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第三十二章
学校的上课铃声响起，文具店也跟着恢复安静。静怡正在整理被学生弄乱的书架，祈初忙完后坐在椅子上享受阳光，喝一杯静怡早上煮好的养生茶。
“阮沅的甜品店开业，我去送束花，回来给你们带蛋糕。”
祈初把店交给他们，手上拿的是秦冶的车钥匙，昨日早上她把他送到机场后开到学校边上的停车场，今天重新开车出来，付了高价停车费。
花店的老板是祈初的初中同学，两个人原本就是前后桌的好关系，同学聚会的时候重遇追忆良久。那时祈初还在学校实习，怀孕的程亦说要把自己的孩子交给祈初。
祈初有时会到她的店里买花。花店的经营时间在九点才正式接单，程亦七点已经开始忙着收拾供应商送来的货，和阿姨一起拆花剪枝，清理昨日没有完成的工作。
“你坐会儿，我给你泡杯咖啡。”
“太好了，我就是为你这里的咖啡来的。”
程亦的丈夫做食品的跨境贸易，其中就包括意大利产的咖啡豆，程亦有一双鲁班巧手，花店平日的修缮工作也是亲力亲为，不管是做花艺还是泡咖啡都是专业的水准。
祈初坐在程亦在二手市场淘来的十九世纪的一把红木椅上，用橙色绒布翻新坐垫，柔软舒适。花店内还兼具写真拍照的功能，程亦买了许多复古家具装饰，吸引来很多年轻人。
“这是什么品种的白玫瑰。”祈初想起那天的场景，她没有听懂她们在称赞伊丽莎白。
“荔枝玫瑰，你喜欢的话我等会给你配卡布奇诺玫瑰，会非常特别。”
花店敞开，日间的光线充足，祈初拿出手机蹲在蝴蝶洋牡丹旁自拍，又拿起一支粉色的朱顶红，花瓣细腻得像层轻纱。温室里的花也是美得令人心颤，令人想要夺爱。
“我听说你和秦冶在一起了。”程亦在玻璃花筒里择花，想着要如何包装。
“难道你知道他。”
“怎么不知道，我高中和他都是同校，当时有个事情闹得还挺大。”
“李敏枫吗。”
“你知道？”
祈初摇摇头，她没有和他们继续高中同校，有些事确实不清楚。
“祈初，所以你真的和他在一起了。”程亦再次与她确认。
“是。”祈初走到程亦的木桌前，等待她接下来的话。
“我那时参加社团有个学姐和李敏枫是同班的。李敏枫当时也算我们学校的年级代表。成绩保持在年级前十，代表学校参加奥数比赛和作文比赛，甚至也在保送的名单中。但高二那年她突然退学，有人说连她在医院上班的父母也被辞退，一家人都全部消失。学生私底下的传言更加疯狂，可有些事是有痕迹的。学姐说李敏枫平常表现就很偏执，有次老师查到她写的情书，一封就有八千个字。教研主任马上开会给李敏枫做思想工作，当时去的人还有秦冶。”
程亦看向祈初，她心里也有些犹疑，陈年往事并不能完全当真。
“李敏枫的情书是写给秦冶，听说秦冶收到过很多次。还有人说李敏枫的退学也和秦冶家里人有关，是他们动用关系强制李敏枫和她家人从当地消失的。”
程亦说完心有余悸，她简略过大部分的传言，有些不堪的话不敢直言，专心的包花不再看向祈初。
“程亦，秦冶的性格不会做那种事。”
“是啊，也可能不是真的，你别太在意。”
祈初坐回椅子上，杯中还有剩余的咖啡，她拿起咖啡杯又放下，没有心思再喝。
vertumne的试营业非常成功，甜品店门口聚集媒体，美食家和客人。人人脸上都堆着相似的笑，用同样的祝福献给一个人。
阮沅穿深蓝色小深v缎面裙笑脸盈盈的招待众人，她享受此刻被人围绕。她见到祈初捧着玫瑰来捧场，欢迎她进店，向她说今日店内甜品桌上的都是新品试吃，有她最爱的提拉米苏冰激凌。
祈初见她忙着接待合照，自己捧着花进去想寻地方放下，她不想破坏店内原先的精心布置，看到店内有张长桌都放着鲜花也随即放过去，大部分花束上都有赠语和落款人，她一一看过去，有几个是她认识的名字，最终她的目光停在嘉兰百合的白卡上
这是秦冶的花。
祈初在店内遇到相识的人，随后便坐下聊了会儿。对方显得热情，夸赞祈初的衣品，主动拿出手机和祈初合影，又让祈初帮她拍吃甜品的照片。
“我的店怎么样。”
阮沅得空过来看她们，得到一番赞扬十分开心，让她们在社交平台多发点图片帮忙宣传。
祈初在甜品柜前挑选，挑了两款蛋糕打算结账时阮沅让收营业直接包装给她。
“好歹我也是你姐姐，还用得着付账吗。”
“那就谢谢你了。”祈初也没有客气。
阮沅红唇一笑，她亲自给蛋糕盒绑上蓝色丝带。
“一个星期前我请秦冶来我店里坐了坐顺便说了点你的事。”
祈初接过纸袋的手一顿，礼貌性的笑容也不再有。
“什么事。”
“当然是你的往事，譬如你爸爸是个怎么样的人。”
“你说了多少。”
“你不如回去问秦冶。”
阮沅难得见祈初脸色这么难看，有些心疼她也有些快感。不过是用真相来报复一下你小时候做过的事情。
祈初把纸袋重新放回桌上，又勾起笑容面对阮沅。但不过是强装的镇定，她从没有讨厌过阮沅，因为感谢她父母曾经的帮助忍受着她的任性和冷漠。但现在她明白，忍受是没有用的，她依然会伤害自己。
祈初离开vertumne，心跳得越来越快，她乘坐电梯下楼，站在最角落的位置，电梯的每一层停顿当让她感到心惊。她几乎是逃进车里，她握着方向牌把头埋住，她需要理一理自己的思维。
上个星期就是她和秦冶吃饭的那天，她冲动的和秦冶分开。阮沅和秦冶碰巧相遇邀请他来店里。所以秦冶才会知道阮沅今天开业让人送花来。她从来没想过他们会偶然相遇，阮沅是为数不多了解她过往的人，她所说的话秦冶会选择相信。可是后来她和他在一起的时间他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问。
祈初再想也不明白秦冶为什么什么都不问。她从包里掏出手机，也许太着急，手机滑落到车底。她弯腰捡起手机放在边上，她决定开车去机场接秦冶。
秦冶下飞机时看到手机短信，祈初已经在航站楼外的停车场等他。
他赶过去时她站着车外正在看他发过去的短信，转身四处寻找他的身影，看到他时挥手示意。
“你在这里等了我多久。”
“不算开车的时间就半个小时。”
“你累的话我来开吧。”
“我不累。”
祈初挂挡开车前转头看了一眼秦冶，他也注意到自己目光却没有望向她。
他们回到家时已经天黑，秦冶提早点的外卖放在家门口。祈初拿进厨房加热，秦冶脱下外套也来帮她。
“还是你来吧，我不会用你家的微波炉。”
祈初把热菜的工作交给他，自己找出热水壶做最简单的工作泡红茶。
“今天我去给阮沅的店送花，开业第一天真的很热闹。”祈初装作不经意的提起。
“那挺好的，你没有带点蛋糕回来吗。”
“店里太忙我给忘记了。”
秦冶热好菜端上桌，让祈初帮她拿两副筷子，两个人对面坐着吃饭。
“要不要我和奶奶学点家常菜。”祈初试探着。
“不用刻意学，在家做饭味道太重了。”
秦冶对食物比祈初讲究，不吃重油重盐的菜，连辣椒香菜这些味重的也是不碰。
“只是因为味道重吗。”
祈初继续问他是秦冶抬头看向他。
“还是觉得我没有天赋，怕你的胃受罪。”祈初自己接下话。
“你想学的话我一定会品尝的。”
祈初低头吃饭，想自己肯定做不出饭店的手艺，何必再为难自己。
两个人吃完饭，秦冶会主动收拾垃圾让祈初去休息。虽然家里一直有阿姨趁他们白日不在的时候打扫，但偶有一些家务处理时秦冶从来不会假手他人，非常有条理的做好卫生工作。
对着偌大的镜子，祈初用手指整理自己的头发，有那么几根头发打结在一处，她想解开时无意让它断落。她捡起地上的发丝扔进垃圾桶。蹲下身事她忽然感到一阵晕眩，她扶着池台勉强的站立起来，再看镜子里的自己，眼睛疲倦，脸色苍白的像鬼。她焦虑的拿起精华和眼霜，希冀这些昂贵的护肤品能拯救她。
祈初洗漱完便躺在椅子上，她拿出书看，可思绪全在他处。
“你这本书到底什么时候看完。”
秦冶坐到她身边拿过她的书，其实她已经快看到结尾。
祈初起身把头靠在他的肩上。她不想让他看着自己的脸，看出自己眼神中的异样。她渴望他身体的温度，解开他的纽扣，触碰他的肌肤，手指停留在他的心上，感受到那里的跳动在变快。