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来都来了
再次踏在东院的院子里,姜泽贤居然生出来一种安然的感觉。
院子里的木桌上的饭菜已经都被收拾干净了,虽然但是,自己好像还没有吃饱,想到此,后脑勺还有些隐隐作痛,手摸过去,果然还是一个包,前面一个包后面也是一个包,今天实在不行坐着睡觉吧,这还让人咋活啊。
干坐在院子里也没有事情可以做,姜泽贤就在院子里来回走,一会儿看看天一会儿看看地,一会儿捏着自己的衣服望着天空发呆。
这个样子在苟柱和六子看来,更像是被人夺了舍的样子。
越这样苟柱越是不敢上前。
其实发呆的这个功夫,姜泽贤在想自己怎么在这个世界生存下来,毕竟前身是个乞丐,除了会乞讨和从别人手里抢吃的,好像没有任何可以依赖生存的技能,那他只能想其他的办法,也不是没想过自己干回自己的老本行,但是这个世界要干回老本行应该是挺难的,所有设备没有不说,也不一定能施展的开。
靠这个宅子吃喝,目前看来也是行不通的,因为自己仅来的一天总结,大少爷也就是秋微之是个没了娘有了后娘又是有了后爹还是个没人疼的小傻子,且还是个被下人欺负的小傻子,前身鲁莽又没有任何的城府,加上听了苟柱那一通说话,更加觉得靠这个宅子吃喝不现实。
苦恼的搓了搓自己的脸颊,被满脸的胡子扎的手都疼,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先进去看看自己那个便宜相公。
曲折坎坷波折的一天,姜泽贤从容不迫的改变了自己的想法,毕竟中国人信奉了一套:来到来了,成都成了,好好过吧,还能和离了不成。
而且就算是自己和离了,自己也没有能分到手的,因为自己就是个乞丐。
尽管姜泽贤并不承认这个事实,但特么这就是个事实。
为了不麻烦别人,也不让自己麻烦,姜泽贤端进来的一碗饭秋微之只吃了半碗,剩下的半碗放在床边,秋微之已经盯着它过去了半柱香的时间了,外面发生了什么,他根本不知道,只是觉得这个人竟然会在一天之间发生了变化,早上的时候他还骑在自己的身上掐着他的脖子,而到下午的时候却给自己端进来一碗饭,这其中的变化,让秋微之百思不得其解。
姜泽贤一步跨进来的时候,秋微之敏锐的捕捉到了,立马往杯子里缩了缩,眼睛警惕的看着姜泽贤。
被人这么看着,姜泽贤自己也有些不自然,前身造成的麻烦,还要自己去收拾,真的是欲哭无泪,只好摊开手,“你不要害怕,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真的,你看。”
络腮胡子配上纯真清澈的眼神,秋微之眯了眯自己的眼睛,直觉告诉他这不是之前的那个人,之前这个人的眼睛充满了利欲熏心。
慢慢的探出头,调整了下自己的位置,让出来床沿给姜泽贤。
姜泽贤提起步子走过去,小心的将屁股粘在那床沿边边上,左腿支撑了整个身体的力量,绞着指头不知道是说好还是不说的好,他得给自己找个同盟啊,不然未来的日子可想而知。
要不还是说了吧,就说那个人已经死了,自己是借尸还魂过来的,所以不要对自己抱有太多的敌意,但这样的话,不会泄露天机吧。
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靠着床坐着的人呲溜一下,又溜进了被子里,姜泽贤震惊的看着这个人的速度,明明是腿脚不便,速度还能这么快,熟练的让人心疼。
姜泽贤不知道说什么的好,真的是畜生啊畜生啊!
呸,不是自己,是那个谁是畜生!
看着顶起来的那个包,姜泽贤偏着头想了一会儿,于是伸出大手轻轻的拍在了被子上,低声的说着:“没事,不用怕,我不会伤害你的,你看,我真的不会伤害你的。”
躲在被子里的秋微之掐着自己的手指,还是对被子外面的人抱有敌意,不管他会不会对自己造成伤害,可是他对这个人并没有任何的好感,一个乞丐而已,自己再不济也是个少爷,他算得了什么,真以为入赘到了秋家,还真成了秋家的姑爷了吗,他就是个乞丐。
认真安慰着惊慌的秋微之的姜泽贤,根本不知道躲在被子里的是怎么想他的,要是知道的话,自己肯定不这样干,自己的好心当成驴肝肺。
两个人就保持着这个样子又过了半晌,实在是被子里闷热的难受,加之还有些尿骚味,久了秋微之自己也受不了,就偷偷掀开一个被角钻出来透气,正巧被姜泽贤抓包。
“你既然出来了,我们就好谈谈,别装不知道。”
手伸进被子里,撑起秋微之的咯吱窝用力提溜起来,抱着秋微之坐好,给盖好被子,假装没看见那双跟大腿不相符的小腿。
第一次被这么温柔的对待,秋微之微微红了耳尖,不敢直眼看姜泽贤。
给秋微之调整好坐姿,姜泽贤也从刚刚只沾着一点儿床沿变成了实实在在的坐在了床边,吞咽了下口水,对上秋微之的眼睛,才发现这个哥儿长的是真好看,鼻翼翁动,眼睛忽闪忽闪的,就是瘦的下巴有点尖,要是给好好补补肯定好看。
抓起哥儿的右手看了看,果不其然,靠近手腕处有个红色的痣,哥儿的痣不一样,有些哥儿的痣只是一个红点点,有的会有一些形状,他家哥儿的这个看着形状像是一只蝴蝶,粉红色肉肉的蝴蝶。
秋微之从姜泽贤的手中挣扎出来,充满怒气的眼睛看着姜泽贤,姜泽贤突然就笑了,什么蝴蝶,倒像是个气红眼的小兔子,还是个脾气暴躁的,“不好意思,有些冒犯了,就是比较好奇哥儿是怎么辨别的哈,啊呵呵呵。”尴尬的笑了两声。
“那,那个,我”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开口,“我不是以前那个我,你放心,我绝对,以后不会对你怎么样,你相信我。”
那个禽兽啊!
衣领掉下来一点儿,能看见哥儿的脖子青紫一片,有他,不是,有原身掐的,还有哥儿自己刚刚用绳子勒的,手指伸过去,拨开衣领,“疼吗?”
哥儿顿了顿,摇了摇头。
心下叹口气,肯定是疼的,食指轻轻刮过,“最近不要说话,我去抓点药,给你涂抹上,些许好的快些。”
秋微之抿紧嘴唇不解的看着姜泽贤,一天之内的变化,让秋微之一时半会儿接受还是有些困难。
而姜泽贤想的是,毕竟是自己的哥儿,不能委屈了,再说了,原身造的孽,还得自己还,早还晚还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奉行:来到来了 的说辞。
姜泽贤拿过来一个凳子,从秋微之的胳肢窝伸过去,一把抱起哥儿,搬到凳子上,靠着桌子,这个屋子里味道实在是冲的厉害,再不收拾收拾,晚上别说睡觉了,就是光坐着也是呛的厉害。
一把扯下床单,又不放心的看了一眼秋微之,“噢,靠着桌子乖乖坐好哦,一会儿就好。乖乖坐好了。”身份突然转换成了老妈子,姜泽贤倒是乐在其成。
甩了甩床单,床单中间好几个黄色污渍,姜泽贤翻了个白眼,这就是命啊!干吧!
“苟柱!”想了想,自己收拾还是有些屈尊,有仆人为什么不使唤?
“哎,姑爷,马上就来。”苟柱应着立马跑进来侯在一边,看见秋微之又行了个礼,苟柱坦然了些,倒是秋微之变得不自在了,以前的苟柱对自己可是满是嫌弃。
“有没有洗的盆子拿出来,洗洗吧。”
苟柱走到门口又折返回来,跟姜泽贤再次大眼瞪小眼的看着。
“你,去啊?”
沉默了一瞬的苟柱这才开口,“姑爷,要是洗了,今晚就没得盖了。”
“!”
你不早说?姜泽贤叉腰看着自己已经全部扔到地上的被褥,有抬头看了看靠着桌子撑着自己的拐杖听话乖乖坐好的秋微之。
“洗吧,现在还不值秋冬,晚上也不至于太冷,将就一晚上也就过去了。”这话是冲着秋微之说的。
没等到秋微之的回应,姜泽贤蹲下去抱起来被褥对上苟柱说:“不管你们大少爷的想法了,我们走。”
“哎,好。”跟在姜泽贤后面,一脚踏出去门槛,又回来给秋微之行了个礼,就踮着脚尖出去了。
指挥着东院礼仅有的几个仆人,提过来两大桶水,将被褥放进盆子泡着,自己则是跑回去屋子,将所有的窗户打开通风,那些个架子上的摆饰品,越来越烦躁,姜泽贤想也没想的,把苟柱叫过来,两个人合力将几个架子给挪到了床对面靠墙的位置,然后把那几个瓶子罐子花盆之类的全给归类到一块儿。
死气沉沉的院子里,洗衣服的洗衣服,扫地的扫地,倒是越来越有活气了,连秋微之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的嘴角悄悄翘起来了。
忙活到最后,院子里是飘着皂荚香的被褥,屋子里不仅干净了,空间也宽敞了不少,那红色的喜帐,也被姜泽贤扯下来塞到了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