了戳,咬着下嘴唇红着脸点点头。
指指一旁的凳子,又示意姜泽贤,姜泽贤顺着他的动作看了两遍,才反应过来,他是让自己坐,一把扯过来凳子坐在秋微之的对面,“好了,可以说了,我们声音小点,外面人听不到。”
攥紧自己的手指,鼓足了很久的勇气才抬头正眼对上姜泽贤的眼睛,这个人的眼睛很纯粹,很清透,又很亮很亮,像是发光的太阳一样,黑亮的照进了秋微之的心里。
吐出来一口气,秋微之才开口,“家里没有银钱,至少我这里没有。”
“啊,这样啊。”姜泽贤低头,意料之中。
“本,本,本来有点儿的,但是都被你拿去喝酒了。”
“额。”吃瓜吃到自己身上,也不见的能好到哪里去。
见面前的人沉思低头,秋微之捏紧了拳头,眼眶里瞬间溢满了泪水,原来这个人是打的这个主意,娘亲去世之前给自己留了个酒庄,只是自己人言轻微,酒庄根本不在自己手里,所以现在是来套话的是吗,只是仅仅伪装了一天的时间,这下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
甩开自己的袖子,也开始生起了闷气,姜泽贤被秋微之甩过来的袖子打的鼻子吃痛,还没反应过来,秋微之的拐杖直接打在了自己的膝盖上,还没等姜泽贤说话,秋微之死命的拿起棍子打他。
“我靠,不是,你啥意思啊,我问你要钱买药吃,你打我干啥啊?”姜泽贤毕竟人高马大,力气也是翻倍的,直接从秋微之手里夺过来拐杖,扔在了地上,本就不结实的棍子,直接断成了两截,一截翻滚了几下,像是两只腿一样,分道扬镳的各躺一边,极为讽刺的对准了秋微之的不能动弹的双腿。
指着姜泽贤,脸瘪的通红,“你,你休想。”
啥意思,他就听不明白了,自己只是要个钱买药错了?再说了,之前说话还红脸呢,怎么突然就跟中邪了一样,他真的会谢,一天之内挨多少打了,妈的,呸,又想指着天骂天了。
“不是,我休想,我休想什么啊?你有什么能让我休想的啊,就你这个身板,就你住的这个院子,你多久没出去了啊,你都不知道人家外面修得多好,就你这破院子,都没稀的人给你收拾,还要被几个下人轮番欺负,也就我给你抱出去吹吹风。”
姜泽贤把自己知道的看见的能说全都说出来,他还委屈呢。
指着秋微之就是一顿说,像是倒豆子一样的,嘴唇一张一合巴拉巴拉没停。
说完之后发现秋微之脸上豆大的眼泪一个接一个的滑落,被打的不知所措,顿时慌了手脚,双手在衣服上擦了擦,“那个,不是,你哭啥啊,我是不是说话声音太大声了,你别哭啊。”拉下来自己的袖子准备给秋微之擦眼泪。
以前都没怎么安慰女生,现在更不知道怎么安慰男生,因为没见过男生哭泣的样子,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
“好,好,我不问了,好了,别哭了,那你就说有没有什么偏方能让咱俩现在这境况好一点儿的。”
麻木的肢体终于有了知觉,秋微之指着床头上的一个木匣子,姜泽贤顺着方向过去,“要,要那个啊?”
“好,你等着啊。”走过去给拿了过来,放在秋微之的腿上。
秋微之手放在匣子上,眼睛倒是盯着眼前的大汉看着,姜泽贤心里一顿,就像翻个白眼,好家伙,忙活一天,还是没落个好人,算了,“好,我不看了,我背过去,你弄你的。”
说完就转身立在那里,背影就像是一堵墙一样,挡住了秋微之所有的光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